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胡杨—（三）

小嘴樱桃

额济纳旗 额济纳旗位于内蒙古自治区的最西端，北面与蒙古国接壤，是内蒙古面积最大、人口最少的旗。“额济纳”这名字都让人觉得透着一种古老、神秘和不可抗拒的魅力。 额济纳旗在秦朝为大月氏领地；西汉初年为匈奴牧地；成吉思汗21年（1226）归属蒙古帝国；清乾隆18年（1753）设额济纳旗；民国元年（1912）直属民国政府；1951年归宁夏省直属；1956年划归内蒙古。 　　额济纳旗具有干旱少雨，日照充足，蒸发量大，温差较大，风沙多等气候特点。 　　额济纳一年有三季基本都是沉积和孤独的，唯独每年秋季的胡杨树叶变黄的最美时段才能带来外界的关注。全国各地，甚至国外的千军万马在这时都齐奔额济纳。 　　届时，额济纳倾尽全力地把金黄的胡杨、潺潺的河流、残美的怪树林、沧桑的黑城、曼妙的芦苇滩和壮美的红柳等最美的画卷都展现在世人眼前。 　　额济纳河 黑河在内蒙境内的一段叫额济纳河，古称“弱水”，是中国第二大内陆河 。 额济纳河离不开祁连山，每当春季，暖风吹化祁连山上的冰雪，汇成奔腾的河流，河水宛如一条晶莹的飘带，延展向额济纳旗，飘带尽头系着两颗洁白的“绣球”——东、西居延海。 　　“弱水”古时多指不能使用舟船的浅而湍急的河流，后泛指险而遥远的河流，《山海经》里“昆仑之北有水，其力不能胜芥，故名弱水。”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弱水中，秋日辽阔蓝天，河畔金色胡杨，水面交错，如诗如画！ 　　发源于青海祁连山北麓的黑河流经青海、甘肃、内蒙古，在内蒙古终止于额济纳的东、西居延海。因此说，祁连山的雪水是滋润整个额济纳居延地区万物生长的源头。 　　魏文帝曹丕曾赋诗赞美黑河：“弱水潺潺，落叶翩翩”。 　　后又引申为爱河情海。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指很多的水，只要其中的一小部分，那么，对于爱情，很多的女子当中只为一个女子，表示对爱情的专一。 　　传说周穆王驾着八匹马车一路西行，曾经过居延海，在昆仑山脚下遇到西王母，俩人互见倾心，互赠情诗，最后依依惜别。这段佳话一直被人们传颂至今。 　　除了黑河，额济纳旗的浅山丘陵发育了大量的自然河沟，降雨时，有些雨水渗入到基底裂隙，得以长期保持并可调蓄。这些零散水源的赋存不可小觑，虽不足以支撑产业发展的规模化开发，但对维系当地脆弱的生态环境和人蓄饮用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昔日的额济纳旗水量丰沛，昔日的弱水清澈见底，昔日的河岸有树木、深草，骆驼和羊群悠闲地吃着草，不用人们去照料。 而后，直到上世纪六十年代以前这一切却不复存在了。 居延海 居延海地区自古以来就是一片碧海云天，树木葱茏的好地方。 居延海是黑河的尾闾湖，（尾闾湖即河流的尾部形成的湖泊），分为东西两大湖泊，两湖间相距35公里。汉时称居延泽，唐时称居延海，一直延续至今。 　居延海是一个奇特的游移湖，它的位置忽东忽西，忽南忽北，湖面时大时小，时时变化着，就像一条摆动着的马尾。所以，“居延”在西夏语中意为“流动的沙漠”。 　“居延”源于匈奴语“驹衍”，意为气候温暖，草丰水美，历史上是匈奴人的游牧之地，后来读音和意译渐渐汉化演变成了“居延”。 　　居延海是蒙古高原通往河西和西域的必经之道，汉武帝为打通汉朝与西域的交通，保护河西走廊不受匈奴干扰，开辟了居延防线，以断匈奴之右臂。 　　居延海既是匈奴联络蜡羌与河湟羌共同袭击汉朝的重要据点，又是汉朝出击匈奴的前沿阵地。 　　居延自汉代就是最重要的边疆辖区，历史上许多重要人物都曾出入于此，它不仅仅是一个地区的代表，也是一种文化的代表，承载着中华民族色彩极为艳丽和浓重的文化。 出自居延海的名人有：中国古代哲学家老子、周穆王、卫青、霍去病、张骞、桑弘羊、窦融、唐朝诗人王维…… 　　居延海以浩水的水域、肥沃的土地、富庶的物产和重要的地理位置，养育了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的人民，也是土尔扈特部落繁衍发展的摇篮。 霍去病将军曾饮马居延海，18万大军曾在此屯田耕耘牧猎。立于水面平静的居延海岸边，思绪却游离到2000多年前的时光，年轻的霍将军曾驰骋沙场，带领骑兵勇士斬匈奴，驱鞑虏，饮马瀚海，拓土开疆，凭一腔忠心凿穿西疆。 　　西汉元狩二年（公元前121年）骠骑将军霍去病曾率轻骑兵“过居延，攻祁连山”，打击匈奴，收复河西。 霍去病善于骑马射箭，17岁随大将军卫青出征匈奴，他作战勇猛，被封为冠军侯。 