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眼里慈父的爱

Nellie (晓原，寻觅知音)

人们都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依依不舍追到了这辈子。不知是真是假.。但它是这么奇妙的诠释了爸爸与女儿那种深沉的，默默的依恋感情，一种超越爱的情感。“父爱如山”的深沉却让女儿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全。爸爸的爱从来未曾让女儿有丝毫的遗憾。父爱一直扮演着一种特殊的角色，以一种特有的沉静的方式影响着女儿。对此作为他的女儿的确有切身感触并深信不疑。 女儿眼里的慈父 父亲出生在江南的安徽绩溪，他是家里的老幺，比起长兄们，他有着南方人典型的小骨架。长着一头黝黑浓密的头发，一双浓眉下闪烁着一双明亮聪颖的眼睛。端正的鼻子下边有一张薄薄红润的嘴唇。虽然个子不高但体态匀称，即使用现在人的眼光看他也绝对是个美男子。不然年轻美丽又能干的母亲当年怎么能凭着照片就许诺终身呢？（笑话。他俩当时交朋友可都是以政治上的可靠作为第一考核标准的吆）。 1947年是父亲20岁年轻力壮正当年的时候 听父亲说他年轻的时候非常喜欢和擅长体育运动，尤其热衷于踢足球，打篮球和乒乓球。父亲时常提到当年在休宁中学与他的好哥们(其中一位偶然机会竟成了我的公公)都是【小虎队】的小橡皮球队的成员，一起踢球和打篮球。 父亲年轻时遭遇了二场比较严重的疾病侵害。在他中学毕业后因为伤寒而耽误金陵大学入学考试。后来在1952年不幸患上肺结核(导致肠结核)。两个病魔在那时候都可以要了他命的，但父亲都幸运地挺了过来。也因为这些病他早早的就丢掉了满口的牙齿，他的体质再也不那么强壮。因战乱和伤寒，父亲延后两年依照爷爷的愿望才于1948年考取南京私立金陵大学三年制的农业专修科。后因淮海战役而延误转考金陵大学农学院，使得上大学的愿望破灭。 1954年父亲在农业部的工作场地位于现在中国农科院所在地。1982年我科研生涯也是在同一个地方开始 父亲从金陵大学3年大专毕业后因为了解地方方言，于是在1951年调到安徽省歙县所在的皖南血吸虫防治所搞改田为地的工作。一年多后被调往上海的原华东农林部农场管理局。八个月后的1953年，父亲又服从组织安排被上调到北京的中国农业部种子局工作，最后到中国种子公司直至退休。 父母1955年在北京结婚 父亲在歙县工作期间的舞会上暗自注意到十分与众不同，舞姿优美年轻又漂亮的母亲。在他调离歙县到上海后，才主动托熟人介绍开始和建立与母亲书面交往式的男女朋友关系。母亲当时对父亲并没有印象，只凭着介绍人拿来的他的照片和当时的工作身份感觉他是靠得住的男人。大概就是因为父亲的文采飞扬笔尖功夫才击退诸多当面追求母亲的竞争对手，通过一年多的书信交流真正赢得了母亲的芳心。父母就是在没有见过面的情况下相互许诺了终身并定下婚期。在他们结婚之时才是他俩第三次见面! 父母1955年结婚在天安门前合影 1960年姐妹俩和父母在首都天安门广场留影 父亲与母亲结婚后一直分居两地，直到1957年初母亲才调到北京的红十字产院工作。在1957底父亲近30岁的时候第一次成为父亲并得到珍爱的长女。按那时标准父母算是晚婚晚育的啦。一年半后，又有了我。 1961父母把全部的爱给了我和姐姐 我们姐妹俩一看就是冰火两重天的性格，一个文静，一个好动。姐姐五官延续父亲的基因，而我的好动活泼的性格也是从父亲那里继承来的。 我们姐妹俩一个文静，一个好动 腼腆含蓄的父亲像大多数中国传统的父辈一样不善于用肢体语言表达他的情感。