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葫芦屯儿的故事(8)

张树宽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压葫芦屯儿的故事</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8</p><p class="ql-block"> 压葫芦屯儿被草上飞绺子给盯上了。</p><p class="ql-block"> 草上飞大柜的坐骑浑身雪白,没有一根杂毛儿,跑起来四蹄翻飞,肚皮几乎贴近了地面,在草原上奔跑快得一溜烟儿,因此,他拉杆子(匪语,拉起绺队)以后报号草上飞。</p> <p class="ql-block">  草上飞带着绺队正在杜尔伯特草原上疾驰。</p><p class="ql-block"> 突然,一只老鹰从草窠里扑棱棱的飞起来。草上飞的坐骑一惊,两只前蹄竖起,咴咴嘶鸣。草上飞立即抓紧鞍桥,才没有摔下来。“他妈的!”草上飞暴了一句粗口,一带缰绳,然后就地停了下来。</p><p class="ql-block"> 后面的骑手跟了上来,绕着草上飞转圈子。</p><p class="ql-block"> “大柜,咱们咵嚓咵嚓的都跑一头晌了,是要拐拐(匪语,歇歇)吧?”一个崽子问道。</p><p class="ql-block"> “拐拐?我看你放仰(匪语,睡觉)去得了!”草上飞用蛤蟆眼狠狠的瞪了那个崽子一眼,然后举起马鞭指向草原中隐隐约约的村落,对身边的二柜(匪语,二当家的)单打一说道:“我是野毛子(匪语,他乡土匪),对这嘎达两眼一抹黑,前面影影绰绰看到的那个坷垃(匪语,村屯),就是你说的压葫芦屯儿吗?”</p><p class="ql-block"> 单打一手遮凉棚,望向前方的草原,回答道:“大柜,你看到前面那个像压葫芦形状的水面了吧?那就是压葫芦泡。泡子边儿上的那个屯子,就是压葫芦屯儿。”</p><p class="ql-block"> 草上飞用马鞭杆子啪啪的敲着马靴,把蛤蟆眼眯起来,说道:“单打一,你选的这个地政不错!有山有水的,他妈的肯定有吃有喝啊!咱们苦熬干休一冬了,开春儿头一炮儿,得整点好嚼果解解馋哪!”</p><p class="ql-block"> 草上飞说的没错,他们绺子盯上压葫芦屯儿,还真是单打一的主意。这个单打一,就是被王德林爷俩儿弄得灰溜溜的逃窜的那个单打一。他不仅把王德林的劝善当成了耳旁风,还对他们爷俩儿恨得牙根儿直痒,伺机报复。这两年里,他偷偷摸摸的到压葫芦屯儿踅摸了好几趟,但苦于势单力薄,不好下手。加入草上飞绺子,并且当上了二柜以后,他觉得自己报仇的机会来了。这不,刚刚青纱帐起,他就把草上飞绺子引到了这里。</p><p class="ql-block"> “大柜!”单打一说:“这个坷垃不光富得流油,斗花子(匪语,姑娘)也是个个盘儿亮(匪语,脸蛋儿漂亮)!”</p><p class="ql-block"> “个个盘儿亮!真的咋的?”</p><p class="ql-block"> “真的啊,大柜!”单打一看着草上飞,回想着见过的那几个姑娘的俊模样儿,咕噜一声咽了一口唾沫,回答道:“我见过屯子里老郑家的几个姑娘,美得跟那个天仙似的!”</p><p class="ql-block"> 草上飞的两只蛤蟆眼,放射出淫邪的光芒,满脸的横肉颤抖着,涎水流了出来。他一边跃马向前,一边喊道:“咱们到压葫芦屯儿找老丈人去吧!“</p><p class="ql-block"> “去压葫芦屯儿找老丈人啊!”