炫丽如你——额济纳胡杨林

王抗美

内蒙额济纳旗的胡杨林，挂在我的旅游清单上已有时日。趁国内疫情比较平稳之际，2021年10月10日，我们独立组团的18位亲朋好友兴致勃勃地踏上了旅途，并于当晚抵达银川。 银川距离额济纳旗胡杨林的直线距离有700多公路，途中的小众景点“乌海湖”先看过来。车行途中，西北地区的名山贺兰山从眼前掠过。听说贺兰山东部200公里长的山脚下散落着近200家酒庄。原来，这块贫瘠的土地仅适合种植酿酒葡萄，贺兰山的葡萄酒还曾在国际上获奖，真是“养在深闺无人识”啊！ 乌海湖，一条黄河海勃湾水利枢纽建成后蓄水而成的人工湖，总面积达118平方公里，是杭州西湖的18.5倍。 浩渺的乌海湖既有江南水乡之秀色，又有塞北大漠之雄浑。昔日的“煤城”乌海市因乌海湖的建成而跃升为“湖城”。 俏皮的老顽童。 当天下午来到阿拉善西部的“梦幻大峡谷”（敖伦布拉格大峡谷），浓艳的红褐色砂石构成了全长五公里的狭长山谷，古老的印记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 历经千万年的风侵雨蚀，丹霞地貌和雅丹地貌在这里神奇地融为一体。 “丹霞”为大峡谷披上了一层浓艳的红褐色，“雅丹”又为它穿上了一件雄浑的外套，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加深了颜色的岁月感。 峡谷两壁，大自然鬼斧神工下的每一件“雕塑”都如同天然的艺术品。最著名的莫过于“世纪之吻”，是否惟妙惟肖？ 老俩口“世纪牵手”。 午后的阳光照进山谷，光影下的大峡谷如梦似幻，熠熠生辉。 这里被当地牧民誉为“七彩神山”，被游客誉为“可以媲美美国的羚羊谷”。 一步一景，十步不同天，“梦幻大峡谷”果然名不虚传。 10月12日清晨，从我们入住的敖伦布拉格镇驱车近7个小时，终于来到了额济纳旗的“黑城· 弱水胡杨”景区。这个景区由弱水金沙胡杨林、黑城遗址和怪树林三个景点构成。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这是“红楼梦”里贾宝玉对林黛玉表达爱情专一的话。弱水金沙胡杨景点巧妙地将“爱的主题”融入自然景观，让游客在观景时体会“胡杨百媚生，陷于弱水情”的绝美意境。 弱水河主河道两岸的野生胡杨身姿袅袅，比起江南杨柳，别有一番滋味。 这里的胡杨叶咋半绿半黄？ 原来胡杨的叶子由绿变黄依赖气温、湿度和自身的树龄。当气温骤降到5至10度时，胡杨的叶子开始变黄，水分少的区域和树龄小的胡杨叶先黄。难怪呈现在我们眼前的胡杨叶因有水的滋润而半绿半黄。 这是朋友去年在弱水金沙胡杨林拍的小视频。 遇见心中的金色胡杨，我们的亢奋一扫一路的舟车劳顿。 断枝枯根也是爱美的我们摆酷的道具。 曾经的同学+患难与共的插队知青，今日同游胡杨林 “黑城”遗址，这是古丝绸之路北线上现存最完整、规模最宏大的古城遗址，距今已有900多岁。它不仅是西夏年间的军事要塞，还是鼎盛时期的商业城市。 孤独的佛塔，死寂的废墟，段墙残壁，遍地沙砾，交织成一幅凄美幽深的历史画面。 额济纳旗黑城景区内的怪树林，既是一座胡杨的坟墓，又像一尊尊死神的纪念碑。 胡杨生于沙漠，离死亡最近，却有着传奇的一生：活着一千年不死，死后一千年不倒，倒后一千年不朽。三千年不朽的胡杨，在怪树林尽情释放生命的能量。 九十年代初，黑河上游的无度用水造成下游地下水位下降，2000亩胡杨的生命嘎然而止。死而不朽的胡杨以原始风貌直立在荒漠中，枯萎的树枝顽强地伸延着每一根枝条，姿态迥异，相依相伴的场景悲凉而令人震撼。 相濡以沫，不离不弃——小乔夫妇“撒狗粮” 夕阳西下，大漠中屹立的“战士”，沧桑又醉人心魄。 