我们姐妹俩记忆中只有在孩童时候照相合影时才被他搂抱过。 1963年东大桥留影 父亲在我们姐妹俩心目中永远是那么和蔼，慈祥，和包容。他那对女儿的钟情厚爱都饱含在他那双令人永远不能忘怀的深奥焯烁的眼神里。我们姐妹俩总能感受到父亲用一种无法用语言描述只能意会的厚爱来表达他对女儿的关注，赏识，和自豪感。 1963年在东大桥农业部宿舍8区 还是我在上小学的时候，爸爸经常忙于他的工作到全国各地出差。每次他即将出发前，我一想到马上就要与他分离多日时，不知为何我会有一种无法克制，又说不出来内心煎熬，感觉我将与他永久分离似的。经常自己躲在厨房暗地里摸眼泪。每当遇见那种场面，父亲总是微笑地摸着我的头轻声地对我说，我过几天不是就会回来了吗! 1969年机关部队下放到农村干校。他是一百二十人的先遣队员之一。听父亲说到达河南许昌干校时，他们面对的是平平整整的一大片地，没有一间住房。先遣队员白手起家，挖地沟住。几十人挤在地沟里连夜里翻身都要说好了一起翻。慢慢地盖起了真正的房子，种上果树，庄稼，他作为农艺专科的毕业生被分配管果树，那可真算是再对口不过的职业了。 小弟出世在动乱的文革时代，但给家里，尤其是父亲增添无限的乐趣 在1970年五七干校已经初见规模。不少干部家属孩子全家也开始移师河南许昌。我们家因为母亲在医院工作一时无法离开北京。在姐姐十三岁的时候，父母决定让她独自一人利用暑假从北京去河南许昌五七干校看望父亲。那是姐姐第一次见到没穿上衣的父亲的模样。当时是在一个炎热夏日赶往干校的路上，父亲身着长裤戴了一顶草帽骑车去火车站去接她。当她见到多日不见的父亲，开始有些惊讶且没有认出是自己的父亲。但她马上就亦然了，河南夏天非常热，在干校大家是要下地干活劳动的，穿什么衣服都会湿得透透的。姐姐觉得一向严肃的父亲好像变得开朗了许多。他带着姐姐一路经过干校的北队，再到达了他所在驻地的南队。如今姐姐对当年在河南五七干校的许多事情都记不太清楚了，可那个骑着车，戴着大草帽，精神闪烁，光着膀子迎她而来的父亲形象却永远地留在她的记忆里了。 第一次登上长城 大概是因为父亲年轻时患过重病以及常年肠胃吸收一直不好，加上当年五七干校生活十分艰苦，他的胃病严重到影响他进食量，但他还坚持与其他人一同承担繁重的劳动。直到老㕑师发现父亲每天只买一点点饭菜，他那骨瘦如柴的外貌在向领导做汇报时才引起注意，父亲不得不被劝告回北京检查与治疗。当时北京医院和其他两家医院都由于检查设备供应紧张在没有胃造影的情况下根据他的症状及外形骨瘦如柴便在診断书上标注“胃癌？“。在二十世纪70年代初一听到癌症两个字就如同被判死刑一样恐怖。我们内心着实很恐慌。后来母亲托人去301医院做了胃钡歺造影后才被诊断为胃下垂，胃溃疡，胃粘膜突出，十二指肠溃疡。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从小学中学时代我和姐姐就接触到不少与人体肠胃有关的复杂医学词汇。 1972年全家出游颐和园 父亲的胃病时常发作，吃容易消化的面包对他有好处。记得那时我常骑着自行车从三里屯到东单一家国营食品店买义利面包。有时还会缺货，落得空手而归，很是失望。现如今，每次在商店里看到义利面包还会想起当年为父亲在北京各处寻找他能吃的面包的情景。经中医治疗及他𠆤人严格掌握飲食很快有了好转。因为肠胃顽疾，父亲的体重再也没有办法恢复到他以前的水平。不过常年来他一直用自己摸索出来的养生之道小心翼翼地呵护自己单薄体弱的身体，严格把关不吃那些不易消化的东西。几十年来，他基本上午餐都是以吃面条为主。一旦老胃病犯了，更是要回归到全天只吃面条和面包的饮食结构。母亲常跟我们开玩笑说你爸吃下去的面条都可以绕地球好几圈了。