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赵兴俭说:“我是第一次到你这里。你的八卦条是这样冲压出来的?看了你的设备,我服你了。”吴愈薪说:“是吗?这是做八卦的。”这时王武兵老婆正在用点焊机焊接,做个八卦也就是几分钟。赵兴俭说:“人家传说你一个人一天可以做四十个八卦,开始打死我都不信,你不剪钉也不焊钉,省了很多事,烧焊又不伤眼睛。不要摆放。比我们做容易得多,还确是真的了。”赵兴俭问王武兵老婆说:“这一箱是你今天做的?有多少?”王武兵老婆说:“这有一百多个,昨天就做了,我那老今天有事没来,我今天要焊完,明天好开始安装。”邻居杨福生说:“他们翻边更加快。你会猜不到。”赵兴俭说:“以前肥老樊的炉壳是拿去叫人用车床加工的,机器加工肯定快。”杨福生指着压口机说:“吴崽这炉边是这台机子手工压磨出来的,一分钟一个。他就是这样磨两圈就成了。开关孔是这台土机子冲出来的。而且一冲就是两个四方孔。他一冲出来很标准,我们用錾子錾了还要锉,戈耳孔也是一下打两个,不用划线。”吴愈薪说:“我爱瞎琢磨,就是想做大些,市场宽得很,没有哪个做得完的。我希望大家能联手。如果你们有吃不下的订单,我可以帮你们做一些,我一个月做两三百个没问题。”赵兴俭说:“鼎山有几家商店是卖你的炉?”吴愈薪说:“我是调给县五金公司的,有几家卖我就不知道了,应该鼎山商店卖的东曲电炉都是我的吧?”杜文龙回车间上班了,林耀军进门岔话问吴愈薪:“老吴,送趟货去金城怎样?”吴愈薪说:“拉什么去?”林耀军说:“到机厂拉摇床,一趟车有一千五百块。”吴愈薪说:“可以,去金城回来到湘南资州梨子矿务局有二十吨锇要拉回明荔供应处。我还没找人,你来合适了,金城回来,我们一起去好了。”林耀军欣然答应了。一起去了四台,电厂三台,吴愈薪的是自卸车,车身比较高,用钢丝绳把整个车箱都扎牢了。摇床要拉到金城一个矿点的铁路废货场,那里平时没有人,十二点钟到达,四点钟仍卸不了车。附近都是荒无人烟的,大家午饭还没有吃,烈日烤灼,饥肠辘辘。押车的老板去联系吊车,又一去不回。四台车六个司机都哀声怨气,吴愈薪走到围墙边的树阴下,也心烦的说了句:“什么时候才卸得了货?”眼一晃,身边一米远的地方一棵一尺多高的小草,密密的瓜子状的叶片速速的合掌起来。“含羞草!”吴愈薪第一次见这么大棵的含羞草。一股童趣油然而生,待了一会含羞草叶片舒展开来。拣根草叶去撩拨它,含羞草把草叶抱紧了,吴愈薪放开手,自语地说:“我看你能够抱多久?”两分钟左右,含羞草叶片松开,草叶掉了下来。围墙是用钢筋做的栅栏,很多藤蔓缠在上面,无聊的吴愈薪拿根小树枝又去撩拨藤蔓的爪须,静静的观察,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爪须开始弯曲,似乎开始缠枝了。林耀军见吴愈薪那么认真,问发现了什么?吴愈薪说:“这根藤的爪须原来是直的,我用根棍子撩它十来分钟,它弯了,估计一会儿它会缠紧我手上这根树枝,这里还有棵含羞草也蛮解闷。”易建明说:“吴大哥你真是童心不灭。”那个外单位的司机玩笑说:“这才是真实的拈花惹草。”吴愈薪笑着说:“花没有拈上,惹草是真的了,这草木也有灵性,有脾气。说话大声,含羞草会合叶不睬你的事非事。蔓藤遇上有扶有攀就会抓住机会往上爬。”易建明说:“吴大哥,你的性格太硬了,你就不知道往上爬。