糗事揭秘，羞羞羞

珠珠雨遐乐乐

时光飞逝。 一眨眼，孙女读小学了。看着她身穿漂亮的衣裙，乌黑滋润的头发上总有精致的发夹。上学有外公外婆接送，回家各种好吃的、好玩的，一应俱全。 多么幸福的童年啊！ 　　不经意间，我的眼前会浮现出另一个小姑娘。她衣衫褴褛、皮肤燥乎乎、头发枯黄而稀少。 她，不是别人，就是我。 本姑娘有几桩糗事一直不敢揭秘，每每想起，总是忍俊不禁，百感交集！ 跪床前嚎叫 ——只为肚子饿得瘪沓沓 　　 上世纪六十年代初的一天早上，我从梦中醒来，见父亲站着，一脸凝重，不停地唉声叹气。床前一张破凳子，上面放着一把旧剪刀。还有一只大脚盆，盆里是满满的血水。母亲躺在床上竭力忍着，但还是忍不住“嗯、嗯”地呻吟，身边多了一个裹着破布头的小娃娃。这小娃娃就是我的弟弟。 　　我的肚子好饿，“咕咕咕、咕咕咕”叫不停。我用乞求的眼光看着父亲，悲切切地喊：“爸爸，我要吃饭饭。” 7岁的我，不喑世事，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 　　父亲无奈地摇着头，好窘迫。看着母亲产后虚脱、弟弟嗷嗷待哺、我的凄惨哭喊，不得已抓起一只有几个补丁的破布袋，跨出门去。又回过头来说一句：我去借借米看，如果能借到，煮粥给你们喝。 　　我们期待着…… 半个小时过去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 父亲跑遍全村竟然借不到一粒米。进门时，把腋下那只空布袋丢在破桌子上，仰头长嘘短叹。忽然发现楼阁板下面挂着一只破畚箕，哪是什么？拿下来一看，是土豆，是发了芽的土豆，是准备下种的土豆种子。不管三七二十一，煮了吃。 现在都有资料说，发芽的土豆有毒，不能食用。可是我们吃了发芽土豆，竟然没毒死。好大的命哦！ 赖地 　　——只为一瓶蓝墨水 　　 10岁时，我读小学三年级。因为家里穷，平时做作业都是用捡来的一寸长的铅笔头写字，后来把铅笔头插进稍大的虎箫杆子里，这样可以多用几天。 有一天，班主任倡议我班率先提前写钢笔字，并指定要我参加钢笔字比赛。我在家里找到了哥哥用过的破钢笔，可是没有墨水，这意味着必须花钱买一瓶。记得买一瓶小瓶装的蓝墨水要0.13元钱，我再三央求母亲给我买。可是，母亲执意不给买，说没钱。　　 到了要比赛的日期了，我做完家里该做的事，跑到晒场找到在干活的母亲，再次央求母亲，母亲还是不答应。我着急得一屁股赖在地上哇哇大哭！母亲窘迫地看着我哭，她觉得平时乖巧懂事的我，今天会赖地上哭，是真的急了。但是没钱啊，实在无奈！　　 这场景被章木叔看到，他在湄池船厂工作，这天正好在家休息。他马上弯腰把我扶起来，一边用手轻轻地拍掉我破裤子上的泥土，一边说：“嘎甜咱（TianZa）（懂事乖巧）的小姑娘，读书又嘎好，这瓶蓝墨水我买买送你！”他转身去供销社买来一瓶蓝墨水，放在我手里。 我破涕为笑！ 哭泣一上午 　　——只为一盏煤油灯 　　 暑假里，父母都去生产队干活了，大大小小的家务要我承担。扫地、挑水、拾猪粪，放鹅、拔草、喂猪喂鸡鸭等等。还要在父母收工回来前烧好中饭。十一、二岁的我，不知道什么时间点必须开始烧中饭？那时没有钟表，时间难把握。于是便去问隔壁的大伯母，回答是：看太阳晒到我家门口的那个位置，或是看艾饭花（午时花）全开了。没太阳时，便是看人家开始烧饭了，我也赶紧动手。 　　家里穷，没有油，所有的菜都是饭镬里蒸蒸，比如毛豆、茄子、苋菜、干菜汤。蒸熟了，放点盐即可。只有螺蛳比较麻烦，先蒸熟，然后折一截冼帚丝，把螺蛳肉挑出来。等要吃时，弄点酱油蘸蘸即可。 　　那烧饭时，怎么判断这饭是烧熟没烧熟呢？于是又去问大伯母。她教我：先淘米，煮饭放多少水，可以用手指头竖着测量一下。然后放蒸菜架，把要蒸的菜放好，盖上高锅盖就可以烧火了。