多年后复查时他的医生惊情地发现他的有些胃部顽疾已经自愈啦。 父亲是保护爱女的了不起的英雄 自我们长大懂事后只听说他喜欢运动，但很少见到他参加体育运动。据父亲说那是因为他在一次公共汽车紧急刹车为了保护当时还很幼小的我时，他的膝盖韧带拉伤。后来就很少参加体育活动了。从那时起在我心目中父亲就是了不起的保护爱女英雄。在七十年代大众兴起乒乓球运动时，他总会上班前挤出几分钟教姐姐打兵乓球。如今她的磋球，发球，上旋下旋球都是从父亲那里学来的。后来有了电视后父亲把对体育运动的热情都花在观看各类球技比赛上。真别说，大概我获得北京市青少年游泳比赛第二名的体育素质也是继承了他的体育基因。 1978年我高中毕业读大学前全家合影 哪家的父亲不为自家有漂亮女儿而自豪呢。老爸嘴上不提，但他最得意做的事情大概就是带着我和姐姐一左一右肩并肩在街上散步啦。后来我们移民美国，每当我们姐妹回家探望他时都一直延续这个习惯直到他过世前。还是在上中学的时候，记得每当我们姐妹俩其中一个没能按时回家，无论是等到多晚，父亲总是经常一个人默默地站在街口翘望，焦虑地来回走来走。直到我们安全返家。事后我们也从来没有被他抱怨或谩骂过。那时，我们内心总是充满着一种说不出的得意和安全感。尽管父亲身材并不高大，但他真的就像人们所说的忠实护花使者般地一直默默地伴随和呵护在我们姐俩身边。成家后才意识到身为父母对孩子尤其是女孩子该是有多么大的牵挂。不过父亲并没有把那种过多牵挂的焦虑情绪影响到我们身心健康，而总是默默无言地自己承担。 第一次离家到南京大学，父亲利用出差机会看望我 记得青春期唯一令我烦恼就是担心自己会长胖。父亲在吃饭前总会故意逗我，吃多了可会长胖哦。于是我真的就放下筷子不吃饭。然后父亲笑得咯咯的，再很认真地对我说其实你一点都不胖，正合适。想想当时有多么幼稚。但父亲的幽默和真诚让我们平安地度过没有安全感的青春期。因为有着和谐平等民主的家庭环境，我们姐妹俩和小弟都没有所谓青春期骚动或暴躁。父母还会把家里的经济状况与我们姐俩分享，教会我们如何掌握财政收支。承担洗碗做饭，打扫卫生，和洗衣服等任务那就更不用说了。这些生活能力的培养和来自父母积极上进的鼓励，让我们自信心倍足，受益匪浅，以至于我们自己成家后没有任何不适应期。 大学放暑假与家人团聚是最幸福的时刻 当年父亲出差回来后总是要加班加点挑灯夜战。那文件纸张堆满办公桌，身影被烟雾笼罩的模糊不清的情景至今仍记忆犹新。父亲在工作单位里是出了名的善长写报告和文章的笔杆子，种子局的发表许多文件都出自他手。在单位里他几十年兢兢业业，始终保持足夠的工作精力投入全部身心认认真真地干工作。他除了新疆和西藏外，全国各省都有他的足跡，所以有关种子的情况都心中有数。他先后参与发表无数种子规范条例管理文章，并共同合作参与出版了4部,，如【主要农作物种子储藏 】,【国家种子法】，【当代中国农作物业】等重量级的著作。父亲荣获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颁发的政府特殊贡献津贴证书，以表彰他为发展农业技术做出的特殊贡献。 1982年大学毕业后带着男友见父母和全家 父亲是我们见到过的最温和儒雅的爸爸。与我们对话从来没提高过声调。当年我们每天从学校回到家都愿意与他分享学校里发生的事情。所以，学校里不少我们的知心朋友他都能一一叫出名字。对于我们学习表现父亲也从没有直接提出过多管教规矩或要求。但是我们不知为什么总能领悟和感受到他对我们的厚望。父亲同时也是个孝子。在自家经济极其困难的情况下独自臆养了双方父母，直到他们离世。对自己有困难的兄弟姐妹也予以支援和帮助。