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作者(左)2011年9月与战友在广州留影。</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曾是军营男子汉,在南方城市的一所军事院校任职。那里曾有我初恋的姑娘鱼儿。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何况军人乎?可是,我一想起留在那个城市的鱼儿,就禁不住伤感不已,潸然泪下,嗟叹阴差阳错给我带来的沉重创伤。</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鱼儿姓俞,也不叫鱼儿。记得刚认识不久,她问我小时爱吃什么?我说吃鱼。以后,每次去她家,餐桌上总少不了鱼。那年中秋,城市居民凭粮票本供应一斤鱼,她好不容易排了半天队,临到买时却说没有了。她急得不成,只好差小弟去乡下,不惜高价买了几条鱼。为了谈恋爱方便,我特意买了辆新单车,她高兴得马上用彩色塑料带,给我编了一条漂亮的小金鱼,吊在车钥匙上。我十分感动的说:“小俞,你真是我可爱的小鱼儿”。</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鱼儿原在戏剧学校学习,因为一场大病嘶哑了嗓子,就分到一个纺织厂当工人,她是演员的胚子,长得很漂亮,我对她说我很幸运,找到了这个南国城市的市花。她不置可否,显然她知道自己的价值。我于是有点自卑,怕配不上她。她说我心好,诚实、肯学习,模样也叫母亲喜欢,只是比她矮两公分。我开玩笑说,今后我们在一起了,还会长高的。她笑我长高靠不住,还是自己变矮一点吧。于是,每次逛马路,她都要嘱我穿上厚底黑皮鞋,自己只穿平底鞋。</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从十岁读高小开始,就一直在男生寝室寄宿,高中毕业后,又一直生活在男子汉的王国,受的是反资防修的正统教育,对异性生理了解极少。虽然开过一点生理卫生课,因年龄太小也不太明白。有次见鱼儿熬中药,我大惊,问她是不是病了?她说没什么,有点月经不调。我又问月经是什么?她红了脸,说这是女孩子的事。我不好再问,回家便去阅览室翻《辞海》。第二天,我悄悄告诉她,她好一阵大笑,说我今后一定是个古时的柳下惠。</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不幸被她言中了,真的当了一回柳下惠。鱼儿擅跳新疆舞,临时被抽调到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部。有次,她要去海南演出,跑到军校告诉我,我留她吃了晚饭,天南海北地聊到了十点钟。考虑到她明天要出远门,就催她早点回家休息。这时,已经没有公共汽车,我就步行送她回家。到家后,已经十一点多钟,她反说要送我,一送又送回了我的宿舍。这时已过深夜,我怕她路上不安全,又用单车把她送回家。就这样,我送她,她送我,十多华里的街道,我们往返了三次。临分手,看上去她十分动情,张嘴想说什么,我忙说,别说了,快天亮了,你明天还要远行,早点休息吧。我伸手和她握别,说了声“再见,祝你演出成功”,就返身骑着单车走了。十多天后,她演出归来,说到那次演出前的告别,她十分生气的责怪我,说人家要出远门,十天半月才能回来,你却木头人似的没一点温情,说声再见就走了。这下我明白了,女孩子是需要安抚的,回忆起那天晚上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真后悔自己没有一点亲热的表示,止不住热血上涌,心砰砰直跳,第一次伸出颤抖的双手,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以后,我们的约会次数就不断增多,一起游玩,一起拍照,一同去看电影,一同游泳。记得有一次在漓江,我潜到一条渔船下躲起来,好几分钟不露面,她先是左顾右盼地寻找,然后大声呼喊,继而急得放声大哭,飞跑着找来救生员。我才知道玩笑开大了,赶紧从船下钻出来赔礼道歉,她破涕为笑后猛挥拳头,雨点般打在我结实的胸脯上,那咚咚的击打声犹在耳边回响。</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们恋爱了三年,那是我一生中感到最美好的时光,觉得世界格外开阔,到处铺满阳光鲜花,走路特别精神,笑得阳光灿烂,一切觉得十分完美和满足。</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有天晚上,她约我去公园玩,把一封拆了的信给我看,我展开信封。