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文:秦时月</p><p class="ql-block">图:美友</p><p class="ql-block">音乐:星河长明</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今晚，窗外的冷风，又增了几分，半掩的老旧玻璃，在它肆意的吹作下，咔咔咔咔作响。 我，静坐着，兀自望着窗外，发现，乌黑的夜里，一半清冷，一半寂寥。</p><p class="ql-block"> 冷风，一阵一阵过来，一阵又紧于一阵，俨然有一种冬的况味。说真的，今年，我真不知道秋它是否来过；反正，那些关于秋的浪漫和幻想，我都不曾遇见。而衣橱里的那几袭秋裙，也原封不动地高挂着。公爵蓝，安妮粉，陶罐咖，都是我喜欢的颜色啊，我曾不止一次想象着我穿上它们的样子，可是，这个秋天，我们等来的似乎只有寂寞。</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时光跌跌撞撞，季节来了又往。或许，岁月原本就是常寂寥的，特别是在这样一个冷秋，不然，它怎会常来照面。而今晚，有点例外，在我猝不及防的一瞬，它给予了我温暖。对的，在今晚，在刚才，在我猝不及防的一瞬，它给予了我脉脉的温暖......</p><p class="ql-block"> 今晚的风，像极了北风，冷冷的空气里，已有几分清寒。此时，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窗下坐着多久，而显然，自己单薄的秋衣已难敌清寒。我顺势搓了搓自己冰冷的双臂，然后起身关窗，可就在我低头的刹那，袭来的冷风中，夹杂着隐隐的冷香。“哦，是桂子。”欣喜之余，我用力的吮吸着，一任冷风一次次过来，直到夜雨落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其实，雨落下前，寡淡的桂子香，也甚是寥寥，几近于无；但就在它细触我鼻翼的那一瞬，它的清冽似乎就已贯穿我的周身，惊醒了我所有的肌能，温暖且清澈，让我在冷风中久久站立，久久回忆，久久感动。</p><p class="ql-block"> “弹压西风擅众芳，十分秋色为君忙。一枝淡贮书窗下，人与花心各自香。”是的，此时，心中的那棵桂树，花心与我心皆脉脉流香……</p><p class="ql-block"> 去年秋深时，一日到池塘边的老教研楼去参会，上到二楼时，我如往常那般往楼前的桂树上嗅了一嗅，出人意料的是桂树上依然留有淡淡的清香。欣喜之余，我迫不及待地拉近桂枝，层层的叶片下，依然留有些零星的黄朵。夕阳下，它兀自静开着，不喧不闹，不悲不喜。与他们对视的瞬间，我似乎有一种莫名沦陷。是的，我喜欢这样的桂子，不簌簌，不热烈，不卑不亢，不争不抢，径自开着，默默含香。我想，如果可以，来生我也做一棵这样的桂树，在春天滋长，在秋天生香......</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呵，写到这里，我很是意外，从没有想到，在偶然的那么一瞬，我居然和几粒桂子交换了彼此，约定了来生。</p><p class="ql-block"> 之后，一声清脆的鸟鸣惊醒了沉思的我。鸟鸣悠悠啊，我亦悠悠。我循声四寻，轻盈的鸟儿渐渐消失于天际，不留痕迹，只留我一人伫立失神。就在我失望之余，桂树枝丫上的一个鸟巢闯进了我的视线。咋看，鸟巢不大，如成人的两个拳头那般大小。巢儿是用枯枝和松针围成的，疏密有致。合宜的隙缝中，密密地裹着些枯草和干泥。它虽不特别精致美观，但也有几分温馨可爱。“想必，刚才飞走的鸟儿应是它的小主吧。”想到此，我对能常栖息于桂枝上的鸟儿小主陡生了欣羡和钦佩，无限羡意。如果可以，我也想要住在一粒桂子里，超凡，脱俗，月中落，云外香。</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想到这里，我突然笑了，呵，这么多年来，我仍爱幻想，一点都不曾改变。但愿多年以后，我依然能记的这样的一个午后，一个只有自己的午后，一个甘愿和桂花交换彼此约定来生的午后，纵使没有簌簌的桂子，也没有脉脉的流香。</p><p class="ql-block"> 是啊，2021年的桂子，它依然不簌簌，不脉脉。似乎还没开始，却早已结束。这些秋日，我总感觉有些清冷有些寥落，此时蓦然，原来是少了那一树一树的桂子啊。</p><p class="ql-block"> 记得往年，孟秋一到，稀疏的桂子就开始暗飞，村头，河边，小园，隐隐的秋风中，那种似有又若无的缥缈香气，难于扑捉，又欲罢不能。而仲秋一过，簌簌的桂子似乎从天上倾泻而下，每一树都有千千万万小朵，秋风一起，桂子那个香呀，浓得让你睁不开眼。曾经，我一度怀疑，它不是人间种，只合天上生。不然，怎会有“清香一袖意无穷，洗尽尘缘千种”一说呢？</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呵，很多时候，对于桂子的那份身处闹市却依然不着烟火的清澈，我是喜欢的不得了。可是，我也仅止于喜欢，这样一份清澈，并不是谁想拥有就拥有的，包括我。但今夜，在桂子触鼻之瞬，我似乎整个人都清澈起来了，曾经的那些出离的情绪，瞬间随风而去。我告诉自己，像桂子那样活着吧，不争不抢，不卑不亢，热烈也好，稀疏也罢，请成为永远浪漫永远诗意永远清澈的存在！</p><p class="ql-block"> 此时，夜雨渐渐大了起来，冷香也渐近于无。但我想，人生吧，有时，寥也能胜于多，好比今夜，半粒桂子，半点冷香，就已足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