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华山

绵羊

爬华山

杨惠卿

“爬华山”这个题目就有点不雅。按理说像华山这样闻名遐迩，誉满中外的旅游圣地和历史名山是不应该用“爬”来形容的，完全可以用比如“游”啊、“登”啊、“观”啊，或者一些别的优美的字眼。但我确确实实是手脚并用爬上去的，还是实事求是为好。

我们是早上六点就起身来到了华山的脚下，按说老天爷还是挺给面子的，这一天是个阴天，气候不热也不冷。用当地人的话说，是个浏览华山绝好的天气。

虽说我在小的时候就知道这华山是我国名山“五岳”之一的“西岳”，以险、奇、陡著称，故而有着“奇险天下第一山”和“自古华山一条道”之说。但是，由于我的地理知识的浅薄，则是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所以，我特专门加班补课，以补孤陋寡闻之虞。

华山是中华民族文化的发祥地之一。据清代著名学者章太炎先生考证，“中华”、“华夏”皆因华山而得名。早在《尚书》里就有华山的记载。《史记》中也载有黄帝、尧、舜到华山巡游。秦始皇、汉武帝、武则天、唐玄宗等十数位帝王也曾到华山进行过大规模祭祀活动。秦汉以来，和道教与华山有关的神话传说广为流传。现存200多篇的记载中，以“巨灵劈山”、“劈山救母”、“吹萧引凤”影响深广。隋唐以来，以李白、杜甫为代表的骚人墨客咏华山的诗歌、碑记和游记不下1200余篇，摩岩石刻多达千余处，随处可观。

和绝大多数游客一样，我们坐浏览车上山，在等索道车的时间里，我看见了“智取华山”八勇士的塑像就矗立在华山天险的脚下。1949年6月，我西北野战军解放了西安。国民党残匪伪保六旅旅长韩子佩带残匪300余人逃窜上了华山，企图依靠华山天险卷土重来。6月14日，中国人民解放军大荔军分区路东纵队侦察参谋刘吉尧和六名侦察兵在当地向导王银生的带领下，绕小道，过天险，占领了制高点千尺幢，为大部队打进华山开了一个门户。活捉匪首韩子佩，全歼了敌人。人民英雄，炳彪史册；人民英雄，万众敬仰。人们都怀着崇敬的心情，在“八勇士”塑像前合影留念，让英雄的事迹和这千古华山一样，深深印在记忆之中。我也和大家一样站在塑像前留了个影，并十分虔诚深深地向这些为我们开创幸福生活的老前辈们鞠了一躬。

坐索道车上了北峰之后，我们三人一伙，踏上了攀登西峰的崎岖小路。之所以称之为路，是因为不走这里就没有了上山的途径。然而这路却是实实在在的台阶而已，而且这台阶也和我们上楼房的台阶不可一日而语，那是你上我下摩肩擦踵，一迈30公分步步登高。没办法，我们只好手脚并用，四脚齐使。这也是我说的“爬华山”。坐在西峰顶上，我们三个好一阵喘气才平静下来。华山确实是美。西峰是华山主峰，站在西峰，纵观华山，别有风味。奇峰峻岭、幽谷险道、灵泉古洞、趣石秀木、祠庙宫观，自然景观与人文景观结合地浑然一体、卓然天成。西峰状似莲花，陡峭巍峨，阳刚挺拔，名胜众多；南峰傲然绝顶，近天咫尺，高峻雄伟，气势博大；北峰四面悬绝，树木葱郁，巍然独秀，有若云台；远远望去，东、南、北、中，诸峰卓绝，各具特色：东峰居高临险，视野开阔，朝阳观日，别有风情；西峰状似莲花，陡峭巍峨，阳刚挺拔，名胜众多；南峰傲然绝顶，近天咫尺，高峻雄伟，气势博大；北峰四面悬绝，树木葱郁，巍然独秀，有若云台；中峰虽小，然则林木葱茏，环境清幽，传说颇为丰富，值得细细品味；南峰“落雁”、东峰“朝阳”、西峰“莲花”，在位置上呈三峰鼎峙，“势飞白云外，影倒黄河里”，被人誉为“天外三峰”。山上奇峰、怪石、云海、鸣 泉、飞瀑、古迹遍布，景点众多，三面临空的鹞子翻身，以及在峭壁绝崖上凿出的千尺幢、百尺峡、老君犁沟、上天梯、苍龙岭等。因山上气候多变，形成的“云华山”、“雨华山”、“雾华山”、“雪华山”给人以仙境美感。这一天的天气实在是“给力”。爬山时，天气成阴，使我们减少了流汗喘气的难堪。站在峰顶上，则一会儿阳光明媚，一会儿凉风轻佛，一会儿白云飞渡，让我们在这不长的时间里，领略到了西岳四季的风情变幻。

这一天是周三，登山的人没有像假节日那样多。但上山的下山旅游客还是不少，你碰我，我撞你是常有的事，好在人们都把心思放在了观赏风情上了，谁也不在意这点小摩擦。就在这上上下下的绿男红女的旅游人群中，有一伙人引起了我的注意，这就是被称为“担担军”的挑夫。看见一个挑夫在休息，我专门走过去和他攀谈起来。走近一看，才发现这是一个残疾人，两只手都没有手指头，好在腿脚没问题，所以才能背货物上山挣钱。通过交谈，知道这个挑夫姓刘，今年52岁，是山下附近村庄的农民。华山的旅游业也带动了附近农村的经济发展，有很多人都在做着跟旅游有关的事情，收入也是十分可观。还有一部分人就负责给山上送货物挣钱，以保证山上的人和游客们的消费。一般的挑夫是用扁担担，这样就可以左右肩膀来互换，以减轻压力。老刘由于没有手，握不住扁担，就用背背货物。背也有背的好处，上山走路时，他手里拿个拐棍，能帮他多少支撑点力，到了需要休息的时候，就把这拐棍放在背后的货物下面顶住，而且还不用找什么地方，随便在哪里休息都行。货物有水泥、木材等建筑材料，有水、方便面及蔬菜米面等吃食用品。重量和担的也差不了多少，一次也就是个60多斤，送到山上能挣40多块钱，一天两次。老刘家里有四口人，两个孩子都在上大学，老伴在家做饭并组织要送的货物。由于身体残疾，别的事不能做，所以只好几十年如一日送货物养家糊口。看见我们聊着，附近上下山的人也都凑过来听着，有的年长的、好动感情的还有了动容的感觉。听见别人在喊我，我拿出一张百元钞递给了老刘，放进了他胸前的口袋里。听我们说话的人们也都纷纷拿出钱来递给了这个自强不息的残疾人。

相对上山，下山要轻松的多。坐在回程的车上，我的脑海里回放着老刘那亦步亦趋爬山的样子。和老刘比我幸运的多。我和老刘是同时代人，都属于50后。我们都是农村人，我所经过的老刘也同样经过。老刘在生活不能自理的情况下，靠自己的力气，承担起培养后代和养活家庭的重任，为后代开辟了一条通往幸福的人生之路，为家庭撑起了一片安居乐业的天地。同时，也是老刘和他的同伴们，用自己的年华和精力，为我们这些旅游的人们提供了十分满意的服务。想到这里，一种自愧不如的感觉从心底涌出。

名胜华山值得浏览，而这些在华山提供服务的平凡的人们更值得我们怀念，他们和当年“智取华山八勇士”一样，都是为人民服务的英雄。当我们心旷神怡地浏览名胜时，当我们兴致勃勃品尝风味时，请不要忘记这些为我们默默提供服务的普通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