知道是封别人向她的求爱信。可信上提到她的姓和名的地方,都被他用指甲抠掉了。我说你干啥?人家是爱你喜欢你才写信,你扣掉了姓名算什么?她说你是大傻瓜,一点都不吃醋,一点也不爱我。我说不,我非常爱你,爱你是人家的权利,爱总比恨好吧?你不爱他婉言拒绝就行了。她说好吧,你替我回封信。我说不行,这件事你自己拿主意。她生气了。一把抢过信,在上面写了句:“见你的鬼去吧,不要脸!”并说要这样退回去。我急了,说何必呢!太刺激别人了。就把信又抓过来,问:“我替你撕了它行不行?”她笑了一下,点点头,说,你的心真好,你的胸襟很坦荡。</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这天晚上,我们玩到深夜十二点多,总觉得有聊不完的话题,没想到突然下起了毛毛雨。这是一个“四季皆如夏,一雨变成冬”的地方,我们却只穿了两件单衣,就奔向一个小亭躲雨,二人都不停的打着冷颤,我怕她受寒,就脱下罩衣,要她穿上。她却把衣服推给我,说还是你穿上吧,我不冷。我说你牙齿都咯咯响了,还说不冷。她说你也冷啊。我说我锻炼惯了,搞军训常在泥水里滚。就强行把衣服套在她身上。她套上了也不穿,又脱下来给我,说你牙齿也咯咯响,你也冷啊,我说我身体好,抗的住。她说有你在我身边,我也抗的住。我说傻丫头,你会冻病的。她却说你不穿我也不穿,要病大家一起病。我假装生气道:"这是什么话,难道要死大家也一起死吗?”她却乐了。说:“就是,就是,这才叫生死恋。”我哑言失笑,觉得这一说法太勉强、太幼稚,但想到此时此刻的心境,又觉得太可爱、太纯情。我只好将她拉起,说:"好好好,大家都别穿。让我们的爱情经风雨、见世面吧,我们快回去!” 她说:“很好,这句话有诗意,让爱情顶风冒雨前进吧!”我就推过自行车。她把脸紧紧地贴在我的后腰上,搭着我的车,笑着叫着向她家疾驶。因时过夜半,交通民警已下岗,我瞪得飞快,到她家时,竟出一身热汗。</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进了门,她要进卫生间洗个澡,自己去里间换了干净衣服,又把她在汽校住宿的弟弟的旧衣服找出来,给我暂时换上。然后就取了我的衣服在火上慢慢烤。我洗澡出来,问她妈妈去哪了?她说今晚在厂里值班,不回家。我听后觉得有些不自在,觉得一个军人,半夜和一个姑娘在一起,难免不会被人说闲话。虽然说是谈恋爱,但尚未公开关系。就说:“衣服别烤了,我该回去了。”她说这时候了,你住的是单人宿舍,回去没回去谁知道?我说纪律靠自律,我不回去哪行?鱼儿缓缓地站起,把快干的衣服给我,含情脉脉的说;“我真想把你留住,我.....”我一怔,从来没有过的年轻的心,使我一把搂紧了鱼儿。鱼儿也搂紧了我,紧紧地贴在一起,彼此听得到对方急促的心跳。但是,习惯于纪律和道德约束的我,慢慢的平静了下来,松开搂紧的双手,说:“我要向组织申请结婚,我们要把最圣洁、最美好的、最庄严的时刻,留到我们的新婚之夜去分享,你说是吧?”鱼儿也立即松开了双手,善解人意的说:“你是对的,能够控制自己的感情的男人,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男人。阿春,你就是我眼中最伟大的男人。”她把掉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抖抖灰尘,亲手替我穿好,手把手送我出门。我抑制不住战胜自己的兴奋,骑上单车,像将军跨上飞驰的骏马,“伟大”地回到自己的宿舍。</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转眼到了1968年的春节前夕。一天,鱼儿问我老家是哪天过年的?我说三十。第二天,她到我宿舍找我,碰巧我不在,她就从门缝里塞进一个纸条,上面写三十晚到我家过年。等到元月三十号晚上,我买了几件礼物,高兴的走进她家,一进门,谁知道她一家都满脸不高兴,鱼儿率先质问我:“你为什么昨晚没有来?害的我们苦等了你半夜。我说:"今天不是元月三十吗?正好是大年初一过年吗?你写条子说三十晚到你家来过年的?”她与家人相视一愣,接着开怀大笑,方知是一场误会。原来她们说的是大年三十,而我则认为是元月三十。这真是阴差阳错啊!两个三十相隔一天,不知多少年才是一个轮回,偏偏叫我们碰上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这次阴差阳错预兆了什么?以后就不断有了应验。迷信这东西,有时还真叫人费解。我们的恋爱,慢慢地被双方单位察觉了。按我们军队的纪律,干部恋爱要先打报告后批准,如果发现女方出身不好,必须立即中断关系。我认识鱼儿,是由该市文联秘书长老郑介绍的。