凭你在厂这么多年的成绩和工作能力,你和厂领导又接触那么长时间,现在提拔那么多干部,很多都比不上你。”吴愈薪说:“笑我呢?靠爬上去,工作做不了有什么用?宋桂强爬上供电车间副主任,几个月就被撸下来了,尴尬得很。”易建明说:“你的电炉管理我们领教过,你比较人性化。肯定比他们靠读几天电大的人强。”林耀军说:“说实在,以前从不见你露声色,现在承包了,你的货源都是最饱满的。你的人缘好,好像你的车从来没停过。”吴愈薪说:“我和别的人缘好,可是和你们的陈队长,和那个小人得志的主任,人缘就不好了,<span style="font-size:18px;">他们对我随时随刻都是虎视耽耽。</span>”林耀军说:“现在你又不属他管。虎视耽耽也没有用。”吴愈薪说:“你们队长不还当安全员嘛?你还记得我和你打擂吧?”林耀军说:“去年那次打擂,我还真是不好意思去领奖。陈焕亮把你这一等奖刷下来,由我第二名去领,是怎么回事?”吴愈薪笑着说:“我这台车装灰出来,后轮双胎夹个石头,被他看到。他说万一飞出来就会像子弹一样打死人。夹个石头都感觉不到,安全不上心,考得再好也没有用。”易建明说:“这纯粹是鸡蛋里挑骨头。厂里也信他。”吴愈薪说:“他是厂里唯一的汽车技师,不信他信谁?他的枪时刻指着我,这个小事,我就不在意了,”卸完货己经七点钟。这条路是通往这个矿的一条近道,即险又烂,很多地方无法会车。四台车下到半坡时,东曲个体车这队人马才到。吴愈薪这四台车,下完山到一个小镇己将近九点了。大家一起去吃了夜宵,找个旅社住下,己是十点来钟。突然警笛长鸣,消防车,救护车,武警车十多辆呼呼而过。大家回到旅社,旅社老板问:“你们的货是送到哪个矿点?”林耀军说:“送到火车货场啊。”老板说:“阿弥陀佛,算你们命大,刚才九点钟就在离货场一公里的地方,炸药库爆炸,炸药库里面的人死完了,外面也死伤了很多人。”吴愈薪奇怪地问:“我们去到那里,到处是荒山啊。放眼几公里房子也没见一间。没有炸药库啊?”老板说:“让你看到房子可能要死几百人了。”吴愈薪问:“那个什么矿?”林耀军说:“那边再过去就是小梁矿务局。这条路是最近的,从大路去要多走差不多一百公里。现在菜队这帮难搞了,爆炸的时候可能是刚到货场。”第二天,吴愈薪把小梁事故和家里人一说,七点钟中央电视新闻联播报道说死了二十多人,伤了三十多人。吴愈薪也吓出了一身冷汗。数天后,吴愈薪才遇到那次一起拉摇床其中的一个菜队司机,他说的就惊心动魄多了,不过他们都是有惊无险。</p><p class="ql-block"> 吴愈薪走了两天短途,又和易建明,林耀军跑资州。梨子矿务局是七八年筹建的全国十大工业基地之一,现在下马了。这次拉的货是锇,是稀有贵重金属,已熔炼铸成一立方分米的块状装在六十公分长,四十公分宽乘四十公分高的木箱里,每箱竞有九百多公斤。和黄金比重差不多。吴愈薪装十一箱,林耀军装十箱,在车箱均匀分布摆开。回到桂城县,这里的交警对过往重车没有不被罚超重款的。吴愈薪车被拦下了,车灯车况没有问题,年轻交警和蔼地问:“超重不?”吴愈薪笑着说:“不会吧。”老交警说:“你这车肯定有十吨,你看你的钢板弯成这个样子了。”吴愈薪笑道:“我是电厂的车,就来拉电器材料怎么会有十吨重?你上去看看。”年轻交警果然爬上去,掀开蓬布,箱子钉得严严实实的。下来对老交警说:“没有什么东西,”吴愈薪说:“我后面那部也是一样的。”