比起沙漠与胡杨，深感人类生命的短暂与渺小。 10月13日早晨，我们进入此行的游览重点区域-——额济纳旗胡杨林景区。事后我们才得知，西安被确诊新冠阳性的两位老教师竟与我们同时进入了景区。几天以后，突如其来的疫情让额济纳旗成为全国人民关注的焦点，胡杨林一年一度的浓妆盛会嘎然而止，我们回上海后也被政府集中隔离。 胡杨是非常神奇的树种，全球大规模的胡杨林仅剩北非撒哈拉，新疆塔克拉玛干和内蒙额济纳旗三处，而独有额济纳旗既有胡杨还有水流，被誉为“全球最美胡杨林”。 胡杨也是树木中起源最早的类群，被称为植物界的“活化石”。一棵胡杨的主根，甚至可以穿越地层一百多米。 每年深秋季节，额济纳旗胡杨林内树影婆娑，金韵斑斓。在胡杨最佳观赏期的20天里，全国各地的游客蜂拥而至，仅有3万人口的额济纳旗，2019年接待游客810万人，旅游收入达78亿元。 避开木栈道上拥挤的人群，我们从沙地里抄近路直奔景区二道桥的“倒影林”，趁着上午的阳光，可以观赏胡杨在水中的倒影。 虽然当天的微风吹皱了一汪湖水，但还是依稀可见金灿灿的胡杨在水中泛着淡淡的倒影，美的不似人间。 连绵数十公里的金色海洋，随手一拍都是逆天大片。 枝繁叶茂的金色胡杨，向四周延伸的枝叶如少女舒展的身体，静谧而柔美。 景区四道桥的“英雄林”，是千年胡杨最集中的林区，数百年以上的胡杨比比皆是。 这里的胡杨枝干粗壮遒劲，冠如巨伞，粗壮的几人难以合抱，挺拔的七、八丈之高，怪异的似苍龙腾越，气魄雄浑桀骜，宛如无数英雄化身而成。 额济纳胡杨林，三千年的守望只为等我来。 曾几何时，张艺谋的一部电影《英雄》让深藏额济纳旗的胡杨林一举成名。张曼玉和章子怡在金黄树叶中打斗的场景成了无数人心中的向往。 爬上一座小沙丘登高望远，一大片被秋色浸染的胡杨让我们置身于璀璨的金色里。 额济纳旗胡杨林的美，只有来过了，才能感叹一句“此生无憾”！ 与其他几片胡杨林相比，景区七道桥“梦境林”中的胡杨既有古朴苍劲的百年胡杨，也有“豆蔻年华”的年轻胡杨，胡杨的身姿也更加独特。沙漠特有的红柳、半黄半绿的胡杨叶与金色胡杨融为一体，漫步其中如入梦境，难怪称其为“梦境林”。 胡杨林金色或橙黄色彩中最耀眼的是随处可见的“中国红”。 团里最年轻的美女乐乐一袭红裙惊艳了胡杨。 大幅度的旋转挑战摄影师的技能。 有胡杨为背景，出个大片易如反掌。 优雅的猫步走起来。 驼铃声轻轻地从胡杨林中飘来，一群骆驼的背上，摇曳着一群红衣女孩。 裹上红围巾翩翩起舞。 走完“沙地毯”的老年“模特”。 胡杨三千年不倒，我们咋老的那么快呢？ 在额济纳旗达来呼布镇的不远处，有一棵被当地人称为“神树”的巨型胡杨树。3000岁的神树27米高、主干直径4米，堪称额济纳旗的胡杨之王。 “神树”被当地人赋予了神秘的色彩，每年冬末初春，牧民们从四面八方赶来祭祀苍天神灵，围着“神树”虔诚地诵经，祈祷风调雨顺，草畜兴旺。 苍天般的阿拉善，神灵般的“神树”，保佑我们18个人旅途顺利！ 在“神树”的入口处，成片的红柳在几乎耗尽天地所有水分的干旱中倔强地傲立沙地，引得团友们纷纷驻足观赏留影。 生活在“神树”周围的山羊是否也有神灵之气？ 光影斜疏，明暗斑驳，倒影绵长，栈道蜿蜒。当天晚上安排的特别节目“大漠胡杨灯光秀”，让我们观赏了五彩灯光打造的胡杨美景。 距离额济纳旗车程一小时的的居延海，是观看日出的极佳之地。不愿早起的我们错过了旭日东升一瞬间的恢弘时刻，但晨光中初升的太阳与湖水、芦苇、海鸥共同构成的画面依然令人陶醉。 居延海是我国西北地区最大的湖泊之一，它曾经是汉、唐时期的居延国。在这片干旱荒凉的戈壁大漠，居延海浩淼的湖水撑起了生命的希望。 除了观日出，居延海最大的亮点是一望无际的芦苇。 