他一生四次领兵出击匈奴，均大获全胜而归，歼灭匈奴11万多，降服4万余众，开河西、酒泉之地，消除了匈奴对汉王朝的威胁。 　　张骞几次出使西域，出阳关，入居延，成就了草原丝绸之路。 　　大农丞桑弘羊主持西汉王朝的财政经济工作期间，在灾年赈恤和不断开疆拓土的财政危机中起着重要的稳定社会的作用。 　　东汉，窦融任河西五郡大将军期间，重点加强了西汉以来的各种军事设施，并提倡和实施了最早的边贸活动，从而保持了河西地区的安定。 　　在居延地区的诸多古城中发现大量的汉简，记载了大量的居延军民的活动事务，经过收集整理，有名有姓的戊边将士士卒达上千人，他们为当年汉朝屯田戊边政策做出了极为重要的贡献。 　　这里就是一千多年前唐朝大诗人王维写下“单车欲问边，属国过居延。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天。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萧关逢候骑，都户在燕然。”的地方。 这首诗是唐玄宗令王维官监察御史出使边塞慰问官兵，视察军情时写的赴边经历。 　　居延海与黑河命水相连，历史上居延海水量充足，湖畔是美丽的草原，有着肥沃的土地和丰美的水草，是我国最早的农垦区之一，早在汉代就开始了这里的农垦历史。 　　后来因气候、生态环境的恶化，来自祁连山的雪水减少，黑河水面降低，注入湖中的水量自然也减少，居延海逐渐干涸，绿洲萎缩，大片胡杨林枯死。 至1961年湖水完全干涸，湖底一片沙砾，居延海被白茫茫的碱漠和黄沙覆盖，居延海成为了飞扬沙尘的发源地之一。 　　九十年代以前，北京春天的沙尘暴严重，专家们一路向西追查风沙之源，追到额济纳旗，发现曾经辉煌的居延海干涸了，湖底一片沙砾，广袤的居延海绿洲全部沙化，满目“大风起兮尘飞扬”的昏黄景象。原来风起额济纳，沙落北京城。 当年，这一现象引起国务院的高度重视，为保护居延海绿洲，又将黑河水引入居延海。 　　经过多年的治理，至2017年，居延海面积已达到近100年来的最大面积，生态出现不断向好恢复的迹象，干涸的居延海也生长出茂盛的水草，重现了波光粼粼的壮观景象，各种野生水鸟又回到这里筑巢产卵，生物多样性不断丰富，居延海重新展现了新的活力。 　　现在，平静而茫茫的水面上，芦苇轻抚，漾起缕缕涟漪。芦花飞荡，烟波茫茫，居延海又现勃勃生机。 　　身处这个沙漠中的绿洲，有一种不在江南，胜似江南的感觉。 　　看日出 为了献给自己又一场浪漫，满怀激情地再一次去追赶日出。 早上5点半起床，天不亮就来到居延海。临晨的居延海是全程最冷的地方，顶着严寒只为守候一场绝美的日出。 　　最冷的等待，也是最美的等待，这里的日出十分让人期待…… 周围一片寂静，等待中，月落日升，东方的天边逐渐泛起紫色、红色…… 　　芦苇静默，海水好像还在沉睡中，我们也被等待日出的静谧氛围包绕着。 目盯东方天际，橘黄色的光渐渐晕染开来，有些明亮，即将日出的蓝调与朝霞交相辉映，绚丽无比。 　　天空泛红，湖水湛蓝，稍稍明亮的天空将天光渐次撒向海面，似在告诉人们，太阳就要出来了…… 这一刻，我突然理解为什么古人会有那种太阳崇拜，因为在太阳的背后就是大自然最伟大的力量，这种力量马上就能激发起我们内心深处的敬畏之情。这种对自然力量的敬畏在千百年的历史沿革中，从来就不曾消失过。 　　万众瞩目中太阳孤傲的慢慢升起，感受着火红笼罩的天穹，竟忍不住眼眶一阵发热，感谢太阳给人类带来最美妙的颜色、带来无限的遐想……真希望时间能在此刻定格。 　　有过内心孤独的深刻体验的人，在这一瞬间，一定会觉得日出的震撼很大程度上也是来自太阳的孤独，因而才能在这一刻与太阳产生共情。 　　那是一种会发出耀眼光芒的、辽阔的孤独！ 　　天空被早霞涂染成透明的、红彤彤的颜色，除了云层，干净得没有其他杂质，真是不负“西北大漠上最美的日出之地”的美誉。 　　红日终于跳出水面，挂在空中，它俯视着众生，刹那间，一种庄严澎拜于心！ 　　湖面一片霞光，将半湖芦苇染成金色，在初升的霞光里，每一朵都被镶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灿烂在大漠碧水之畔。 　　这样的仙境美景，就连我国古代道家学派的创始人老子也被这美景吸引，在居延化身入海，踪迹不见，据说最后得道成仙。故以，后人称居延海为“流沙仙踪”。 　　晨光洒在湖面，湖边芦苇丛被镶上了一道金边，展示着大自然一片静谧的美。 　　蓝蓝的海水，金黄色的芦苇。居延海的芦苇粗壮金黄，茂盛灵动。芦花色不夺目，无香诱人，飘逸似雪，亭立如竹，有迷你版胡杨的神韵，大片大片的雄踞在湖面。 　　作者：汪企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