草上飞的崽子们声嘶力竭的狂呼乱叫着,呼呼啦啦的就跟了上去,草地上顿时扬起了一片飞尘。</p> <p class="ql-block">  草上飞原来在富拉尔基一带干着打家劫舍的营生,被官兵追剿,仓皇之中窜入了杜尔伯特草原。</p><p class="ql-block"> ……一天,草上飞绺子蹿进了富拉尔基附近的宋家窝棚。</p><p class="ql-block"> 虽然已经进入初春,但春寒料峭,草上飞还没有换装,身上依然穿着一身油光锃亮的貂皮,他跳下马来,才显出了他粗巴轮墩的五短身材。</p><p class="ql-block"> 制作貂皮的那些紫貂都是草上飞自己捉来的。紫貂的视觉和听觉敏锐,行动快捷,一受惊扰,瞬间就消失在树林子里,不易捕捉。但是,草上飞有他自己的绝招,在风雪天里他咕咚咕咚的干了斤八儿小烧,然后脱光衣服,躺在雪地上。紫貂见有人冻僵,善心大发,就跑来用皮毛暖人,结果被他伸手擒获。草上飞把烧红的铁棍子狠狠地插进紫貂的肛门,随着紫貂凄惨的叫声,它浑身的毛立刻扎撒开来,根根直立,这就有了一张上好的紫貂皮毛。</p><p class="ql-block"> 草上飞向屯子里走去,就像一个毛球在滚动。</p><p class="ql-block"> 十几个崽子跟在草上飞的身后,大呼小叫:“打粳米骂白面,不打不骂星星散(匪语,小米饭)!”</p><p class="ql-block"> “吃飘洋子(匪语,饺子)啊,再整翻张子(匪语,烙饼)!”</p><p class="ql-block"> “帮大柜物色一个压寨夫人,大柜回去请咱们搬浆子(匪语,喝酒)!”</p><p class="ql-block"> “人呢,人呢?”</p><p class="ql-block"> “这人咋比兔子跑得都快呢?”</p><p class="ql-block"> 草上飞绺子咋咋呼呼地进了宋家窝棚,却发现村子里没人了。</p><p class="ql-block"> 原来,这些年里,屯子里的人隔三差五的就要躲胡子,都有了一藏二跑三抹的应对套路。一藏,就是先把家里贵重的物品藏起来;二跑,就是往就近的庄稼地里跑,往屯子东边的芦苇荡里跑;三抹,就是来不及跑的大姑娘小媳妇儿,要麻溜儿的往脸上抹几把锅底下的黑灰,把自己变成一个丑八怪。一有风吹草动,一眨眼的工夫,人们就按既定的套路空室清野起来。</p><p class="ql-block"> 在屯子后树林子里的一户人家,草上飞终于堵住了还没来得及藏匿起来的母女俩人。他绕着这母女两人走了一圈儿又一圈儿,哈哈大笑,说:“老太太,本人就愿意吃铃铛面,你麻溜儿的去做。”</p><p class="ql-block"> 草上飞见到屋里还有这么俊英的一个大姑娘,哈喇子就淌出来了,淫笑着说道:“大妹子,让哥采球子(匪语,摸胸)玩玩儿!”说着,就撕撕巴巴的把那姑娘往炕上拽,“让哥摸摸咂儿,稀罕稀罕!哈哈哈哈!”</p><p class="ql-block"> “掌柜的,你行行好吧!”老太太迈着一双小脚,一边喊着一边急三火四地上前阻拦。</p><p class="ql-block"> “老眉咔哧眼的,滚犊子!”草上飞回身一脚踹倒了老太太,又一把把那姑娘抡到了炕上。他嘴角流着口水,把手伸进了那姑娘的裤裆里。突然,草上飞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儿,便立即抽出手来。他看了一眼从那姑娘下身摸得满手的血污,啪啪两下子就抹在了那姑娘的脸上,然后,冲身边的崽子喊道:“把土台子(匪语,炕)上的蹿房子(匪语,猫)抓来,他妈的解解晦气!”