初升的太阳把本应是灰白色的芦花染得金黄，大片的芦苇在微风中摇曳舞动，光彩夺目，熠熠生辉。 晨光与海鸥齐飞，秋水共苇海一色。 沙水相融，湖苇相映，置身其中，如痴如醉。 一座既像展翅的天鹅，又像蒙古族妇女帽子的建筑坐落在茫茫戈壁滩上，这里是内蒙与蒙古国交界的策克口岸。 策克口岸是内蒙的阿拉善盟向北开放的国际大通道，现已发展成为全国第四大、内蒙古第三大陆路口岸。 在中蒙边民贸易市场走走逛逛，里面商品琳琅满目，蒙古国和俄罗斯的商品居多，购买者却寥寥无几。 策克口岸第572号界碑的背面是蒙古国的南戈壁省。最近的新一轮疫情让策克口岸成为焦点，因为流调显示，额济纳旗的多名新冠病例曾有策克口岸旅居史，其中多人在策克口岸经济开发区工作。好险！我们幸运地躲过一劫。目前策克口岸已经关闭。 阿拉善沙漠世界地质公园巴丹吉林园区，一个远离城市的喧闹、中国第三、世界第四大沙漠，一个以奇峰、鸣沙、秀湖、神泉、古庙五绝著称的茫茫戈壁，一个有着海拔1600米、最高沙峰号称“沙漠珠穆朗玛”的地方。 10月15日，我们用一天时间畅游巴丹吉林沙漠，完成“穿越”的壮举。 穿越沙漠的交通工具是越野吉普车，每辆车乘坐4人，司机都是穿行沙漠驾轻就熟的老手，都有特殊的驾照。 团友蔼华夫妇第一次来内蒙旅游，78岁高龄的王先生对穿越沙漠兴致盎然，连说自己“没问题”。 这是一次全景式亲近体验沙漠的勇敢者的道路。 清晨的阳光在沙丘上画出了曼妙的曲线，沙砾被越野车碾压的优美弧线在阳光下散发出迷人的光泽。车行途中放眼望去，无边无际的金黄沙丘令人震撼。原来，无数的沙粒依偎在一起，也能簇拥成耐看的风景。 团友小乔的朋友用航拍实录了穿越沙漠的惊险。 小乔夫妇和乐乐、小庄4人乘坐的越野车一路上不时传出欢声笑语。蒙族司机驾车攀爬高高的沙峰后又急速俯冲，沙海冲浪的刺激让四位团友大呼小叫，司机的歌声又赢来了阵阵掌声。 越野车越往沙漠深处越是颠簸，当车子奋力攀上几座沙峰再突然俯冲时，老伴终于忍不住开始呕吐，几分钟后，从不晕车的我也步老伴后尘，两个人吐的稀里哗啦。 车子终于停在了巴丹湖边。如果不是身临其境，你无法想象在全年降雨仅40—80毫米、干燥的几乎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的沙漠里，竟然点缀着如宝石般美丽的湖泊。 清澈的湖面倒映着湛蓝的天空和金黄的沙山，幽深而静谧。 瞧，这是苍天缔造的神奇！ 据资料记载，巴丹吉林沙漠中已探明的大小湖泊有144个，它因此有了“沙漠千湖”的美誉。 第一次邂逅沙漠中的海子，这种陌生的美丽让我们这些老人顿时开心的像一群孩童。 能歌善舞的小乔拉开了舞蹈架势。 蔼华的脸上挂满灿烂的笑容。 车上萎靡不振的我下车后生龙活虎。感谢我们的“抓拍大师”乐乐摄下了我高抛帽子的一瞬间。 帽子飞起来！团友们一个个欢呼雀跃。 红海，巴丹吉林沙漠里最美丽的一道奇观。这片粉红色的天空之镜，被誉为“梦想邂逅的地方”，苍天赐予阿拉善的一块红宝石。 司机告诉我们，红海是咸水湖，湖里生长着大量的嗜盐藻类，这种藻类可以繁殖胡萝卜素，湖水因此逐渐变成粉红色，盐度越浓，湖水越红。 在空旷的沙海里嘿起来！ 我们的到来给荒芜的沙漠注入了生机和活力。 越野车再次出发了，左摇右晃不停地颠簸，我和老伴终于在行程过了大半后败下阵来，原路返回“逃”出了沙漠。感谢团友小乔和老高给我发来了“前方”报道。 巴丹吉林沙漠深处有一座苏敏吉林庙，建造寺庙的一砖一瓦、一石一木全靠人工搬运，信仰的力量令人惊叹。这座阿拉善地区唯一从始建保存至今的寺庙，耐住了寂寞，顶住了沙暴，静静的在这里矗立了250多年。它是巴丹吉林沙漠的一绝，也是阿拉善人心中神圣的殿堂。 