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镇的缘

朱克余

这么执意的去乌镇，源于一首诗，一个人。

一首诗《从前慢》，让很多人拾起儿时的记忆，一下子喜欢上了这首诗，也慢慢知道了诗作者木心。后来又读了木心的一些文章，知道了他的一些故事，也就知道了乌镇。再后来，乌镇就有了木心美术馆。于是一直想去看看，亲身体验一下，感受一下木心给这个古镇带来的文化气息和艺术的魅力。

木心先生生于斯长于斯，中年移居纽约，集美术文学之大成，名噪海外。晚年叶落归根，最后又葬于此，乌镇也因此荟聚了文学艺术与科技之光，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慕名前往也是一种追梦之旅。

初次结识乌镇，给人一种安静祥和的体会，穿行在乡间小道上，在导航的指引下来到这座江南水乡。这次的错峰旅行让人感觉非常从容，在不疾不徐中慢慢体会这雨夜中的朦胧梦乡，不失为一种特殊的体验。

驱车前往乌镇，一路风尘仆仆，到了乌镇，已是掌灯时分。办理完住宿，就迫不及待的进入景区。因为过了国庆长假高峰期，此时的游人极少，这倒符合此时的心绪。漫步在小桥流水人家，并不忙着拍照留念，因为明天白天还要看个究竟，心情也格外放松。一路走走停停，慢慢品读这个灯光掩映下的江南小镇。

因为时间比较晚了，游人极少，乌篷船的浆声已歇，静静的停泊在码头，多数店铺早已打烊，只有若隐若现的灯光演绎者它曾经的辉煌。

这让我充分体会到了木心先生的那首诗句《从前慢》

记得早先少年时

大家诚诚恳恳

说一句是一句

清早上火车站

长街黑暗无行人

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从前的锁也好看

钥匙精美有样子

你锁了，人家就懂了

转圜间，有一处小店正开着，我们进去后，询问了一下何时打烊，等老板回话后，一看还有点时间，就坐下来要了一杯本地产的黄酒，借着稀疏的灯光和河里的光影，两个小菜，一杯小酒下肚，驱缓了一路的疲惫，也勾起了自己的许多回忆。

在现实的快节奏生活中，很多人或许都有着一些无法抵达的想象和期望。可能在梦里，才会获得短暂的实现，片刻的沉溺。每当回到现实，那些美好的感受，也曾会不经意间跳出来，萦绕心头。然后提醒你，要偶尔放任自己大梦一场，要带着内心的那份执着和储存着的美好，继续向前。

其实，乌镇无论是规模还是历史在江南的一些古镇中，并不突出。尤其是当下商业气氛越发浓厚的形势下，基本上大同小异，不过是小桥流水，商铺林立，吆喝声、喧闹声，掩盖了古镇本该有的古朴、寂静之美。大家来了，不过是拍拍照片，吃吃喝喝，来不及细细品味过往的历史印记，其中的故事也很快就会忘记了。

进入现代的乌镇，它的不同之处，在于其浓郁的艺术气质与文化特质。在古朴与典雅中，点缀着浓郁的文化与艺术气息，同时作为国际互联网大会永久举办地，也给这个东方小镇带来了前卫、现代和科技之美。

不知道乌镇在传统与现代之间如何做到了完美的统一。木心的以前慢和互联网的迅捷，乌镇的典雅宁静与前卫时尚的艺术节，如何在这里汇聚成一体的？作为初次到访的游客，单凭一次的游历是很难去诠释的。

次日专程去拜访木心美术馆，景区入口处不远，过了乌镇大剧院便是木心美术馆。有关资料介绍，木心美术馆是在浙江省嘉兴市桐乡市民政局注册登记的民办非企业单位，该馆致力于纪念和展示画家、文学家、诗人木心先生（1927-2011）的毕生心血与美学遗产。

木心美术馆由贝聿铭弟子、纽约OLI事务所冈本博、林兵设计督造，由文化乌镇股份有限公司出资建造。全馆建筑坐北朝南，以修长的、高度现代的极简造型，跨越乌镇元宝湖水面，与水中倒影相伴随，成为乌镇西栅一道宁静而清俊的风景线。

美术馆分上下两层和地下一层，共五个展厅，一个图书馆和一个影像厅、咖啡馆和一个衍生用品店。美术馆比较完整地展示了木心先生的绘画与文学作品，长期陈列木心作品，由绘画馆、文学馆、狱中手稿管等。因为游人很少，棺内本就很安静，给人以庄重肃穆之感。坐在阶梯式图书馆内，看着书架上世界文豪的肖像，细细品读木心的《文学回忆录》等古今中外文学珍籍，人也就安静下来，内心特别的沉静。

对木心的了解也仅仅是网络上的一些资料，很多只是出于好奇，更多的是源于他的零星的作品，尤其是从前慢这首诗，让许多人心生感叹。木心之于乌镇，之于中国文学艺术，实在是无从谈起，我没有资格去谈论，只好慢慢去读一些他的作品，也了却了一桩心愿。

“谈到他的缺点时，他便紧紧搂住那缺点，一脸憨厚的笑——缺点是他的宠物。”

“有一种人是这样的：你看不起他，他就看得起你；你看得起他，他就看不起你。”

“没有自我的人的自我感觉都特别良好。”

“很多人的失落，是违背了自己少年时的立志。自认为成熟、自认为练达、自认为精明，从前多幼稚，总算看透了、想穿了。于是，我们就此变成自己年少时最憎恶的那种人。”

冷峻的面孔，不屈的头颅，犀利的文字，总会催人思考，人生无常，有些需要慢慢来，人生苦短，再多的磨难也摧不垮一颗坚强的心，需要的是勇敢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