老郑是转业干部,人品极好,又是我的文学老师,我相信他,之所以没有向组织先报告,是我想多了解了解鱼儿再说,等我了解鱼儿,认定她是我的最好伴侣后,又不想向组织报告了,知道报告了也不会批准,鱼儿是国民党县党部书记的女儿,属历史反革命亲属,其父还在东北服刑。从阶级立场上来说,我应该和她划清界限,从个人感情上来说,我已和鱼儿难舍难分。我相信鱼儿,她和反革命的父亲有着本质的区别。她与新中国同一年诞生,连父亲的面都没见过,受的是新中国的教育,爱的是新社会的制度,年年是先进工作者,还积极参加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更主要的是她心地善良,为人本分,我们的志趣爱好相投,文化修养般配,性格合拍,感情笃定,怎么能就这么说断就断了呢?</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当时是文化大革命极乱的时候,“唯成分论”达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我有一个转业在绢纺厂当工会主席的战友,听说我找了一个历史反革命的女儿,力主反对,说我根正苗红,不要葬送了自己的美好前程,要我从那700多名女工的厂里,挑一个自己最满意的,再由他去了解做工作。我婉言谢绝了,开玩笑说,你们工厂有厂花、国花,但没有我心目中的市花。</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这种严峻形势的政治气候,鱼儿是十分清楚的。有一天她忧郁地跟我说,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见我俩立在各自的山头,怎么都走不到一起来。我猜想她不一定真有这个梦,大概是一种试探,便说,不要紧的,我会架一条空中索道。她听后紧紧地拥抱着我。我当时是动了真感情,告诉她,我虽然是军人,但我不赞成唯成分论,万一组织要干预,为了爱,我可以脱下军装,转业到这个城市,这不是我们希望的结果吗?我们的感情在进一步发展,我的顶头上司果然大发雷霆,说我辜负了组织的期望,要我们立刻中断关系。我那时血气方刚,出言不逊,说他是反动的血统论。这次谈话,不欢而散,最终毁掉了我这个据说很有前途、很有希望的年轻干部。</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结局比我预料的要糟得多,又一件出乎意料的事发生了。过去部队退出现役,是转业到地方安排工作。1969年开始,林彪主持下的军委工作,竟将军队干部转业改为复员不保留干籍,不保留户口,一律从哪来回哪去。当年全军8万多营以下干部,都遭受了同样的命运,直到林刻摔死后才恢复原来的政策。</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是这8万多干部中的一个。1969 年秋天,我被通知复原了,军校被解散,二百多干部被处理复员。那天下午,我把消息告诉鱼儿。鱼儿先是一惊,而后恢复了平静。问我可不可以复员在该市郊区?我说不可能,政策上说的是从哪来,回哪去,我要她跟我回老家湖南农村去。她沉默了,好久,她说你先回去吧,等分配了工作再调她去,她坚信我这样的人,决不会在农村干一辈子。她的成份会影响到我的工作安排。她是为我想,也是为我们今后想。可我当时没听进去,幼稚的爱情至上主义,占据了我的整个思维。我说她反情,说她见我复员了就嫌贫爱富。她委屈地哭了。她说你知道吗?为了你,母亲被污蔑为了利用美人计腐蚀革命队伍,被造反派关押了三个月,她也几次受到不公正的讯问。那是全城大武斗的半年时间里,枪炮坦克都用上了,我无法进人武斗区,与她们失去了联系。武斗结束后的很长时间,经常去她家。她母女俩向我隐瞒了被关押、受审查的委屈。我听后一阵昏眩,心里酸楚楚的,觉得是我连累了她们,而她们一点也没有埋怨我,反而一直瞒着我。残酷的现实使我萌生了疏远鱼儿的念头。</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就要离开部队了。临行前一天,好心的军务科干事杨胖子,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辆吉普车,叫我再游游这里的山山水水。我上了车,专到那些我和鱼儿曾经呆过的地方停留。那里的石洞、绿茵、公园依旧,可有情人的私语、欢笑、缠绵不复存在。萧索秋风阵阵刮来,几片枯叶在空中飞舞,此情此景,我不禁黯然伤神,凄然泪下。我对杨胖子说,回去吧。杨胖子向我眨眨眼睛,问:不去别的地方啦?我知道他的意思,说算了。杨胖子很认真地说,这不好,总该告诉她个你走的列车时刻吧。