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散文)

路敬之

文/路敬之　　

我的母亲出生在旧社会一个国民党官宦之家，刚解放那年，母亲才十三岁，(姥爷作为政治犯出逃)，与姥姥和小姨相依为命，受了不少苦。父亲乃一孤儿，后与母亲经媒人介绍相识结婚。

我的母亲年轻时很漂亮，她很聪慧，素质好，周邻四舍的人都很喜欢她。母亲头脑灵活，地里活家里活她都能干得得心应手，是大家公认的一把好手。我刚记事，母亲会砌砖墙，会垒锅台，会编织床席，会做衣服，会接生……给我们孩儿们的印象，母亲就好比圣人！她咋什么都会，不会的她咋一看就会。

母亲不但干活多干活好，而且对我们家教特别严！大约八九岁时，我与同村的几个小伙伴一起偷瓜，大吃之后，见别的小伙伴都又带回家，我也带了，母亲不但不夸奖我，反而严厉叱责我，必须让我立马把偷回的瓜再送回去，当时半夜天黑，自己害怕，就把瓜偷偷地又扔掉家前面的水沟里了。回到家里，母亲罚我写七张字，母亲说，七张是让我记住，做人不能靠偷为生，七与弃同音，永远放弃偷的行为！

母亲善良贤惠，无愧于贤妻良母这个称号。她对常年卧病在床的奶奶特别孝顺，虽然我们家是村里最穷的户，但母亲每天把最好的吃食给奶奶，虽然奶奶不能帮她做活，可母亲说，没有奶奶就没有你父亲，就没有我们这一大家子人，奶奶就是祖根。

母亲爱给我们讲故事，神仙故事，岳母刺字故事，八路军刚过来的故事，大姨年轻时参加地下党的故事。记得幼儿时，我最喜欢听母亲讲嫦娥奔月，这故事我一直听不够，为了显摆自己懂的多，我把母亲讲给我的故事我再传给其他的小伙伴，为此，小伙伴都很羡慕我，都乐意和我玩，我自然而然地成了他们眼里的“老师”。到现在，老师这个绰号大家还在叫我。

我记事，家里经济条件就不好，我们是独门，没近门的，所以遇到难事与别家相比难度更大，但母亲从不因此给父亲生气，她总是努力地自己去做，她常对我们讲，做人要志气，求人不如靠自己，自己挣的饭吃着舒心。为此，她要求我们，不但品性要好，本事也要有，想有本事，就决心把学上好，把书真正读懂。

大约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一天，我当时十来岁，星期天，我提着二斤芦苇毛去集上卖，当时正值腊月，天气很冷，每次临出发，母亲就把她的花毛巾给我围上，只漏两个眼，为了鼓励我，总是笑道，孩儿，没有苦上苦，哪有人上人？卖了苇毛，再卖点豆，就可以交上学费安心读书了。记得母亲每次在临出发时总给我做一个白面油馍。唉，想想当年那阵儿，泪奔！

十二岁那年，我背十斤玉米去离我家四里远的地方磨面，当时我瘦骨如柴，衣服褴褛，一脸的灰尘。别的磨面的都是大人，就我是个小孩，他们陆陆续续的排在我前头。回到家已经天黑了，恰好母亲下工后挖野菜回来，看见母亲，我似乎满肚子委屈，呜呜地哭了起来，感觉自己太无能了，母亲赶紧给我弄盆水，细心慢慢地给我擦脸，母亲边擦边劝道，今年你大哥考上大学，再停几年你也考上大学，眼下吃的苦算不了什么，当年你姥爷小时候上学没吃的，经常吃野菜充饥，后来不是有出息了？解放前咱仪封镇的镇长就是你姥爷。记得母亲话讲到此处眼里浸着泪花。

母亲经常教导我们，有大学问了才能有大本事，将来不管是为自己还是为国家才能有大贡献，才能出人头地！今天，我们家从奶奶、父母仨人，已经变成二十余口，由于母亲好，家教好，我们家出了四个大学生，(都是官方正规学校)，有政府部门上班的，有事业单位上班的，有当教师的，孙子辈还有博士生。姊妹们都已成家立业。母亲常教导我们遵纪守法，不贪不占，风清气正，堂堂正正做人！

前天，我从老家回公司上班，临行时，母亲千叮咛万嘱咐，天冷了，多穿衣，把降压药放在随身衣袋里。她还嘱咐我，快年底了，千万别欠农民工的工资呀，因为那都是下力人的血汗钱！我对母亲深深点了点头，放心吧娘，就算赔钱我也不欠工人工资！

现在，母亲已八十六岁高龄，他年轻时操劳过度，现佝偻着腰，胃不好，还有冠心病。我出来时，对妻子说，好好与母亲相处，好好孝敬母亲！无论你的丈夫再优秀，无论你的儿女再可爱，这一切都为母亲所赐！！早晨，我给母亲问安，母亲说，没事别动不动往家里跑，这样会影响工作，只要你们在外平安，把工作干好，我比啥都高兴。

 看，母亲活一天，都在教导我们一天，滋润我们一天……

总之，母亲是河的源头，母亲是山峰的根基，母亲是皓空当月，母亲是大海一叶小舟，有时，母亲更是一片绿叶一滴露珠，千言万语——母亲是万物之尊，万物之灵！（1730字），

原载《青年文学家》，《驻马店日报》。

路敬之，河南省西平县人，曾在《中国诗歌》，《中国教工》，《艺术交流》，《名家名作》，《奔流》，《青年文学家》，《鸭绿江》，《三角洲》，《中华文学》，《生活与伴侣》，《驻马店日报》等杂志及文学书籍上发表作品多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