</p><p class="ql-block"> 一个崽子抓起炕上的大狸猫,一把塞进那姑娘肥大的棉裤里,然后抄起炕上的笤帚头子就打。上面系着裤带,下面系着腿带,那猫被打得喵喵直叫,逃也逃不掉,就在那个大姑娘的肥裤裆里上蹿下跳,左躲右避,尖利的爪子直挠的她哭爹喊娘,满地打滚儿。</p><p class="ql-block"> 草上飞乐得张跟头打把式,一会儿揉肚子,一会儿擦眼泪。</p><p class="ql-block"> “大柜,那铃铛面还吃不吃啦?”一个崽子问。</p><p class="ql-block"> “吃,咋不吃呢!”</p><p class="ql-block"> 几个崽子拉过老太太,剥去她的上衣,把两个铜铃拴在她干瘪的奶头儿上。</p><p class="ql-block"> 老太太低着头,一边和面,一边低声啜泣,两眼流出浑浊而屈辱的泪水。她和面时身子动奶头儿就颤,奶头儿颤铜铃就叮咚作响。</p><p class="ql-block"> 草上飞和崽子们正撕撕巴巴调戏人家姑娘的时候,一个崽子从外面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结结巴巴的报告说:“大,大柜,不,不好啦,起烟啦(匪语,官兵来了)!”</p><p class="ql-block"> “啥?”</p><p class="ql-block"> “跳子(匪语,官兵),跳跳子来啦!”</p><p class="ql-block"> “今儿个真是他妈的点儿背(匪语,不顺)!”草上飞蛤蟆眼眯瞪了一下,用马鞭啪的一下抽在马靴上,嚎唠一声:“挑(匪语,撤退)!”</p><p class="ql-block"> 草飞的马队咵嚓咵嚓的蹽出了宋家窝棚,跷杠子啦。</p> <p class="ql-block">  砸窑就要砸硬窑砸红窑,这是人强马壮的大绺子的说法。</p><p class="ql-block"> 没有围子也没有炮台的村屯,是软窑,砸响了(匪语,攻进去),油水也不大。有一些家大业大的人家,把土夯实或者用砖石筑起围墙,在围墙的四角设置炮台,有专职的炮手护院,这样的村屯或大户人家叫硬窑。还有一些有围墙有炮台又有护院的硬窑,更尿性,在屯子里最高处插上红旗,这样的硬窑叫红窑。他们有的就是想吓唬吓唬胡子,想用自己的实力让那些来砸窑的胡子望而却步;有的是实打实的向胡子示威,较劲儿,我不怕你们来砸,你们来砸也白砸,砸也砸不响!</p><p class="ql-block"> “大柜,你看!”在距压葫芦屯儿一枪之地的一片苞米地里, 单打一指着压葫芦屯儿箭楼上插着的红旗,对草上飞说道:“他们还插着向咱们较劲儿的红旗呢!”</p><p class="ql-block"> “接财神跑早花抢长生库(匪语,绑架人勒索钱财、起大早和大冬天打劫、抢当铺),那是小股绺子的作为,发不了大财,也就是癞蛤蟆吃苍蝇将供嘴儿,没劲儿!”自恃人强马壮的草上飞,挥舞着马鞭,唾沫星子四溅的鼓动说:“现在天刚擦黑,正是雀儿蒙眼的时候,也是砸窑的最好时候。压葫芦屯儿油水大,有钱有粮有女人,那里的姑娘可水灵啦,个个如花似玉赛天仙,弟兄们都到围子里去找老丈人吧!”</p><p class="ql-block"> “到围子里去找老丈人啊!”听了草上飞的鼓动,单打一和崽子们兴奋地呐喊着,五六十人的马队迅疾地跃出青纱帐。顿时,马蹄哒哒,喊杀阵阵,马队以饿狼扑食之势冲向压葫芦屯儿的南门。</p><p class="ql-block"> “不好,胡子上来啦!“守在南门箭楼上进行瞭望的护院发现了敌情,立即向在院子里跟队友闲扯的吴大柱进行报告。