我想了想,撕下一页日记本纸,写了地址和几句话,交给杨胖子说,那就劳您驾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第二天,那是个灰暗的黄昏,我在站台上徘徊,北去的列车快要进站了,鱼儿急匆匆走进站,把两个装了食品的网兜递给我,然后就揩眼泪,我邀她坐在花圃旁的石凳上,二人相对无语。没过多久,她母亲也赶来了,哽咽地说了一句:“小谢,到家后给我们来信。”说完就走了。是想把宝贵的时间留给我俩?还是怕控制不住伤感的情绪?我不知道,只见了她一步三回头,晶莹的泪水在老脸上纵横,我至今也忘不了那张难过的泪脸。</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列车徐徐起动了,鱼儿不停地摆动双手,紧跟着列车跑,直到列车加速模糊了她的身影。别了,我的鱼儿!别了,美丽的山城!我撕心裂肺地一声大叫。伏倒在座前的茶几上抽泣。</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到家后,我没有马上分配工作,整天劳作在世代相传的田野。我没勇气给鱼儿写信,却天天思念着鱼儿。我想,如果她跟我回家当农民,会习惯这里的生活吗?会挣那几分钱的工分吗?艰难的农村生活,会将她折磨成什么样子?我不敢想下去了,她是属于城市的,那里有整洁的街道,舒适的工作,有欢乐的公园和电影院。我不忍心让她离开那里。我爱她,就要给她幸福,给她欢乐,不能让她忍受生活的折磨。我流着眼泪给她写了一封信。假称自己就要结婚了,家里给我找了一个农村姑娘,果然,鱼儿没有回信,我也没有再去信。一年后,我参加工作。真的和一个农村姑娘结婚了,山妻稚子,倒也和合。</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七年后我出差路过那个城市。到战友家做客,战友说鱼儿是个痴情的姑娘,比我还晚一年多结婚,我听后十分感动。他又说鱼儿后来找了一个某研究所的华侨,生活的很不错。战友怂恿我去看看她。我说不去了,别打搅她平静的生活。战友说应该去,你们恋爱了三年,到了这个城市,不去看看她,显得多没情义。我想也对,就说依了你吧,请打个电话,要是她愿来,晚饭后就在我投宿的市委招待所门口见一面。</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那天晚饭后,她果然如约而至,三十多岁的人了,看上去仍风姿绰约,只是显得更成熟,更庄重了。她坐在石凳上,我靠在旁边的桂花树上,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两人相视无语,感慨万千。良久,我掏出香烟,点燃一支,以分散或压抑心中的激动。她却开口说话了,她说:“老多了,又学会抽烟了。”我叹了一声:“人是会变的,就像社会的多变一样,过去你是五类分子的女儿,现在你是爱国华侨的妻子,你不是也变了吗?”她笑了一声,要我挨着她坐在石凳上。我说不了,毕竟不是当年谈情说爱的时候。</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她沉默了一会,突然严肃的说:“我恨你,当年回湖南后,为什么要来一封自己要结婚的信?"我只好解释道:“我怕连累你,当年农村的苦可不好受。”她说,“你一向小看人,我就回信狠狠骂了你,那是我的不是,可你从此就再也没回过信,对吧?”我一听简直惊呆了,急问:“什么?你真回过信?”她一听愣住了,惊异的瞪着我,问:"你不信?是我和女友树基写的。”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喉咙眼里,闷憋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我记起来当年的本市邮局,曾抓过一个懒于下乡而烧毁他人信件的乡邮员,判了五年刑。这真是天意呀!如果当年我收到了那封“骂了你”的信,好事就会有了转机,为什么阴差阳错的事情,偏偏让我给我碰上了呢?我是命运的不幸儿啊!我无力支撑自己,不啻于受到了一个轰顶的雷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人生苦短,真情难觅啊!鱼儿实在是一个重感情、讲信用的姑娘,我们毕竟真情相爱过,彼此都没有负于对方,只是由于社会生活的复杂多变和难以预料的意外,我们始终没能结合在一起。但友谊长存,真情永恒,我的心将永远系着鱼儿,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span></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