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一声叹息:世间再无祝昌哥</b></h1><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深切缅怀大姐夫刘祝昌先生</span></p><p class="ql-block"><br></p> <h1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晴天霹雳: </b><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姐夫突发心梗</b></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21年10月20日20:33分,姐夫祝昌哥呼叫楼下的店员陈红:“快上楼,我不行了……”</p><p class="ql-block"> 陈红快步上楼,姐夫呼吸急促:“快给开强打电话……”</p><p class="ql-block"> 姐夫,祝昌哥,你的那句:快给开强打电话。那情景,那无助,还有那绝望。</p><p class="ql-block"> 等我们匆忙赶到豪安药房二楼的时候,姐夫,你却没能等到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刚刚,也就是两个多小时前的18:13,我给你打电话,很普通、很平常的问候了一下,笑着说:“祝昌哥,你在干嘛呢?”</p><p class="ql-block"> “在吃饭呢!你听,我在喝汤!”听得出你那有点夸张“咕噜咕噜”喝汤的声音,还有那富有磁性的、爽朗的笑声……</p><p class="ql-block"> 一阵调侃,我言归正传:“中药我已经喝完了,你要给我继续开一副哦。”</p><p class="ql-block"> “好,明天给你开吧!”话语声没有异样,和平常一样悦耳,电话里能感觉到你那慈祥的样子。</p><p class="ql-block"> 不曾想,20:43分左右,你却因心梗骤然离去,我真的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看着床上的你,医生还在紧张的按压,进行心肺复苏。看着医生的表情,是回天无术的无奈。</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 姐夫,你一直是我们的大山,在我心里,你无坚不摧,永不会倒下。然而,我赶到时,只见你为微张着嘴,眼睛直直望着,想说些什么?却一句话也没有留下。</p><p class="ql-block"> 祝昌哥,真的我不知道,作为大姐夫哥你也有那么脆弱的一面啊?假如可以重来,我一定会多多了解你的身体状况,关心你的健康……我多么的后悔,你知道吗?我们只在一味索取你的体贴关爱,却从来没有真正关心过你……</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四十二年: “祝昌哥”是我们最亲昵的代名词</b></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大姐夫出生于1953年3月4日,农历正月十九。1979年大姐出嫁时,我14岁,正是撒娇放野的年龄。从那时起,我总缠着大姐夫,跟着他到地里,他做事我就在旁边请家家和;跟着他到艾家河诊所,翻阅他的一些医学杂志、图书,有时候看着他开的处方问东问西。</p><p class="ql-block"> 从大姐夫和大姐结婚起,我们就叫他“祝昌哥”,一晃42年了。记得有一次母亲说:“再不要在哥前面加个祝昌啊,没礼貌吧?”可是我们一直改不过口来,“祝昌哥”这个称呼已入骨髓,成为我们最亲昵的代名词……</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大姐出嫁前,长姐当母。出嫁了,我们只要一有机会就跑到大姐家去玩。因为只有到季家坡大姐家,我们才是可以自己作主的。</p><p class="ql-block"> 看着如母的大姐,到了大姐家肯定能吃上可口饭菜是我的期盼。在姐夫家,大爹、大妈,还有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全家对我热情之至。</p><p class="ql-block"> 曾记得,我们还在暮阳上初中的一个周末,特别想去大姐家玩,因李广发的姨婆婆在艾家河住,到季家坡顺道。于是约好放学后与李广发一道出发。以前到大姐夫家,我们都是从梅花去的,从暮阳初中学校去季家坡,是第一次,既兴奋,又有点担心走错路,那时暮阳还没有通公路,山间小路极容易迷路。