</p><p class="ql-block"> “快,关大门!上炮楼,各就各位!”吴大柱向队友们嚎唠了一声,然后,迅速地冲上箭楼。</p><p class="ql-block"> 护院队的队员们轰的一声散开,有的冲去关大门,有的迅速的向围墙四角的炮台跑去。</p><p class="ql-block"> “不好,他们就要对扇子(匪语,关门)啦!皮大氅,你能冲进去,就是第一功!”单打一报仇心切,他对身边的一个崽子鼓动说:“你要是第一个冲进去,我的那份儿饷银也给你!”</p><p class="ql-block"> 这个崽子在入伙的时候,草上飞为了考验他的胆量,给了他一把尖刀,让他去打劫行人,抢了一个人的皮大氅,所以,挂柱以后他就报号皮大氅。 皮大氅看了一眼单打一,半信半疑的问道:“你说的是白肯子(匪语:白银)?”</p><p class="ql-block"> “我放屁崩坑儿,吐口唾沫就是钉!”单打一说:“真金白银,还有屯子里的斗花子!”</p><p class="ql-block"> “斗花子啊!”皮大氅觉得这还差不多,便咧嘴一笑,嗷嗷直喊: “老子拼了,到围子里去找老丈人啊!“他举枪驱马,箭一样的向那扇即将关上的大门冲去。</p><p class="ql-block"> 吴大柱看着门前开阔地上黑压压的冲过来的马队,对身边的队员说道:“沉住气,你们的洋炮射程有限,等他们靠近了再交替射击!”过了一会儿,他看到冲在最前面的那个胡子已经接近了大门,他一边下令“开火”,一边举枪瞄向了冲在最前边那个嗷嗷直喊的胡子,只听砰的一声,那个胡子立即扎撒着手摔到了马下。</p><p class="ql-block"> 嘡——嘡——护院队员的洋炮也接连打响了。又有几个胡子栽到了马下。</p><p class="ql-block"> 草上飞的崽子也真尿性,前面的皮大氅从马上栽下来,后面的依然高喊着:“到围子里去找老丈人啊!”冒着枪林弹雨继续冲杀。</p><p class="ql-block"> 由于护院队只有吴大柱一杆快枪,那几杆洋炮,打一枪以后就要重新装填弹药, 队员们虽然交替的射击,保持了一定的火力,但毕竟火力不足。经过一波又一波的冲击,草上飞的绺子终于接近了围墙。</p><p class="ql-block"> “周老四,把火绳给我!”吴大柱调整了一下老母猪炮的炮口朝向,高喊一声:“你们都去见阎王吧!”他接过火绳,点燃了药捻子。只听轰隆一声巨响,老母猪炮炮膛里面满满的一下子碎犁铧片子破缸碴子碗碴子大大小小的铁蛋子,一古脑的轰向了草上飞绺队,立即便有十几个胡子应声落马,被弹穿胸膛的直接毙命,被打瞎了眼睛打断了胳膊腿儿的,躺在地上翻滚不止,卷起身子拱在地上叫骂连天,惨不忍睹 ……</p> <p class="ql-block">  压葫芦屯儿箭楼上的一老母猪炮轰下来以后,草上飞绺队的冲锋阵形立刻乱套了,那些没有被轰下马来的崽子,调转马头就往回跑。</p><p class="ql-block"> “不能撤!”单打一脸上血糊淋拉的,急忙打马圈过来,拦住那些后撤崽子的去路,声嘶力竭的喊道:“那老母猪炮打一炮就他妈的炸膛啦。他们围子里也就是几杆破洋炮,也没啥大尿儿啦!”</p><p class="ql-block"> 单打一一心想着冲进压葫芦屯儿找王德林报仇。他拦住了后撤的崽子以后,又对冲过来的草上飞说:“打进压葫芦屯儿,就差一哆嗦了。大柜,要坚持住啊!”</p><p class="ql-block"> 草上飞也觉得成败就在此一举,立时瞪圆了蛤蟆眼,高声对崽子们喝道:“谁他妈的敢滑(匪语,撤),点了(匪语,抢毙)!”