父亲是用自己的实际行为，执着努力的突出表现，和无私的奉献精神给我们树立了一生受益的好榜样，和建立对社会对家庭的责任感。 姐姐结婚前与父母小弟合影 父亲不仅对母亲一直呵护有加，他对孩子总是那么温和可亲从来没有发过脾气，我们不记得父亲曾经大声呵斥过我们。每当他真要“发火“的时候，最多也就会摔出一句 '胡闹抬!'的口头禅。这就足以让我们感受到他的‘威慑力’，并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虽然一年中有大半年因为工作出差我们见不到他，但奇妙的是我们从不缺少父爱。总能感受到他浓浓的爱意。曾经记得姐俩从外边回家路上谈起看看我们住的农业部宿舍楼的哪家的灯火最亮时。我俩竟然不约而同的得出同一个结论：我们自己家的灯火最明亮。现在回想起来，大概那是因为自己的父母为我们提供了一个温暖和谐宽容的家庭环境，所凝聚在父亲眼睛里那深情凝重的父爱毫无保留地洒到了我们身上的结果吧。 晚我7年出生的小弟长大后，老来得子的父亲很是自豪和得意 幸福的一大家1986年有了第三代 1989年全家送姐姐和孩子去美国 父母永远牵挂儿女。特地到我的住处为我庆贺30岁生日 父亲对外孙的情感更是如此投入毫无保留 记得1991年的秋天也就是我即将准备带着6岁儿子去美国探望丈夫前几个月。那时候父亲已经64岁，母亲也有63岁。比我现在的年纪还要大几岁呢。那时姐姐一家已经移居美国。我这一走还不知何时能再见面，父母非常依依不舍。于是我们决定出发前到香山一带游玩一次。当时父母俩是骑自行车从三里屯先到我住的海淀区农科院大院宿舍，我把儿子放在自行车后座上，我们再一起骑车去香山公园的。用现在又有私车又有地铁的眼光看那个时候的举动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记得父亲不小心被路上的石头绊倒从自行车上摔下来。幸好他没有伤着筋骨。事后母亲几次提到当年父亲唯一一次骑车跌跤的事情。近30年后的今天我在想父母当年身体即使还算硬朗，也还是需要多么大动力和爱才会做那一次远行告别的游玩! 1994年父母第一次访美华的盛顿特区 不常见的姐妹俩与父母在美国合影 在1986年姐妹俩两家与父母合影后的8年，我们又在美国相聚 1994年第一次访美，在我导师家做客 父亲1994年到美国小住我家时，有机会和我老板一起到密西西比三角洲地带的棉花地“考察“ 1996年我陪同美国的博导和夫人访问中国，父母有机会回请他们。 父亲常年在政府机关工作，自然一天到晚都穿着正正式式的干部服。天生非常具有绅士风度，以及富有常年文学修养熏陶的他，不管穿什么质地款式的衣服，只要衣服穿到他身上总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非常有气质，没有一点臃肿拖拉的样子。 老爸70岁第一次开通地照了艺术照(1997年)。怎么样，一点也不输电影明星 一起游玩美国许多地方 在旧金山金门桥公园，走在父亲边上仍然有当年他像护花使者一样保护我的感觉 (1999)。 2000年父母与我全家一起回父亲的安徽绩溪老家 父亲念念不忘他黄山脚上老家的青山绿水，还有春天山上开满红艳艳的杜鹃花。我们姐妹俩初次回老家是在1980年。2000年父母带着我的全家到访汪村，后来我又带着大学毕业的儿子单独回去过一次。最后一次是和老母在父亲去世后的2016年清明节。了却父亲乘高铁回老家的遗愿。 2002年父女同时参加南大百年校庆 父亲和我同毕业于南京大学(曾金陵大学)，毕业后从事同一行业，还在同一地方工作过，又是同一爱好体育。实在也是少之又少。作为校友，父亲和我2002年一同参加南京大学100周年的校庆活动。