</p><p class="ql-block"> 走啊走啊,只知道大致方向,一起商议,通过观察,我们发现唯一显示现代气息的电话线杆,哦?这不是通向季家坡村的最好向导吗?我们为捕捉到的智慧火花的一闪,欢呼雀跃。真的,到季家坡村没有一丝的错误。</p><p class="ql-block"> 星期天从大姐家上学去,没有衣服换洗,同时我穿的衣服也是补丁累累,感受得到姐夫心里的疼,那时没有补巴就是最好的衣裳了。姐夫找出他的那件卡其布中山服,已经泛白了。那个时代,泛白干净的中山服是多么的时尚。</p><p class="ql-block"> 来到学校,看得出同学们羡慕不已。印象最深的是师范刚毕业的艾老师那天正好也穿着和我一样泛白的中山服。能和老师撞衫,多么值得骄傲的事啊,在学校炫耀了很久。</p><p class="ql-block"> 后来我长大成人了,参加工作后,回过头来想,大姐夫家也是姊妹众多,姐夫最大,有三个妹妹、一个弟弟。我和二妹桂珍同龄。偌大一家,同样也是家大口阔。可能那时好吃的都让着我这个稀客,毕竟是他们大哥的舅子啊。</p><p class="ql-block"> 每次我到姐夫家,吃在两边,睡在现在群昌哥屋子后面的卧室,至今记得。10月21日,极度疲乏的我来到群昌哥后面那个房间睡觉,久违而似曾相识,倍觉亲切。</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言传身教: </b><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风趣故事点化人生</b></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大姐夫是村里的赤脚医生,1983年随着明要的出生,因违反了计划生育政策而下放。那时他就在生产队劳动,我喜欢黏着他,他到坡里做事也赶路,犹如大姐未出嫁时,我和开珍赶大姐的路,赖着大姐去很远的七队看电影一样。</p><p class="ql-block"> 记得姐夫到龙包上,嫁接板栗树,我看着他锯树、削皮、拈芽,将两张树叶合围树干,小心翼翼用粽叶线索在拈芽的下端扎住,边系边说:“小舅爹,你把土疙瘩在手里捻成细末末弄来。”我双手捻着土块,我双合的手掌像一个漏斗,将细细的土末慢慢流向已经系好好的容器里,把板栗树的小枝条掩盖一半,就算完成了一棵板栗树的嫁接。</p><p class="ql-block"> 我回家后,也试着在门口的沟堤边嫁接板栗树,倒也接活了几棵,甚是兴奋。后来当看见别人嫁接果木树用的是薄膜包扎,就在他们面前显耀:我还会用另外的嫁接方法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那个时代,村里医生、老师的人事管理都是大队干部说了算,调整一个民办老师容易,只要是读了几句书的都可以去学校混日子。而赤脚医生,不是想换谁就可以胜任的,毕竟涉及的是人民群众生命健康的大事,没过几个月,大队干部再次通知姐夫去卫生室上班。</p><p class="ql-block"> 于是我又缠着姐夫黏到艾家河卫生室。早上和姐夫一同去上班,中午姐夫点燃煤油炉,热饭、煮菜,我们吃得津津有味。</p><p class="ql-block"> 回想当年,姐夫的两个和我年龄仿佛的妹妹会不会吃醋呢?在我的记忆中,姐夫的两个妹妹似乎从来没有享受过我的这个待遇。在那个缺吃少穿、物资贫乏的时代,我觉得真的好幸福……</p><p class="ql-block"> 下午下班了,我和姐夫走在回家的路上,姐夫边走边指着沿途的大山、溪涧、还有跨过艾家河的那座木桥,每一个景点背后,都有着一个个美丽的传说。遥望马鞍山,姐夫指着马鞍山半山腰的小坪墩,叙述着那里埋着张家祖先的逸闻趣事。路过二郎庙,讲述庙里的土地公公护佑季家坡风调雨顺的传奇故事。</p><p class="ql-block"> 我也曾陪同姐夫一起去暮阳溪出诊。在暮阳溪畔,姐夫指着蛇家山:“小舅爹,你看那个悬崖中间是不是有条缝?逢的中间是不是一条暗红的痕迹?”</p><p class="ql-block"> 我点点头,确实很逼真。</p><p class="ql-block"> “——那就是被雷劈的!”姐夫突然大声道。犹如醒木一响,评书开讲的味道。接着姐夫将艾神茹的传奇故事娓娓道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其乐融融: </b><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堪称大家庭的主心骨</b></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刘氏家族,姐夫祖父是有名的木匠师傅,他的父亲大爹走南闯北,当年也是城里的上班族。