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行走在欧罗巴的大小角落，2013年法国普罗旺斯篇，（一）塞尚的故乡艾克斯

心远地偏

2011年我去过巴黎，住了几天就走了，在大革命时期法国除了巴黎，其他都叫外省，或者说都是乡下人，而法国作为世界旅游资源第一大国，精华部分都在外省，普罗旺斯就是其中之一。

2013年9月4日上午我们从英国布理斯托飞抵马赛机场，然后坐机场大巴半个小时就到了普罗旺斯前首府艾克斯。

艾克斯城建于17世纪，到十九世纪一直是普罗旺斯的文化行政中心，现在也是南法游客集散的主要地点。幽深的巷子不时出现一家名牌店铺，沿着林荫大道酒吧林立，座无虚席，把酒言欢，到了晚上饭店也是人满为患，当晚我们只能买个披萨充饥。

艾克斯被称为泉水之城，有100多眼，街头的喷泉涌出的都是地下温泉，达26度之高。艾克斯也是法国的大学城，14万人口有3万个大学生。许多人都认为这是南法最具法兰西气质的一个城镇。

说到艾克斯名气最大的就是现代绘画之父塞尚了，毕加索称他为“我们所有人的父亲”，不了解塞尚，西方现代绘画后面的发展，简直无从谈起。我不懂艺术，对学院派，浪漫主义，现实主义，印象派之间错综复杂的爱恨情仇一团乱麻，但塞尚和左拉的那段恩怨却颇有兴致，值得体味。

塞尚1839年出生在艾克斯，父亲是个银行家，脾气暴躁。塞尚是家里的独子，父亲希望他能继承家业，但是塞尚却热爱诗歌，他的古典文学修养很高，也热爱绘画。毕业后，塞尚被父亲摁在自家银行上班，把他当接班人培养。可是塞尚是个不着调的文艺青年，账本在他手上唯一的用途，就是边缘空白处可以拿来画画。他这么个工作态度，可想而知，父子关系变得越来越紧张。这时塞尚中学里最要好的朋友左拉早几年搬去了巴黎，就天天鼓动塞尚来巴黎，说巴黎多么多么好，当个艺术家怎么怎么爽，信纸上口水流了一大片。塞尚脑子一热，于1862年前往巴黎，踏上了成为一个伟大艺术家的辉煌征程。

在塞尚成为一代宗师的几十年间，法国画派后浪推前浪，不断迭代，这时已成为自然主义文学流派领袖的作家左拉欣赏理解不了，就对塞尚产生了怨恨。按说这也没什么，作为朋友，你欣赏不了可以不吭声，但是左拉在小说《作品》中对塞尚进行了很恶毒的评论，这导致了两个人40多年的友谊的终结。

左拉说，塞尚“也许拥有一个伟大画家的天才，却永远没有天赋成为一个画家”，意思是塞尚整天耽于空想，却连最基本的技巧都不具备。

这句话把塞尚气坏了，他对左拉的评价则是：“他是个非常平庸的知识分子，一个讨厌的朋友，他目中无人……”。

作为一个吃瓜群众，在这场朋友翻脸的大戏中，我觉得左拉不够厚道，他是率先发起攻击的一方。在公开场合如此诋毁一个多年好友，实在有失体统。其次，左拉确实理解不了塞尚在艺术上的价值。塞尚在技巧方面确实是笨拙的，但是他的努力，他的坚守，和他所取得的成就，在画家群体中赢得了极大的尊敬。

艾克斯至今还完好保留了塞尚的故居，他与左拉经常光顾的咖啡店至今仍在营业。

塞尚故居。

双侍者咖啡厅，已有200多年历史，当年塞尚和左拉是这家的常客，至今仍在营业，天天宾客盈门。

这两幅都是塞尚的作品，前后相隔40年，从中可以看到法国画风的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