那也是他极为引以为豪的一件事情。我大学毕业后又正巧从事与父亲同一农业相关行业的工作。因此，在我成年后又多了一个与父亲的渠道。当时我和中国农科院农业气象研究室主任共同合作发表了一部有关中国农业气象资源分布的书籍。父亲，作为农业部有名的笔杆子，还非常认真地参与我的初级阶段草稿的审阅，并提出修改建议。 2004年父母难得抓住与5个孙子辈一起合影的机会 回家探亲能赶上父亲生日是一件很让他异常高兴的事情 因为我和姐姐各自的家安在美国不同的州，姐妹俩为了增加父母期盼与女儿相见的喜悦机会，极少同时一起回家。2005年我们一同商量好回国为父母结婚50周年庆祝一番。因为一直留恋小时候记忆中东大桥的艺术照相馆，姐俩决定去那里来一张留念合影，却被有营销策略的摄影师说服来了个姐妹俩有生之年第一次上妆的艺术照。回到家里，大家眼睛都瞪大不认识我俩啦。可是父亲依然还是很得意地和我姐妹俩在没没来得及卸妆前留下这张合影。 老爸很得意地和两个女儿合个影 2007年一起庆贺父亲80岁大寿和姐姐50岁生日 父亲兴趣爱好非常广泛。非常喜欢阅读。各种报纸图书每天不离手。阅读过各种古典小说及杂史。当年家里唯一的乐器就是一把不知父亲从哪里搞来的二胡。他还经常一高兴起来就会哼唱几句京剧里的片段。那把在搬家时遗失的二胡一直是我们一个遗憾呢。 父亲夜晚读书读报的情景再熟悉不过了 我们姐俩都遗传了父亲一头浓密的黑发，姐姐从小就喜欢看书的爱好大概是深受父亲的影响。姐姐当年中学毕业后在非常艰苦的郊区插队两年。我清楚地记得父母亲用十分赞赏的心态阅读着每次姐姐寄给家里的书信。一页一页信中字里行间充满青春浪漫情怀。我当时那个年纪非常好动，静不下心来读书。内心好是羡慕姐姐能有像爸爸那般文学写作能力。不过几十年过后我也后来者居上。现如今我的创作欲望像喷泉般的涌出，用一种音乐图片和文字结合的全新现代文学表达方式，正在不断发表作品来分享我几十年来不同凡响的生活经历。爸爸，女儿我没有让你失望! 在天堂的你如果能读到我的作品，你一定会很高兴和欣慰的。 像领导一般指点江山 作为农业部的机关领导他常年下农村基层考察，使得父亲讲起话来带一种领导的权威感。外人听他任何场合的讲话都会觉得他是在做工作汇报，拉着首长般的特有的声调，讲起话来声调有重有轻抑扬顿挫的。可是他在家从不会发号施令。在小我7岁的弟弟还很小，我们姐俩未出嫁以前，我们俩和母亲三个女人在家里是‘掌权’的，父亲一人总是占弱势，只有听从的份。我记得经常趁父亲出差在外时做出一些重大决定，像把整个家具位置大调换重新布置，给墙刷上不同颜色，或买个新款式的家具等。等父亲回到家里，不但没有感到他的权威受到威胁，反而每次都表示赞许。多年之后嫁人为妻后，才意识到自己“女权主义“是被不掌权的父亲给宠坏的。 我堂哥堂嫂一直感激父亲和母亲当年对他们初在北京成家时的关照 在我成家出国定居美国以后，每当我从国外回来看望父母时，和父亲在小区园里散步，聊家事及家世也成了我们父女俩在一起亲密交流沟通感情的极佳方式和莫大享受。 每次回国探亲不仅总要陪父亲在小区散步，还要留下与父母合影 幸福融洽老来伴，一起游玩全国各地和美国许多地方 2015年全家庭三代人约好为父母庆祝他们结婚60周年。姐妹俩才有机会同时回到北京，并陪父母一同游玩颐和园和赏花。这大概是我们上中学后40多年来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姐妹俩陪父母一同游玩颐和园赏花 2005年父母金婚纪念那天老爸给老妈无限惊喜 父亲对母亲的爱是从不用甜言蜜语来表达的。作为他的女儿后来为人为妻后，也见过听过无数悲惨婚姻结局。再回过头来看父母60年走过的婚姻路程，才深切地体会到父亲对母亲相守终身的至爱有多么深刻。