姐夫父亲的影集里,大爹戴着工人模样的平头帽,站在武汉长江大桥的桥头,遥望远方,那么帅气、英俊、潇洒,心生羡慕。</p><p class="ql-block"> 姐夫到梅花,也是我们最期盼的日子。因为姐夫来了,我们就可以改善伙食,吃上一顿饱饭,虽然也没有啥好吃的。尤其是可以黏着他讲故事,还可以放肆的和他疯狂。</p><p class="ql-block"> 每次和姐夫在一起,都是听着他的故事入眠。什么黄陵庙门前的渣包传奇、石匠任宜华逸闻趣事、也或野人姥姥的故事、两公孙遇鬼故事、四川阴阳先生寻地记……</p><p class="ql-block"> 后来我有了儿子文扬后,儿子和我睡觉总是缠着我讲故事他听,有时我实在太疲劳了,就在儿子的耳朵边像和尚念经一样,含混不清的“咕咕唧唧”糊弄他……</p><p class="ql-block"> 有一次却露馅了,儿子摇着我的肩膀要我重新讲。</p><p class="ql-block"> 至于大姐夫忽悠过我没有,不得而知,反正姐夫从来没有露过馅,倒是真的……</p><p class="ql-block"> 在我们大家庭,大姐夫是我们的主心骨,堪称典范。开喜回到和我们一起生活时,没有猪圈屋,而我又在学校上班,不仅经济拮据,而且也没时间打理家庭事务。为了按时砌猪圈屋,大姐夫亲自押车,垫钱并护送水泥砖到梅花,不巧在碑岭路段,拖拉机车轮陷入黄泥巴中,歪在路边。姐夫召集人手将水泥砖一趟一趟转运到家,那场景犹如就在昨天。</p><p class="ql-block"> 大姐如母的延续,没有如父般的姐夫,何谈大家庭的和谐幸福与长远发展?“付出、包容、博爱、乐观”是对祝昌哥的最好概括。</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师出有名: </b><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德艺双馨誉满暮阳</b></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1969年,大姐夫作为村里赤脚医生,长年累月,翻山越岭为村民治病,一干就是52年,从没有停留过一天,为农村医疗卫生工作奋斗了一辈子。</p><p class="ql-block"> 六十年代,16岁的姐夫开始去自学医学知识,拜入一代名医刘奇昌的门下,为一辈子从事医疗卫生工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p><p class="ql-block"> 姐夫跟着师傅从最基本的穴位开始学起,为积累实践经验,就在自己身上试针;为节约成本,亲自上山采集中草药。经过一年多的边学边实践,快速成长为一名合格的赤脚医生了。</p><p class="ql-block"> 刘奇昌是暮阳著名的老中医,和他的名字一样,留下许多传奇。姐夫耳闻目染、悟性极高。虽不敢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能将师傅的中医治疗坐骨神经痛、治疗各种疮、以及肝肾疾病与现代医学教育相结合,颇有心得和研究。同时擅长外科、跌打损伤的治疗、妇科类疾病,尤其对顽固性皮肤病的治疗有独到之处。</p><p class="ql-block"> 姐夫家收藏了师傅很多的手抄医本。我打开一沓古抄本,随手拿起一本便发现封面书写《伤寒总病论》字样,顿时,眼睛一亮,定睛一看,发现封面右下角盖有“刘奇昌”的印章。脑海里激活了昔日人们谈论中的著名乡贤、老中医刘奇昌的影子……</p><p class="ql-block"> 姐夫年少稳沉、刻苦钻研、深得师傅喜爱,继承了一代名医刘奇昌的衣钵,在暮阳独树一帜。</p><p class="ql-block"> 我翻阅着姐夫的藏书,其中医学书籍有手抄本、还有印刷版本,我看不懂。却发现一本木刻民国版小学国文教材《新国文》,配有插图。一本民国小学《三民主义课本》,书的扉页印有“三民主义”,犹如现今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教育,感到很新奇。</p><p class="ql-block"> 大姐夫作为新中国第一代赤脚医生,救死扶伤一辈子,见证了中国农村医疗卫生事业的发展变迁。</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终身学习: </b><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堪称一代师表</b></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姐夫早年被选送到宜昌县卫校进修学习,迅速成长为赤脚医生中的骨干力量。