烧到热气直冲有泡泡浦出来，暂时歇火，这样可以省点柴草。焖一会，再烧一把火，贴着锅盖听听，有滴滴啵啵的声音就好了。此时，不能再烧，否则饭要焦掉的。 　　我认真地听着，一一记在心里，小心翼翼地、一手打草结头、一手拉风箱烧饭。这样父母干活回来，就可以歇歇脚，吃现成饭了。父母回家看到我桩桩事完成，件件有着落，夸我两句，心里乐滋滋的！ 　　有一次，我一不小心，碰倒了搁在那东倒西歪的碗柜上的煤油灯。眼看着摔下来，我用双手去接，没接住，摔到地上粉粉碎。 这下真的吓到我了！我呆呆地看着破碎的煤油灯，意识到自己闯祸了，忍不住哇哇大哭！ 　　大伯母闻之，颠着三寸金莲跑来一看说：扫扫掉好了，没事的。 但我觉得事情没嘎简单，惴惴不安。想着晚上没灯点了，要摸黑，怎么办？便忍不住哭起来……想着要买新的煤油灯又要花钱，心疼啊！便忍不住又哭起来……想着我摔破煤油灯，等于父母一天白干活，父母一定会骂我甚至打我，越想越怕，便忍不住再哭起来…… 就这样一边干活一边哭，一直哭到父母回来。听到我在哭，赶紧问询为啥哭？我大哭着回答：我不小心把煤油灯打碎了！父亲发怒，正扬手要打我。 大伯母赶紧跑过来为我讨饶：阿霞嘎甜咱（TianZa）（乖巧懂事的意思），打碎煤油灯不是故意的。她一直哭，说明她也心疼呢。可怜的囡子头（小姑娘）哭一个上午了。 父母看着我哭得红肿的双眼，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则像犯了罪一样，聋拉着脑袋，大气不敢出。 吓得如临灭顶之灾 　　——只为蛇身笔直比我高 　　 有一天，我和惠亚、仲青约好一起上山拔草。 那山就在我家屋背后，山不高，坟头很多。 三个小姑娘一边拔草，一边嬉闹。一会儿到了一个坟头的边上，刚蹲下身去拔草，突然听到“吧嗒”一声。在破坟头边上拔草，总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听到声音，我们一起起身看，看到的是坟头的另一端有一条黑色大蛇笔挺着上身，头扁扁的，张开嘴巴，红色的舌头吐出来，呼、呼着！ 　　我们异口同声惊叫：“嘎（那么）大一条蛇”！抓起盛草的畚箕，慌不择路，各自往山下逃。逃到村口大路边，上气不接下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色煞煞青。然后都带着哭腔说：我们要没得做人了！ 　　因为平时我们听大人说过，有一种会竖起来的蛇，是在与人比高矮。如果蛇的个子比你人高，那这个人到家门口时会死掉。由此，我们再也没心思拔草了。我们都认为我们个子矮，没蛇高，这下是必死无疑了！ 　　于是我们仨说好按照下山的路线，谁先到家，先进去，其他人在大路边等着。先到家的人如果没死掉，那就出来说一声。 仲青先到家，看着她走进台门，我们的心都吊到嗓子眼。一会儿她笑着跑出来，我们欢呼着，可是立马心慌起来。 　　聋拉着脑袋走过大晒场，到了惠亚家。她家就在大路边，台门敞开着。我们看着她跨进门槛，又看着她跨出门槛，没事！这时我腿都软了，看来必死无疑的是我。 　　惠亚家左转弯走过十多米的鹅卵石路，就是我家台门。 我不敢抬脚迈步了，感觉迈一步就离死亡近一步。怎么忍也忍不住，害怕得抽泣起来，眼泪滴滴答。一步一顿到了家，慢慢地抬起脚跨进门槛，愣了一下神，感觉活着，不由得欣喜若狂！我们仨拥抱在一起：我们没死掉！我们没死掉…… 台门里的邻居不明就里，无不惊讶：你们怎么啦？！你们演的是哪一出？！ 感谢阅读 图片：取自网络（致谢原作者） 　　上一年发布的拙文，至次年获得美友和平台双重认可，获得“美篇精选”称号，意外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