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之秋】——额济纳之行

田光杰

【胡杨之秋】——额济纳之行

文／田光杰

走在秋日的花园里，阳光下有黄的、橘红的叶子不时的落下，她们像一颗颗不再光艳的生灵，带着无奈的放弃，带着不尽的回忆 ，带着不舍的情怀，带着美好的憧憬，不如说是我在看一场生命的谢幕，在它怒放到极致的鼎盛绚丽时期，最后还能欣赏大美无言的落幕华章。一叶一秋，唱起风中的挽歌，在飘飘坠落的阵痛中完成一个年轮的生长。在空荡幽静花园边走完了一年四季。冲一杯热茶，于无声处与时光对峙。随手打开手机，一片黄叶在手机里滑出。哦，那是在额济纳胡杨林所拍摄的照片，叶片干枯找不到原有的生命色彩。循着清晰的叶脉，我想起了去年那个深秋的国庆节，那个如童话般美丽的额济纳的秋色还在脑海里。

      那是2020年10月，前往额济纳胡杨林，当车过酒泉航天城，飞速行驶在奔赴额济纳的路上，我和车上的家人们也按耐不住内心的欢喜，迫不及待地想一睹它的壮丽秋色。从家乡青山绿水来到荒漠戈壁，我们像是赴一场千年的约会。

     每一年的这个时候，都有无数人从全国各地慕名来到此地，欣赏这戈壁滩上桀骜的生命之树，为它的顽强折服，而这里的胡杨林，静谧地维护着秋的尊严，在历史的尘埃中不卑不亢，诠释了一曲动人的生命史诗。

古人曰：

“极目金黄千里秀，

自成一景阅沧桑。

天荒弱木根须绝，

地老孤枝叶脉昂。

罕见飞沙风透障，

却迎远旅客游疆。

凡间万物如星斗，

留墨先书此树章”。

        那一夜住在黑河旁边酒店里。清晨一早起床，第一眼见到的就是黑河，他发源于祁连山脉，到甘肃省金塔县折北而上，流入内蒙古额济纳的居延海，小河缓缓流淌，养育了两岸遍遍胡杨林。清晨穿过大桥走进西门，成片的胡杨树叶在秋日阳光里婆娑起舞，在秋风里翻滚鲜亮金红色彩。漫步于这浓郁的胡杨林中，长在黑河边上的胡杨，有的倒影在水面上，就像一幅淡浓相宜水墨画。仿佛进入童话般色彩斑斓的梦境。在这里我们暂时忘记了大漠的风沙和戈壁的荒凉。此刻唯有贪婪的按动快门，才能释放快要冲出胸膛的激情。在荒凉戈壁也能感受得到那烟火气的美，胡杨树桩围成的栅栏和胡杨人家的袅袅炊烟，伴着晨风，炊烟缓缓升起、清逸疏朗，然后渐渐淡去，构成了一幅安宁祥和的田园风光画图。

      这是一个神奇多变的树种，春夏为绿色，深秋为黄色，冬天为红色……这是一个坚强的树种，活着三千年不死、死后三千年不倒、倒后三千年不朽……胡杨是中亚地区唯一适合生长在沙漠的乔木，它是大自然漫长进化过程中幸存下来的宝贵物种。它妩媚的风姿、倔强的性格、多舛的命运激发人类太多的诗情与哲思。古往今来，胡杨已成为一种精神而被人们所膜拜……。

     额济纳是一个充满神秘和传奇的地方，也是一条神奇自然和古老文明相伴的探寻之路。“大漠孤烟”的沙漠奇观、游移不定的居延海风彩、神秘莫测的西夏黑城遗址、绚丽多姿的胡杨景色以及雄浑悲壮的怪树林，成为摄影家的天堂，旅行家的圣地。

      下午西夏黑城遗址看完后，时间真不多了，走在落日余晖怪树林里，整个林子像一个经历过殊死搏斗的古战场，断肢残臂，白骨森森，死亡的气息里给人以恐怖、寂寥、沉重和压抑。大颗大颗枯死的胡杨或歪着，或站着，或倒着，用各自独特的姿势和无声的语言诠释一种英勇、顽强和无畏。有的仰天呐喊，有的低头静穆，有的疲惫不堪，有的虬蟠狂舞，有的面目狰狞，有的声嘶力竭……逆光下的剪影，悲壮而苍凉结束了这次旅行。

         居延海是胡杨的故乡，现这里只有39万亩胡杨林，是当今世界仅存的三处天然河道胡杨林之一、是阻止巴丹吉林沙漠向北扩散的重要屏障，是中国西部生态的天然宝库……苍龙腾越，虬蟠狂舞，千姿百态，美妙绝伦……但你们想过没有，黑河水断流、居延海干涸，70多万亩胡杨林现仅残存39万亩。今天看后我深思，哀叹大遍胡杨的远去也许更应该哀叹人类自己，拯救胡杨林便是拯救人类自己的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