在村点合并中,姐夫创办的卫生室的规模在三斗坪镇内也算小有名气了。</p><p class="ql-block"> 姐夫是个爱学习肯钻研的人。他从自费订阅《中医杂志》月刊、到《中医临床学基础》,每一期都留有他阅读后的笔迹……</p><p class="ql-block"> 姐夫在卫生室里、家里,有专门的图书柜,抽屉里、楼上木箱里……一本本医学常识手册等,还有好多文学类书籍,不仅仅局限于医学。</p><p class="ql-block"> 有人说:医生的字,潦草到神仙认不得。而姐夫字迹工整,看着姐夫在宜昌县卫校进修时的笔记本,与传统医生的书写截然不同,可以印证姐夫严谨治学的态度,这些都是我做学问应该学习效仿的。</p><p class="ql-block"> 看着姐夫的藏书,觉得那里有无限的宝藏,激起着我求知的欲望。或许,我爱学习、爱探究的习惯就是这样慢慢形成的。</p><p class="ql-block"> 姐夫从医一辈子,创下了许多经典案例,为中医留下了许许多多可圈可点的病例。</p><p class="ql-block"> 2013年3月,姐夫拟将退休。由于乡村医生青黄不接,退休后返聘到村卫生室,一直到国家首届免费培养的乡村全科医生毕业,陆续分配到村卫生室为止,才辞去工作,颐养天年。</p><p class="ql-block"> 但是,爬门上户找姐夫的患者依然络绎不绝,他时时为患者开具处方,已没有一分待遇,纯粹为人民服务了。</p><p class="ql-block"> 2018年,代石豪安大药房慕名而至,邀请姐夫到药房坐诊。在药房坐诊期间,我也时常去陪姐夫聊天。他虽然六十多岁,但耳聪目明,而离不开老花镜的我自愧弗如。</p><p class="ql-block"> 每次去药房找他聊天,总是遇见他在笔记本上做着笔记,我戏谑:“祝昌哥啊,你真是长到老、学到老呢!”</p><p class="ql-block"> 姐夫回答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比如汤头歌、药性之类,我每次边默读、边书写,总会有新的发现和感悟。”</p><p class="ql-block"> 我们做学问何尝不是如此呢?</p><p class="ql-block"> 参加工作后,姐夫一直勉励我,要努力工作,做出成绩。42年来,我们郎舅之间一直保持着亦师亦友、亦兄亦父的情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面面锦旗: </b><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见证一代名医</b></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在姐夫的葬礼上,我遇到了这样一位特殊客人:姐夫的祖父当年病故于艾姓的东家后裔,来了母女俩。原来是姐夫的祖父在那家病逝后,姐夫的父亲这样述说:“这是艾姓东家和刘家的缘分。”于是结为干弟兄,而今到了孙辈还依然在当亲戚一样行走,在暮阳倒也成就了一段佳话。</p><p class="ql-block"> 姐夫,作为一代老中医,似乎也没能逃脱那个家族魔咒。突发心梗病故于代石豪安邓家大药房,邓家老板为姐夫的意外去逝跑前跑后。许多人认为姐夫是在工作岗位上倒下的,这次算是找到了大老板,肆意猜测如何赔偿。</p><p class="ql-block"> 当收到邓老板三千元慰问金的时候,大姐心存感激、坦然接受了邓老板的慰问,眼里噙着泪花:“我丈夫刘祝昌在您那里突发疾病去世,不怪您,是自己对身体照顾不周。2021年不平凡,药店7月遭水灾、10月出这事,这就是命啊……”</p><p class="ql-block"> 大姐的话语,诠释了中华民族最朴素的传统道德观,这也许就是大姐夫祝昌哥的宿命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在大姐夫的葬礼上,黎开云丧鼓唱词道:</p><p class="ql-block"> 刘祝昌一生行医,走乡串户,把脉问诊,救人无数。细细想来,在座各位,兴许就曾是他的患者,兴许他就是你的救命恩人。然而他却没能救下自己,季家坡再也没有刘医生了,呜呼哀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姐夫,您知道吗?那些曾经被您救治过的亲戚、朋友和三庄四邻,听到你去世的噩耗,都认为这是谣言,没有一个人相信这是真的。