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城的枫叶红了(摄影周慎宝)

望月文学

【望月书画院】 五角枫红了，红透了的枫林，吞食了向晚的斜阳。鲜红的晚霞，开始慢慢向枫林深处拓展。炽热的光，揉搓着红色的叶子，红色的霞，紧攥住五角枫滴血的手指。坡上坡下的红叶，都被涂上了一层透明的油彩，直至，把整片枫林点燃。五角枫红了，它们像一个个头顶红盖头的新娘，喜气洋洋的伫立在草原上。它们羞红的脸颊，躲在殷红的盖头下面。它们火一样的恋情，藏于粗壮的树干。它们默默地守护着，它们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远方的你，为她揭开爱的红盖头..... ——摘自林杰散文 枫叶，点点如血。卑微的，枯枝与野草，疾风厉色。战栗的虫鸣，直指苍穹。 ——陈钦成诗句 喜欢这个季节 又喜欢这个季节绚烂多彩的你 那一腔炙热的红 曾经在春天趴在窗前 给你，是的给你写了一封长长的信 也没说什么 就是约好了秋天枫叶红了 我拿着那把悠扬的琵琶 你也牵过春天的约定 我们一起徜徉在秋天的枫树林…… 唉！秋天来了 枫叶红了 你也来了 满目山河空念远 我却失约了 片片红叶藏满丝丝缕缕的心绪 伴泪洒满母亲的坟前 从此，不再写那长长的信…… ——郭建荣诗 秋染枫山作者：周慎宝 枫山和艾山是钢城城区内的两座名不见经传的小山，被西流的牟汶河中分对峙，碧绿的河水既缠绕着艾山，又缠绕着枫山，山因水而产生灵气，构成一幅秀美的山水画，近景凝重而粗纩，远景则绮丽而烂漫。 金秋十月，艾山上的火炬树叶红了，赤如血火，似熊熊燃烧的万千火炬从西坡脚下一直烧到山顶。身临艾山的红叶精致当中，即可意识到枫山的黄栌叶也该红了，于是从艾山去枫山观赏红叶。 来到枫山脚下，仰望坡度在四十五度以上的陡峭山势，从远处看到的山顶那红叶簇拥的青顶古雅的庙宇已无法相见，那庙宇周围的红墙和早年壁匪的油松寨也隐藏在密林之中，有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之感。 漫步于盘山公路边，红叶层林尽染，漫山遍野的红叶如火如荼，气势宏大。但见阴坡处的黄栌树叶红得稍迟，向阳坡上的栌叶已经透红，树与树按向阳的远近间杂着黄红、暗红、绿红等颜色，集诸彩于一山，令人赏心悦目。刚刚入秋，山上原本绿色的景观像是一个画匠在画布上开始添加红色，而且并非完全涂红，而是这一抹，那一抹的，有如涂鸦一般，随着秋意渐浓，山上的红色也在一点点地加深，面积也在增加。 黄栌多为丛生，一墩树棵要生出三五株树干，盘根交枝，如野生杂林密布于陡坡上、悬崖间，如团团红云赤雾隐现弥漫，与绿黄的秋草相衬，尽显枫山之秋色。黄栌树虽不高大，没有巍峨挺拔的身体，仿佛在痛苦中一年年涅磐，新生，供人们观赏，品味。但它无疑就是大山一个季节最美的旗帜。摇摇曳曳，婀娜多姿，把深秋的生命发挥到极致。 从盘山路钻进密林深处，亲近散发着泥土潮湿味的树林，枝叶不时地与我摩肩接踵，甚是亲密，以树为友，觉得树也有思想感情，那黄栌的热情、翠柏的苍劲、山棘的坚贞，无不体现着树文化的博大精深。它渉晨光、浸霜露、映明月、伴无眠，当眼睛混沌不清、蒙蔽焦灼之时，从树木的姿态和语言中便可领略到大智慧，启发人们的精神和灵性。