</p><p class="ql-block"> 草原飞绺队重新聚拢起来。</p><p class="ql-block"> 单打一抬起他那血糊淋拉的脸,恨恨的望向箭楼,高声喊道:“王德林,我明人不做暗事,我就是单打一,我找你报仇来啦!你要是有胆量你就……”</p><p class="ql-block"> “你就是单打一呀?”吴大柱早知其人其名,他嘲弄地说道:“我们老东家和大少东家的手下败将啊!你腆着脸干啥来啦?”</p><p class="ql-block"> “你一个看家护院的算什么东西?叫王德林出来,王德林——”</p><p class="ql-block"> 正在这时,突然砰的一声枪响,正中单打一的后心,他的后话还没喊出来,就扑通一声栽下马去。</p><p class="ql-block"> 单打一的后心噗的窜出一杆子血,喷得草长飞满头满脸,被吓得一栽楞,他瞪着蛤蟆眼回头喊道:“谁打黑枪?哪里打来的黑枪?”</p><p class="ql-block"> 砰!回应草上飞的又是一声枪响,子弹尖啸着从草上飞的耳边飞过,削掉了他的半拉耳朵。草上飞“妈呀”一声大叫,喊道:“不好,他们来援兵了,快滑!”</p><p class="ql-block"> 正在箭楼上观敌料阵的吴大柱,发现那个怒气冲冲的单打一被打落下马,另一个头目也中了一枪。马上想到,也没有派人出去请求援兵啊,那肯定是二少当家的买枪回来了。他兴奋地大喊:“二少东家,打呀,狠狠的打这些狗日的,打呀!”</p><p class="ql-block"> 吴大柱一边喊着一边举枪射击。护院队员们也端起洋炮嘡嘡的射向草上飞绺队。</p><p class="ql-block"> “单打一,你他妈的可坑死我啦!”草上飞气急败坏的高喊着:“滑,快滑!”</p><p class="ql-block"> 草上飞绺队被前后夹击,一下子乱了阵脚,崽子们伏在马背上,也不瓣东南西北,像炸窝的小鸡儿,四处逃窜,被打花达(匪语,打散了)啦。</p> <p class="ql-block">  单打一被一枪毙命。这一枪,的确是永计打的。而射向草上飞的那一枪,是郑二妮打的。草上飞仓皇回头,才使他免遭被爆头的厄运。</p><p class="ql-block"> 原来,永计他们在绕过乌呼玛尔芒罕以后,便快马加鞭的赶路,在日落时分,离压葫芦屯儿近在咫尺的时候,却听到屯子南面传来激烈的枪声,还有老母猪炮轰的一声巨响。“胡子来砸窑了!”永计喊道:“快,咱们赶紧到屯南的苞米地里去!”</p><p class="ql-block"> 永计等三人匍匐在苞米地里,听到围墙外面的胡子正在与箭楼里的吴大柱对骂。</p><p class="ql-block"> “那个胡子头是单打一呀?”吴栓住听到了他哥的喊声,感到非常奇怪,说道:“这王八犊子不是单打一吗?咋有这么多人马呢?”</p><p class="ql-block"> “我爹劝他做点正经营生,他不听,还拉着绺队来寻仇,这不是癞蛤蟆跳茅坑——找死(屎)吗!”永计说着,举起枪,瞄向了单打一的后心。</p><p class="ql-block"> 郑二妮也立刻举枪瞄准,说道:“他旁边儿那个胡子头儿,由我拾掇!”</p><p class="ql-block"> 吴拴柱急了,也举起了枪,说道:“那我呢,我……”</p><p class="ql-block"> 吴栓柱的话还没有说完呢,就听到耳边传来砰砰的两声枪响……</p> <p class="ql-block">  (个别图片来自网络。谢谢来访,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