</p><p class="ql-block"> 在姐夫家,我总爱看他的药箱,沧桑岁月鎏金,红十字依然醒目。背着这个药箱,姐夫曾为地跨暮阳、土城两县行动不便的老幼百姓,随叫随到出诊行医。更难能可贵的是,不仅是没日没夜地守护着当地群众的健康,还有很多外县市病人慕名而来,用中医治疗过许许多多的疑难杂症,面面锦旗是姐夫行医济世救人的最好见证。</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幕幕情深: </b><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b></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往事并不如烟,历历犹在眼前。</p><p class="ql-block"> 回到代石,坐了下来。一幕幕、一组组,都是姐夫的画面:</p><p class="ql-block"> —— 2003年,在我身无分文的时候,是你支持我,借给我两万元在代石购买房子。因为你,我才有了买房子的底气和动力……</p><p class="ql-block"> ——当年三峡初中“五六事件”之际,你和大姐为我担忧,焦急万分的情景在我脑海挥之不去,你们承担着父辈般的责任……</p><p class="ql-block"> ——鲜丽、明要小时候放在梅花,没过两天,大姐、姐夫深夜来梅花看孩子们的那份牵挂。</p><p class="ql-block"> ——腊月二十母亲生日过后,腊月二十八,大姐、姐夫又来了。母亲说:才来了几天,辞年就免了吧。姐夫说:那不行的,各是各,辞年是应该的。</p><p class="ql-block"> ——每年大年初一,当我还在睡懒觉的时候,鞭炮声传来:大姐、姐夫给母亲拜年来了。</p><p class="ql-block"> ——省吃俭用,补贴郎舅毫无怨言。</p><p class="ql-block"> ——勤勤恳恳,为儿女披星戴月行走乡里。</p><p class="ql-block"> ——循循善诱,用故事点化孩子们的人生。</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姐夫,你是医生,你应该知道心脏问题的严重性啊。你为了不让家人、亲人担心,独自承受,遭遇不测,我怎么都不相信这是真的。</p><p class="ql-block"> 你走后,许多个深夜,我还在翻阅有关心肌梗塞的病症药书,还有关于生命终结的书籍。我挑灯夜读,悄悄翻阅这类文字时,心在滴血,你知道吗?</p><p class="ql-block"> 众多姊妹中,我是最小的,得到你们的呵护,我习惯了。在我心目中,姐夫你如父亲般坚强,有男人的担当,以致我忽视了,我应该倾听你戒烟戒酒时的告诫,或许你已经感觉身体不适,我的敏感性也太差了。</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你知道,我是多么的后悔,我哪能知道,猝不及防的噩耗,撕心裂肺、呼天呛地皆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都让我们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大姐泣曰:</b><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感觉还没怎么过,就一辈子到头了?</b></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10月22日,安葬了姐夫,亲朋好友各归各窝,我们真的不知应该对大姐说些什么,只说:“姐,我们回梅花去了啊!”</p><p class="ql-block"> 10月24日,我们从梅花回到代石的时候,街上的路灯已经亮起。一到代石,远远看见姐夫工作地点:豪安大药房,营业依旧。</p><p class="ql-block"> 走进药房,看着办公桌前空着的椅子,一阵悲凉从我心中划过,不禁泪流满面:</p><p class="ql-block"> “姐夫,我的祝昌哥,你真的走了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出得门来,走在空荡的街上,星空下的黄牛岩煞白的岩石,在惨淡的月光下,散发出冷冷的清辉,鼻子阵阵酸楚。</p><p class="ql-block"> 唉,这就是人生。我知道,祝昌哥,你还有很多想做的事情没有做完,你自己也不知道会走得那么突然、那么毫无征兆。