黄栌仿佛是通人性的树木，千百年来依偎着大山，不弃不离；不因人们的欣赏而娇艳，也不因人们的无睹而悲戚。一年年绽放着自己的生命，与大山贮存了每一个故事，共同组合人间外边的伊甸园。 红叶正是诗人笔底的情感意象，它是诗之叶。红叶催发诗思： “好是经霜叶，红于带露花”（李中《江村秋晚作》），“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杜牧《山行》）。驻足在黄栌树下，但见一树繁茂的红叶，宛如红霞飘在头顶，枝叶缝隙中透来的蔚蓝，剔透晶莹，好象走入梦幻的境界；徜徉在红叶林中，眼中姿态优美各异的树影，仿佛有了灵性；那长在崖石旁的，树干嶙峋、洒脱、，叶片丰腴，每一条枝都表现出十分的努力，似乎在争取更多风霜的熏染，临风袅袅的浮动，如悠悠的霞云；那些长在山腰上，或崎岖的山路旁的，树干纤细颀长，枝叶像迎客的松，像高擎的火把，树冠向山外探去，又像是在争宠游人的青睐；那些山顶平台上的，得天时地利，叶片烂漫，叶红鲜艳，雍容华贵，仪态万方。 漫步于树木之间，缓缓地清理着心境，耳边便有了风吹枝叶沙沙作响的清脆之声。仔细听来，这声音分明是一曲优美的旋律，一首生命的赞歌。攀树扶石疲累之时，蹲于斜卧的黄栌枝上，摘一枚团扇般的红叶，反复品赏，仿佛在那叶片上涂抹纯真、书写纯情、刻画纯粹，把它挂在眉梢，悬于岁月，让千帆过尽，让看破红尘的宽容残留手心，让那份从容在平淡的岁月里摇曳生姿。黄栌因秋天无花可开，故不为人所赏鉴。其实不然，它已将满树红叶展示于自然，又何必开花呢？有什么样的花朵能与它媲美呢？反而言之，无花也是它的优点，这也是它能与满山的大众树种融合成一片的主要原因。 就要离开枫山了。回头再望这满山的红叶以及与红叶一脉相承的黄栌树，胸中涌动的是饱揽红叶的激情和依依惜别的深情。此时，我面对枫山红叶的丰饶和醇厚，默诵出一首诗：“黄栌在秋天里/点燃了火炬 嫣嫣的在山的笑靥里燃烧 秋天满载着 二月的 绚丽的颜色 用自己的叶点燃了山的身躯” 每年十月我才想起这座山那些霜打的枫叶捧出了一片红犹如朝霞又如恋爱中的女人到了最靓的时刻 ——魏述波 一片红叶 作者桑庆菊 搬了几次家，以前的书籍箱里柜里到处是，有些零乱。就想着收拾规整一下，边收拾边漫不经心随手翻看，忽然在一个当年的日记本里翻到一片红叶，恍如时光倒流，思绪回到了好多年前…… 这是当年一位文友寄给我的，大概有二十多年近三十年了吧，时光已经褪尽了它当年的红艳，变成接近褐色了。不由地感叹时间总会带走或改变一些东西，也总有一些东西会在时间里沉淀累积，越是经年累月，越是历久弥新，譬如记忆。 夹着红叶的日记本当页，还有当年写下的一段话:“凉风初起，秋意渐浓，心随萧萧秋叶飘萍。谢谢你送给我这样一个诗意而热烈的秋天！如火一片红叶，多么灿烂如秋阳般照亮我阴霾的天空，带给我多少如诗如梦的情绪与憧憬！轻轻捧读，多少无言的诗，多少脉脉的情。谢谢你，朋友！有你真好，感恩一路同行！” 而今看这样的文字，别人也许觉得青涩，也许觉得矫情，但是于我还是满满的感动。那时候电话都还稀缺，更遑论手机，远方亲朋好友的交往全靠书信联系。一来一回，没有十天半月得不到消息，距离若远，还得等更长的时间，就像那首歌里唱的:从前慢。