庙宇的附近有一汪“听经泉”。相传泉水能闻颂经声而涌，颂经声越响，泉水喷涌的量也会随之增加。团友们驻足“听经泉”高声呐喊，泉水真会泛起涟漪，宛如动态年轮吗？ 这是巴丹吉林沙漠中最大的海子“诺尔图”湖，面积达1.5平方公里，最深的地方有16米。 湛蓝的湖水，金黄的沙丘，配上团友乐乐的舞蹈造型，好一首立体的诗，好一幅流动的画！ 小乔的红围巾飘起来，画面纯净的大片属于巴丹吉林沙漠！ 当晚我们入住巴丹吉林镇的一家酒店。小镇独特的异国风情和蒙式建筑很是迷人。 这些建筑将内蒙的民族文化元素和现代建筑风格融为一体，给人以有隆有直，有圆有弧，直白清爽的的直观感受。 10月16日，我们从阿拉善右旗途径阿拉善左旗返回银川。近700公里、整整12个小时的车程，一路上大漠浩浩，戈壁苍苍，广袤无边而荒瘠的画面在车窗外闪过。 大巴中途停靠在公路边时，团友们的“跳高比赛”让大家忘却了年龄，真是一群走到哪里都不会闲着的老顽童。 途径梦想沙漠公园，这里曾经是阿拉善英雄会的举办之地。每年的金秋十月，全国各地的沙漠越野车爱好者都会云集在此，盛况时的参与者达100万之多，千车万人各路英雄在这里比的是车技、速度与激情。 今年的阿拉善英雄会已经移师巴丹吉林沙漠，留在原地的几台越野车成了团友们摆酷的道具。 飒爽英姿的女骑手。 公园入口处躺着几只温顺的骆驼，也许习惯了与游客的合影，任你怎样摆pose，骆驼都原地不动，非常配合。 返回上海的航班定在傍晚，这让我们有时间走马观花地去银川的市中心走走逛逛。 有一首顺口溜描绘了银川曾经的“小”：一个银川两座楼（鼓楼和玉皇阁），一个公园两个猴，一个警察看两头。今天的银川常住人口已达近30万，城市综合竞争力已经跻身全国百强。 看一眼市中心的鼓楼、玉皇阁、南门广场、街心花园、新华路步行街……现代城市绿化与古建筑交相辉映下的银川让人刮目相看，真是名符其实的“塞上江南”。 “老毛手抓羊肉”店是一家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百年老店，我们几个团友将午饭定在了这家饭店。手抓羊肉，西北当地的特色菜让我们啧啧称奇，大饱口福。 10月17日是一个令人难忘的时间节点，我们当天晚上8点抵沪。五天以后，额济纳旗宣布为疫情高风险地区，厉害的大数据把我们列入了“来自高风险地区”的黑名单。尽管我们离开额济纳已经8天，回到上海的五天里大门未出，但还是不由分说被拉到了酒店集中隔离，隔离时间从抵沪之日起算，需满14天方能解除隔离。 好在酒店条件不错，吃住免费。随遇而安，权当疗休养吧！但是大数据并没有将我们18个团友“一网打尽”，有4人成了“漏网之鱼”。分散在各区不同酒店隔离的团友纷纷吐槽隔离中的“乱象”，吐槽最多的是隔离费用没有统一标准。“幸福”的浦东团友吃住全免，有的甚至调侃“强烈要求彻底隔离14+7。”宝山、闵行等区则隔离全部自费，徐汇区的隔离酒店破旧脏乱，每天自费高达400元。 尽管老俩口“身陷囹圄”，锻炼健身每天照样自我“达标”。快走，压腿，深蹲……“十八般武艺”练起来。九天的隔离时间也让我可以静下心来做“美篇”，图文并茂地记录这次不寻常的旅行。 10月31日晚上8点，是我们结束隔离重获自由的日子，先后三次核酸检测，老俩口都阴着呢！旅行就像打开了盲盒，你永远不知道中奖的是哪一站。一年只美21天的金色胡杨，我们没有遗憾错过，没有滞留原地，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愿疫情过后，祖国山河无恙，额济纳胡杨更加炫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