父亲有些固执的性格在对待爱妻上体现的淋漓尽至。他对母亲从始至终都一直是如此赏识，宽厚，包容大度，和宠爱。2005年在他们庆贺金婚纪念那天，在我的“怂恿“鼓励下，老爸像年轻人一样把手搭在老妈肩头，给她无限惊喜。 父亲在他和母亲婚礼60周年时激情四射的发言 父亲从来不会对母亲说个不字，总是说 “好”，“好“。两个人60年婚姻里也没有红过脸，甚至粗声粗气的话都没有。他因为体格瘦小不容易买到合适的衣服和鞋子。母亲常常满北京市为他寻找合适尺寸衣裤鞋子。一旦找到稀货难免会出现样式比较前卫或颜色较为鲜亮的情况。父亲一时不能接受。但他从来不跟母亲抱怨。有些买来的衣服多年压箱底都没有碰过。家里做重大决定的时候父亲从来都是支持母亲的那一位。父亲是家里老幺，加之常年出差在外，一直不太擅长操持家务。退休以后他渐渐开始和母亲分担家务，不仅中午那顿面条是他自己掌勺，连母亲的饭他也帮着张罗。 父亲亲自将他送母亲的水晶项链挂在母亲脖子上 多年在美国生活以后，我已经习惯和比较亲近的人再见面或分手时来个拥抱。每次回到北京家中，父亲总是会面带微笑没有其它进一步肢体动作。当我将要离开返美时，母亲总会显示出依依不舍的伤感，但父亲依然是面带微笑尽管我心里知道他多么希望我能多陪陪他们。我鼓足勇气给父亲一个大熊式的拥抱，把他瘦小的身躯紧紧抱住。后来他也就习惯这种表达方式。竟然在父母2015年结婚60周年庆典会上，当着众人面给了母亲唯一一次拥抱。 能想象一生含蓄的父亲在结婚60年后第一次当众拥抱他挚爱一生的老伴儿吗？！ 父亲拥抱母亲后，看他们笑得多么开心 含蓄的父亲第一次当众拥抱挚爱一生的老伴儿和说出三个许愿 全家13口人首次大团圆 上面这首“无尽的爱 (Endless Love)“💕的歌曲表达了所有的爱意：父亲对母亲至爱，儿女深沉的爱；我们对父亲无限思念的爱 父母共同生活60年，无怨无悔，唯有爱💕 父亲在60年婚礼庆典后不到三个月，就不幸突然离开人世，与我们永诀。以他的瘦弱的身体活到了八十七岁已实属不易了。因为当年经常要熬夜写报告父亲不得不吸烟提神，直到他七十多岁才戒掉这个坏习惯。最后他的离世元凶不是他的慢性胃病而是他的肺功能出现诸多问题以至于最后肺器官衰竭。 永远不能忘怀的深奥焯烁的眼神，他满脸笑容的慈爱父亲形象历历在目 父亲勤奋博学，宽容大度，慈爱勇于承担是我们一生追寻的榜样 父亲和蔼可亲的慈父形象永远铭记在心 <h1>Endless Love 无尽的爱</h1>My love, 我的爱There's only you in my life 在我的生命中只有你The only thing that's bright 你是心灵深处唯一最闪耀的亮点My first love, 我的初恋You're every breath that I take 我的每一次呼吸You're every step I make 每走一步路都跟随你的影子And I 我.....I want to share 我只想与你一起分享All my love with you 我全部的爱No one else will do 没有人能做到And your eyes 你的眼神 Your eyes, your eyes 你的眼神你的眼神They tell me how much you care 已经告诉了我你是多么地在乎我Ooh yes, you will always be 噢，是的You will always be my endless love 你永远是我无尽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