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写在文字里

木木的小屋

　　他帮我们搬东西到后备箱转身那一刻，我看到了他的手……内心颤抖了三秒。坐到车上，我跟晓涵说，我要把他写进文字里，虽然我的文字功底一直很一般。

周五下午是我们约定的休闲娱乐时间，往常我们去过定王台疯狂买笔买书，像极了一个个好不容易混出校门的寄宿生；我们去高桥看批发市场，应有尽有的生活用品，让几个假“主妇”开启所谓的“省钱模式”。今天来到了附近的水果批发市场，本是陪着敏来看看，毕竟这十来度的天气对水果提不起兴趣。敏搬完水果后，我们还想看看市场的其他地方，毕竟“来都来了，好得转转”。批发市场就是这样简单粗暴，成箱的水果随意堆着，也不讲究包装和美观，每个店的种类似乎也差不多。

“看，这就是年级组给我吃过的脆脆的薯片。”晓涵发现了新大陆般眼睛都发着光，“哈哈……还有无骨鸭掌，还有这个泡泡干，超好吃……”或许是水果堆里出现了的“奇异果”，或许是符合冷天的食欲，这个摊位似乎能满足我们所有的味蕾。“老板，老板……”一声声吆喝中一个小伙满面春风地走过来，笑着告诉我们价格，也不推荐就看着这我们拿，也不知在什么时候递过来一个篓子。我们习惯地跟他讲价，他还是笑着不急不慢地说“不能少了，每个都只赚几毛钱。”这种话谁也不会相信，但是从他嘴里出来似乎没有一点谎意，慢慢地，似乎每个字或者词语都是深思熟虑一样。我们挑了半框子，他就站在我们旁边静静地看着，跟着我们一起开心地笑。挑完，他蹲在框子旁，拿出一个袋子给我们结账。也不用计算器也不用手机，一只手一个一个地往袋子装，然后做累计加法，像个掰着手指算数的小学生。拿着一包还要想一会价格，加钱的时候又要想一会。“不会算错吧，能算对吗？”我对这个不怎么机敏的老板有点怀疑，但是缺不忍心打断他。他太认真了，似乎特别怕出错。“我们给学生也买点吧，他们肯定特别爱。”晓涵心里总是想着班里的孩子们。于是，我们又每人整了一筐。他还是这样，不拿手机，不拿计算器，慢慢地口算着。我们知道他要一阵子才算得完，于是又在店里转了起来。敏发现了他柜台上开了包装的苦荞片又惊叫起来“这个好吃，这个好吃，老板，这个有吗？”“在箱子里。”他缓缓地走过来搬下一个大纸箱，拿出一大袋给我们。晓涵拿了四袋，我也想拿四袋，此时这个大箱子空了一半。我灵机一动“老板，我们买一箱是不起可以便宜一点？”他笑了笑“一箱就便宜十块钱吧。”我逗着他“是不是又只赚几毛钱？”他还是笑着说“就多开了几毛钱一袋给你们。”言语的忠诚得让我们没有无二话地决定搬一箱。他把我们拿出的袋子又装回箱子，可能是膨化食品的原因，箱子很难再合上。“老板，你给我们搬一箱新的就是了，反正你店里也没摆零散的。”聪明的晓涵总是反应特别快。“是哦。”老板一边回复着我们一边帮我们搬着箱子。然后把我们所有的东西都搬到他的小三轮上去，还是笑着跟我们说“我送到你们车上去吧。”我怀里还抱着老板那半袋好吃的苦荞片，“老板，这个送我们算了。”似乎购物者总想到老板那捞点好处才能满足他那颗想“赚了”的心，我们也不例外。他似乎没有听到，并没有回答我。当我们拿起自己的东西给他带路准备回车上的时候，他指着我怀里的苦荞片说“这个给你们在路上吃。”似乎不是讨好顾客的客套，而是像极了亲人送别的时候给你一包吃的，然后说“这个带到路上吃。”

收获了一堆本不在计划中购买的东西，我们来到车旁，打开后备箱，他一箱箱地帮我整理到车上。或许是此刻的注意力都在那几个箱子上，我猛然看到了他的那只手——五个手指没有一个能伸直，不同程度地向手心扭曲着，手指没有任何抓力，用力的都是那个灵活地手掌。搬完，他又骑到了她的小三轮上，那只搭在三轮车上畸形的手似乎特别显眼，因为他聚集了我们三个的目光。他还是笑着，小心地倒着车，然后笑着离开了。

我们三也上了车，“原来……难怪他说话都是……”

“但是，他真的很厉害，能在批发市场占一席之地做生意。”

“是呀，还特别会我们一开始真的没打算买这些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给人的感觉就是心情好，心情一好就想吃，想买……”

无疑，我们三个对他生了一层尊和敬佩。

“晓涵，我回去要把他写下来，写文章里。”也不知是为什么，让我这个并不善于写作有种写的冲动。大概是一条朋友圈不足以记录他给我们的温晴吧。

对，就是“温晴”，就像老舍笔下济南的冬天一般。是阳光，但不耀眼；是微风，但不寒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