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其实那时候的慢时光真的很悠然，也很有人情味，那种写信盼回信的日子也挺诗意浪漫。夜阑人静，灯下铺笺，把红尘俗世里的人间烟火、喜闻乐见，或者风花雪月里的得意之作、美词佳篇，写信与好友分享，可以恣意汪洋，侃侃而谈；读着朋友回信可以细品慢咂，如品茗茶。有的朋友的文笔特别好，读来简直是一种享受。不像现在即时通讯的秒回秒删，倒是及时，却很无感。 有点扯远，这片红叶当年就是朋友夹在信封里寄来的，当时还热情地邀我去看“漫山红遍，层林尽染”，还说我去了请我吃当地名吃：大锅全羊。哈，因俗事绊着未能成行，拂了朋友美意，深感抱歉又很遗憾。 那时候没有现在的快餐文化，反而能够沉下心来认真地读点东西，然后跟朋友交换读书心得，交换各自的理解和认知，能学到很多东西。当然这些都是通过信件往来交流学习，而不是像现在纯尬聊式的聊天。现在想想，挺怀念那时写信交流的日子，既锻炼了自己的文笔也学习了别人的，挺有意义。现在再郑重其事地给某某写封信，怕是会被人说是有病吧？哈哈，时代在进步，有些东西不得不摒弃，无论你怎样舍不得，都得与时俱进，紧跟时代步伐。“见字如面”的亲切，“此致敬礼”的庄重，好像还挺有仪式感？但这恐怕只能成了永远的记忆。 本是长情又爱怀旧的人，但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还是跟我的这位朋友失去了联系，快三十年了，不知道你现在身处何方，也不知道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和我一样变老？会不会也会在某一个下雨或飘雪的日子想起我，想起我们二十几岁的青春年少风华正茂，想起我们也曾鱼雁传书、诗词唱和？ 时间退却了红叶的色泽，昔日少年的满头青丝也已霜雪点点，但少年友谊从未改变，一直还是冰心一片漾在心间。愿得苍天眷顾，在不经意的某一天，突然再和你遇见，赴当年未成行的约，还当年未完成的愿，轻轻对你说一句：”老朋友，好久不见”！ 2021.10.30 自由诗·我醉在深秋文/墨染芳华 秋阳正暖，不写情深，不记浅缘，不提最爱的远方。我只是轻轻，轻轻地把放在心上的菊花清香，合着细细风响，勾兑成一杯清酒，自斟自饮。直至微酣。 不要怪我对西风吐露了心中的秘密。那些深埋心底的往事，总会勾起眼角的泪，打湿衣衫。我只是，只是偶尔的放纵，偶尔迷失在浅浅月色的夜色阑珊！ 深秋如酒啊，不饮亦醉。是秋水悠悠潮湿的心绪，是云淡天高晴朗的轻愁，是片片嫣红的枫叶静美了时光，是阶上梧叶渲染秋的感言。 微醺时刻，面对故乡，把自己站成秋的模样。转身，与秋缠绵，缠绵出秋水长天共一色；与秋对酌，饮出落霞与鸿雁齐飞，听蝶儿与秋菊在风中的感言…… 自由诗·《秋枫》文/墨染芳华 当我，与你相约在深秋，携手的一刻，你的容颜，已深深醉了我的双瞳。 徜徉在你怀中，听溪水潺潺，看鸿雁南行，那心中的阴霾，早已随风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痴痴的望着你，无数只小鹿在冲撞我的胸，轻轻地摘下一片枫叶，想吻你的樱唇，却见你已粉腮娇红。 我已不在年轻，没有了二八妙龄，岁月在我身上留下了太多伤痛，或许，不经意的一场风吹过，我便会消失在这世界之中。 