老交警疑惑的问:“怎么这点东西要分两车?一车都摆不满。”吴愈薪说:“这个我就不懂了,安全科要求的,而且要我们慢慢走。说怕震坏了。”交警看看说:“你这车钢板老化了。拉上五吨货可能都会断。回去要把钢板换了。”吴愈薪说:“我这两台车新车回来还没有换个钢板。都是外线用车,拉不重。”老交警说:“看来你这设备蛮贵重,你小心点慢慢走。注意安全。”吴愈薪说:“谢谢老师傅提醒。”在路县吃饭,林耀军说:“吴师傅好会骗交警哦。”吴愈薪说:“不骗就至少每人罚五十。其实他是看出超重的,前面就有地磅,他没有叫我们去过磅。算他开恩了。现在司机和交警就是老鼠见猫,你不要和他斗。斗,他就搞死你。你也不要求他,求,他就玩死你。”林耀军说:“那怎么办?”吴愈薪笑着说:“就是无所谓不卑不亢。有个司机对交警说:这年头拿两块钱死工资,就是困难户。我们不超重也就等于死工资,爆个轮胎,这个月就要挂锅头。所以我们要超重。你们当交警靠拿死工资。不罚款就没有活钱,大家互相理解。超重才有一百块钱赚,我这一车超重不多,只有五十块钱赚,所以超重部分你一半,我一半。你二十五,我也二十五。互相理解,不过我连罚九天了,今天最好不罚,再罚二十五就不好听。”交警反映很快笑着说:“今天就罚五十,不罚二十五,你就不会二百五了。”那个司机说:“罚五十就是二百七十五。就变成大小两个二百五了,更难听,老师傅你说对不对?当时我在场,大家都笑了起来,人不多,老交警也碍于面子。胡乱在罚款单上写个横拉杆球头松,轻罚二十。<span style="font-size:18px;">大家都好像自愿捐款一样。”</span>笑过一场,回到家秦银富打电话给吴愈薪说,明天去昭县结煤款。顺便把运费清了。吴愈薪说:“谢谢老兄,我这段时间手头的钱全都押在电炉材料上。资金也算是最紧张的了。能结了账我就不用借钱过日子了。”</p><p class="ql-block"> 刘伯温笑笑曰:“家住西秦。赌博艺随身。花柳上,鬭尖新。偶学念奴声调,有时高遏行云。蜀锦缠头无数,不负辛勤。数年来往咸京道,残杯冷炙漫消魂。衷肠事,托何人。若有知音见采,不辞遍唱阳春。一曲当筵落泪,重掩罗巾。”徽墨王曰:“此乃为<span style="font-size:18px;">古时北宋词人晏殊山亭柳一词,凄也。今观泰山徒文中所叙,吾亦作一首山亭柳赞之:</span>生在寒门。有手艺随身。花月岁,质元淳。仕路断缘无念,赚薪求改家贫。执念埋头精苦,恳恳勤勤。壮年临事输牛劲,邀朋饮酒解艰辛。心怀结,自颦呻。善性仙人慕羡,德高定感乾坤。有志轻歌秉道,牵记秋芸。<span style="font-size:18px;">”泰山徒苦笑之:“写陈年旧事,看日出日落。鹰击长空,鱼翔淺底,百舸争流,喜万物竞自由,唯憾哀鸿悲孤,怀志压心也,我亦作“献衷心”一词聊之:</span>仰一轮日出,争沐东风。枝尾上,喜春融。躲晦鸦哀叫,荫庇身躬。风雨至,枝拽摆,又瞪瞢。心恍荡,再浮踪。奋飞衔叶自寻篷。恐地庐安处,搜猎张弓。天降水,毛羽湿,苦孤鸿。<span style="font-size:18px;">”刘伯温,徽墨王笑曰:“命也。”泰山徒叹曰:“时光飞逝一甲子,风雨来回数春秋。惜旧岁未把秋芸捡。痛今笺纸黄虫蠧,只剩残篇。”</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