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9月19日早起去杭州。因为徘徊于杭州西湖烟雨中的湖光山色，又在灵隐寺佛殿私飞来峰众佛脚下庄重了脚步，耽延太久，车到绍兴时天己完全黑了。第二天早上在酒店吃过早餐出门，才发现昨晚入住的安玥酒店对面居然是沈园。</p><p class="ql-block"> 在酒店大堂一位小帅哥的热情指点下，我们沿着沈园西侧小巷进入沈园。沈园不大，因陆游一曲钗头凤而名世，成为八百余年来郁结在有情人心中挥之不去的块垒。</p><p class="ql-block"> 据《四朝闻见录》《齐东野语》记载，陆游与唐婉为姑舅兄妹，唐婉文静灵秀，才华横溢，及笄之年嫁与陆游为妻。与才气过人，情趣丰富的陆游甚为相得，二人赌书波茶，红袖添香，如胶似漆，形影不离。几年后，陆母恐儿子耽于儿女情长，误及功名，便以唐婉未育之名，迫陆游休妻，另取王氏。唐婉也嫁给了久慕其名的世家子赵士程。多年后陆游游沈园，正遇唐婉和赵士程担酒游园，征得赵士程同意，唐婉亲送一坛酒给陆游。陆游饮酒赏园，一时感慨，旧情难抑，题壁钗头凤一曲，落寞而归。</p><p class="ql-block">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p><p class="ql-block"> 后唐婉再游沈园，见陆游题壁，也和词：“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遂成亘古之唱。</p><p class="ql-block"> 入园过葫芦池石桥，不远处一面断壁上有陆游的钗头凤题壁和唐婉的和词。虽然是新题旧词，但做旧的殘壁，在零落秋雨中，也令人凄楚难禁。</p><p class="ql-block"> 沈园中葫芦池一角为沈园旧址所在，池桥及山后的古井是当年沈园旧物。古井井口尺许，井水映天光，据说有覆水难收之意。我意也许有覆水可收的善意吧。</p><p class="ql-block"> 古井之上，建有六朝井亭。傍依小土山，土山南端林木中又建一古朴的茅亭，向池一面悬匾额“如故”，两边楹联为：“笔老沈园艺苑争传钗头凤；心有华夏神州竟涌示儿诗"。窃以为文意太差，大杀风物。</p><p class="ql-block"> 孤鹤轩位于沈园中部，是新辟建园林部分的景观中心。北临大荷花池宋池，与东北边滨水小榭逼遥相对，西边紧靠六朝井，孤鹤轩亦称“孤鹤哀鸣”处，是放翁因南宋朝廷昏庸，壮志难酬。而以孤鹤自喻。“亘古男儿一放翁”，相较于陆游至死不渝的爱国情怀和流传不朽的艺文成就，沈园题壁只是他个人情感的一个小小角落，但也足以感天动地了。</p><p class="ql-block"> 因秋雨零落，柳衰池静，游园的人很少，园中一些廊柱上悬挂着密密麻麻的红色祈福吊牌稍有暖意。推想可能是一些小青年们的爱情感言，山盟海誓说得响亮，狗粮撒得到处都是。</p><p class="ql-block">看来，还是悲剧才能教育人。</p><p class="ql-block"> 辛丑深秋于绍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