如果，你真的喜欢我，请把你的名字刻在我的心上，不问去路，只管让我带你在那场风中远行…… 红叶落了作者：周慎宝 　　秋风萧瑟叶正红的绝佳秋色是我久已向往的。　　我曾去过北京的香山欲赏红叶，但因中秋尚早未能如愿。晚秋末日，惊雷洒雪。前夜那场让人犹豫不绝的薄雪，也没有挡住那红叶的诱惑。车子跃上盘旋的十里峡谷，沿途却难以寻觅那层林尽染、叶红于花的景象，只见阴坡处那斑斑残雪和残雪下那凋零凄凄的黄叶。凄凉的风、凄凉的雪和凄凉的叶，萌动了我那颗凄凉的心，望眼欲穿也觅不到那心中的红叶情致了。顺车窗湍湍而下的串串晶莹的雪水挂于眼幕，让人模糊朦胧，遐想不尽。谷深处或者谷尽头可能看到那红云盖壑红浪滔天的红叶壮景吧。我用纸擦拭着玻璃窗上的蒙蒙水雾，急不可耐地巴望着寻觅着。车外一派沉静，几只鸟儿穿行于竟无片叶的冻枝枯草之间，无葱茏之处，怎么也体味不出生命的力量，有老气横秋之感。惟有树下荒坡上那皑皑白雪还隐约成景。　　车子在谷尽头停下来了，我想，也许那红叶就聚焦于此吧。登上高山仰止的层层石阶，但见远山处绿塔巍巍耸立；谷底两条弯溪，流水淙淙，哗哗啦啦，汇成一池碧水，曲径衔着小亭折进水中，几只绿毛水鸭正旁若无人地争游嬉戏；夕阳爬上了池旁高坡，丛丛簇簇的茫茫树枝，同树间的雪斑形成了饱经沧桑的老妇的花发，偶尔几株尚未落尽的红叶挑于枝头，似花发点缀了并不鲜艳的花朵，摇动着最后的美丽，略显几分俏色。　　徘徊在池边幽径，有一簇雪洗色浓一尘不染的红叶，迎着飕飕寒风笑傲枝头，不时有一片两片的叶子毫不情愿地悄然离枝，迈着迟缓的脚步飘落下来，掉在草上，掉在路上，掉在水面，有的卷在水流中打个旋涡飘然远去了。叶子圆圆的红红的，像少女的脸蛋，似婴儿的屁股，红得既可爱又可怜。她的可爱之处即在那飘然的一瞬，蕴蓄了一年的姿色只待这晚秋初冬的一现，柔柔的身姿舞成一条曲线美，轻飘飘静悄悄的，触地无声，不骄不躁，默默无闻。她的可怜之处是遇到了一场本不该下的早雪，要说“霜叶红于二月花”，而经雪的红叶就残了，本该能在树上多待几个时日，以尽显风流，谁知忽如一夜风雪却无情地使她凋零了。也许太美的东西或都是短暂的、易逝的、薄命的吧。　　早先掉下来的红叶有的已被雪覆盖埋没了颜色，向大地发出了深沉的呻吟；有的雪裹叶面，半掩着冻红的脸，发出了隐隐忧伤。她虽沦为落叶流水、美人迟暮，但叶脉凸现的一根根血管，还顽强地流动着；充满的红殷殷的血，在白雪的映衬下更加鲜活夺目。我顺手摘下几片尚有生息的红叶，夹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中，收藏了还有呼吸的那份红叶情，感觉了其中的几分美意。此时的红叶，多像一颗颗赤诚火红的心啊，当遭到残酷无情的风雪摧残的时候，那冷酷、那酸涩、那愁绪是难以使人忍受的，度过这恶运，只待春暖花开时那欢快的跳跃了。　　脱开那繁杂的人群，独自完美地体验那凋落的红叶时，方能感知人生七彩的真谛，其中不乏热烈的红色；叶正红时，怎不倍加珍惜和永葆那老成红火的岁月呢？怎能情愿忍受冰雪去埋没人生灿然闪亮的颜色呢？　　红叶落了，似在倾诉生命凋落的哀伤，何必呢，人生是起起伏伏的，再坎坷也有找到自己应有的生命归宿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