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今年的夏天像个无赖一样,炎热持续到秋后很久还不消停,直到十月初才有了一丝秋凉。寒露之后的山林终于有了些许斑斓的色彩,迟到的秋色怒放怕是要到霜降之后才会在北方开始蔓延,接着自北向南蔓过太行,蔓过秦岭,蔓过伏牛山,然后巴山蜀水间达到高潮。 </p><p class="ql-block"> 此时是家乡最美丽的季节,天气正好不太冷也不很热,昼夜长短的划才刚刚过了平均线——白昼略微长过黑夜,但还没有隆冬季节从西伯利亚吹来的寒风。不用出门——站在自家的露台,便可看到天是那么高,那么蓝,那么亮;从夏眠中醒来的朔风乍寒还暖,在窗缝中或者树梢上淫荡地吹着响哨,把街两边徐娘半老却丰润未现的银杏叶撩拨得一地缤纷。</p> <p class="ql-block"> 八哥满脑子尽想着“红叶寒山十月旦,霜叶一时新。似烧非因火,如花不待春。连行排绛帐,乱落剪红巾……”,像是进入了更年期的高潮,连日来总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每每习惯性地打开手机或者电脑,漫无目标地一会儿去京东逛户外服装鞋帽,一会儿去今日头条浏览东海、台海、南海的最新动态,一会儿去微信群、QQ群里家长里短……却总是心不在焉、心猿意马,连股市行情的大起大落也漠不关心。</p><p class="ql-block"> 以往遇到这种情形,只要坐在阳台上看半天书,心情便会平静下来。而这次不同,拿起读过的、没读过的,或者读过一半便晾在旮旯里很久——然后蒙上了一层灰的小说、散文或者历史,装模作样死命地往里钻,却怎么也入不了情节,除了潘金莲做了五房之后与西门庆的那点事勉强让八哥有身临其境的意淫之外,其他的基本都提不起八哥的兴趣。</p><p class="ql-block"> 难道八哥对书或者写书的人也喜新厌旧了?于是以病急乱投医的节奏一口气网购了几本文风另类的新书。因为好奇于“刘以鬯”——这个遐迩闻名但八哥却是第一次“如雷贯耳”的陌生名字,便首先选择从《酒徒》下手。</p><p class="ql-block"> “现实仍是残酷的东西,我愿意走入幻想的天地。如果酒可以教我忘掉忧郁,又何妨多喝几杯。理智不良于行,迷失于深山的浓雾中,莫知所从。有人借不到春天,竟投入感情的湖泊。</p><p class="ql-block"> “一杯,两杯。</p><p class="ql-block"> “魔鬼窃去了灯笼,当心房忘记上锁时。何处有噬默的冷疑,智者遂梦见明日的笑容。</p><p class="ql-block"> “一杯,两杯。”</p><p class="ql-block"> ……读着读着,八哥竟感觉到了酒徒对困兽的同病相怜,不同的是“酒徒”是用麻醉来躲避和调侃现实,“困兽”是用焦躁与愤怒来迎接破茧重生。</p> <p class="ql-block"> 一年,两年,三年,八哥梳理着渐渐远去的流浪往事——八哥太长时间没有远行了,“千里走单骑”的记忆变得模糊却愈加怀念。</p><p class="ql-block"> 南京,张家界,成都……秋后不期而至的德尔塔在各地此起彼伏地游荡,迫使八哥在临出门的前两天无奈地放弃了备战了大半年的“山之南,藏之北,错上九天去揽月”,沮丧的心情,就像2018的太湖之伤腰斩了“骑行一带一路”,以及2020的新冠疫情扼杀了“骑行南亚”的计划一样糟糕。</p><p class="ql-block"> 三个月,两个月,一个月,八哥倒计着“最后一个”远行日子的临近。</p><p class="ql-block"> 太行山的黄栌与天路,大巴山的草甸与森林,长江三峡的高峡平湖与满山红叶,八哥遥想着远方的诗和诗的远方。</p><p class="ql-block"> 秋分,寒露,霜降;三天,两天,一天。</p><p class="ql-block"> 终于,八哥在“本土新增病例两例,均在西安”的最新形势下,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地上了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