我知道,你是带着希望,带着梦想走了……</p><p class="ql-block"> 人生没有十全十美,你一辈子没有过一丝的松懈,是勤劳节俭、爱岗敬业、好学奋斗的一生。</p><p class="ql-block"> 你一直都是活在希望里,充满着满满的正能量,从这个意义上说,你是幸福的。</p><p class="ql-block"> 回想与祝昌哥相处的点点滴滴,有道是人生无常,生命脆弱,意外和明天真的只是一个夜晚抉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死者长已矣,我失去的是大姐夫,鲜丽、伟兵、明要、彭芳失去的是父亲,辉仔、安安、甜甜失去的是祖父,大姐失去的却是相伴走过42年的丈夫啊!又有谁的伤痛能胜过此时此刻的大姐呢?</p><p class="ql-block"> 11月4日23:01,外甥明要对我说:“白天给妈打了个电话,差一点就问她最近给爸爸打过电话没有,蓦然记起爸爸已走了。哦,明天爸爸‘三七’,我回去的。”</p><p class="ql-block"> 外甥女婿伟兵对我说:“爸爸想去北京看看的愿望没有实现,他们这辈人是多么向往北京天安门啊!却成了终身遗憾……过段时间,我们把妈妈接到宜昌去。”</p><p class="ql-block"> 11月8日,外甥女鲜丽对我说:“昨天妈好早醒来,在床上跟我讲了半天,最后说和爸爸感觉没有怎么过,就一辈子到头了。两个人还没有在一起真正的安度晚年……”</p><p class="ql-block"> 真的,人这一辈子真的没有多长。</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此时的我,仍然不愿面对祝昌哥去世的事实,就像韩愈在《祭十二郎文》中所说:“呜呼!其信然邪?其梦邪?其传之非其真邪?”这种失去至亲的痛楚无法解脱。任凭记忆驰骋,也不想从回忆中踏出来…… 啰啰嗦嗦,堆砌这些杂乱的文字,祭奉于祝昌哥灵前。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哑兄托梦:</b><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世间再无祝昌哥</b></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这一年多来,我接连痛失至亲。去年2月6日,新冠疫情封城封村之际,瑟瑟寒风带走了我58岁的哑巴三哥,而今68岁的大姐夫“祝昌哥”又骤然离去。</p><p class="ql-block"> 看着我的至亲渐行渐远,不由潸然泪下,再已握不到你们温暖的手,那些亲昵只能在梦中。再已攀不到你们的肩,只有冥想,苦苦想象姐夫你最后那一声“开强”的情景,已成为留在世间最后的声音。</p><p class="ql-block"> 昨晚做了一个梦:我分明看见,哑兄开喜从桂花树那边走过来,一脸的悲戚,对我做着动作:右手摸了摸左手的脉搏,做着把脉的动作,并指了指季家坡那边,我明白:他指的是当医生的祝昌哥哥。嘴里发出清晰的声音:</p><p class="ql-block"> “哥哥(guo guo)——呢(nie)!”</p><p class="ql-block"> 嘴巴张了张,双手两边一摊:</p><p class="ql-block"> “没——哒——!”</p><p class="ql-block"> 惊讶、痛苦的哑兄开喜,用他特殊的手势和我熟悉的语言,告诉我:祝昌哥不在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忽地惊醒,原是南柯一梦。泪珠滑落,枕巾蒙住我的双眼。祝昌哥是真的走了,世间再无祝昌哥了……</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 2021年10月24日初稿、11月12日定稿</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沈开强于三峡黛狮寓所</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r></div>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r></div>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r></div>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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