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访锡安国家公园· Zion National Park

陈铮

锡安国家公园，Zion National Park，是南犹他州靠近亚利桑那州的一个著名的旅游胜地。因为离赌城拉斯维加斯不远，大约两个小时，所以游客在十月初的工作日居然也很多人。 我跟赌城的缘分只是展会，而有些展会的时间并不是太合适。所以并没有在附近玩很多。一共去过两次锡安国家公园。第一次是二十年前，只是走马观花。上一次是去年十月，我们主要是去了著名的Narrows，窄溪, 和东大门的Canyon Overlook Trail, 锡安峡谷观光步道。这次我们去的是和窄溪一样齐名的Angel's Landing，天使点，和Emerald Pools, 翡翠潭。 记得第一次进锡安国家公园就是雨中进去，大块巨石拔地而起给我留下难忘的印象。第二次在Overlook步道顶部也是这样感觉。这次步道的开始第三次刷新了记忆。从大巴上（景区不允许私家车通行）下来，就看见几座大红山在维京河（Virgin River）边依次排队，天际线的四十度灰和山脚下郁郁葱葱的树木，反衬出大山的巍峨耸立。 如果说优胜美地也是连绵的大山和巨大裸岩构成的，锡安的大山则是赤褐色的大山和裸岩构成，颜色迥然不同。而不高不矮的大山同直入云霄的加拿大落基山脉或者大提顿国家公园的高山又不一样，红山绿树伴流水，独具自己的特色。每次过来，都觉得流经锡安国家公园的维京河十分秀丽，发育成熟的河床周围生长着茂密的野花和高大的棉木树，色彩搭配十分丰富。虽然入秋了，暴风雨也经常光临，山脚下的野花迎风招展，仿佛不是入秋而是回到了春天。 开始登山了。Angel's Landing步道路程其实不长，单程也就是四公里（2.5英里）长，海拔高度提升不到五百米（1500英尺），终点海拔高度不到一千七百米（5700英尺左右）。相对于两天前，10/5/21，我们R2R走过大峡谷的下坡七千多英尺，爬升六千多英尺，走这个步道就是小菜一碟了。 步道难易不在乎绝对落差或者地表难度。这一段步道看似简单，四处环壁，来回折腾，实际上是最容易发生危险的地方，据说这个步道死亡事故高发地方就在这一段。后面艰险的步道🈶️铁链⛓️还有凿出的落脚凹坑，反而提供了安全保障。而这一段坡度较大，也没有护栏，如果雨雪天走这段路就要小心了。 Walter's Wiggles, 是由一段二十一个迂回逶迤的蛇形小道组成。爬上去就到了童子军观望台，其实就是一块不大得稍微平整的山肩。这一段蛇形徊转小道是根据第一任锡安国家公园负责人Walter Ruesch,命名的。Walter在任的时候，他主持修整这段路并在九十五年前完成。再过五年，就是这段路百年纪念了！ 除了日出日落不希望有太多的云，白天旅游如果多云到阴或者阵雨小雨都挺好。这次进了山沟后，抬头从山缝里望去，乌云密布，气势汹汹，缩短天地之间隙。前山后山也不远，不是凉凉的空气吹过，我肯定早早地就热汗蒸腾了。 这个大回转的左面就是那个平台，到此走完两英里，后面半英里后就登顶了。但是后面有不少需要手脚并用靠铁链保护的步道。这个最后的U型空档有一块巨石拔地而起，后面有佳人帅哥在那里摆酷留影。 这些步道看上去挺可怕，其实还好。这些平叠的岩石并不滑，比碎石小路要更安全。一般有铁链的地方就不要带登山杖，否则很难手脚并用。只要手劲有一点，拉紧链条就没有危险了。 陡峭的山路上最怕的不是自然风险而是不知风险的游客。有经验的游客，哪怕并不认识，会自主组织成小分队。在关键的高危步道会等一方全部下来或者上去后再反向行动。即使同一个方向，也会提前公开问一下，能够快走的人先走，慢的后走，这样不会堵路也不会增加慢动作的游客的心理压力。但往往我们并不是那么幸运。这时候如何让自己和反向的游客擦肩而过则是艺术加胆量了！在回来的路上，下面这段我们就是碰到一队人流硬是穿越我们的身边上山而去！ 这是到达终点的前一段山脊的自由行。这一段都是白色的大硬石板，比较安全，难度比较低。走起路和优胜美地国家公园的Clouds Rest (云逸峰）有点像。我是一边手持手机，一边小跑，追上我那YYDS。正好树后来了两个大块头，一看他们都那样怡然自得，我们怎不能欢欣跳跃一下呢？不过这时候风真大，呼呼地刮，我的鼻炎老毛病可能把录音给搞坏了！ 这就是锡安国家公园的典型的风景：巨大的山峦叠嶂被溪水和公路隔开，头顶着云，脚踩着天，红山为楼，绿树成柱，仿佛自己融化在风景中，而风景又何尝不在心中闪亮？ 每一个英雄都有佳人的爱情故事，每一座名山都有自己的佳树四季陪伴。在这巨石堆砌的山头，居然一棵松树顽强地驻守在山顶。 这张也是广角镜头广角横扫，Panorama scan with Panoramic lens。为了这次出行，我特地更新了手机，爱疯13Pro的广角和长焦基本上满足了乱跑族驴友们的爱好。在狭隘的山顶，使用两个Pano都打开几乎可以拍出270度的转角和比较空白的近影。在此一刻，借助科学进步，再一次体会古人登泰山的感觉：荡胸生层云决眥入归鸟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 上下两张一张彩色一张黑白，可能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感受，我就一并留下。下面的彩色是爱疯photos的增色版，我还是回调了一下。作为国人，水墨丹青未必要色彩艳丽，线条流畅，意境深远，往往是一种色彩上留白的艺术表现。当然群山深壑可能过于复杂，留白空间可能不太明显。所以仁者见仁智者见智，风景依然故我，念由心生，爱恨离愁则是看各位驴友的福份和缘分了。 下山又回到了Walter‘s Wiggles,瓦尔特迴旋石坡。来一段延时，看看游客攒动的动态景象。想起了小时候搬开砖头看底下的小蚂蚁来去匆匆，如果上天有灵，看见我们人类在地球上忙忙碌碌，是不是也跟小时候的我们看蚂蚁一样呢？ 如果说地壳运动的力量是巨大的，还有一种力量可以比他更强大，那就是爱情！前面说到在瓦尔特迴转小道的尽头有一个大U型里面突兀一块巨石。虽然也只有三四个人高，但是岩壁比较垂直，顶上基本上坐不住。即便如此，一对年轻人登上了巨石，屈膝而坐。在疾风穿梭中傲然稳坐，在众目睽睽之下，互诉衷肠。临风对望，山风忽然停滞，心底响起了朗朗的读书声：“……。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这是整个步道的底下一英里的盘山路俯视图。看见游客们历经艰辛，接踵而至，不禁奇怪我们人类的思想力量！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其实最下面一段坡度较大，我们上山的时候只顾闷头疾步，没有停下来静静地多瞧几眼。现在赶快补一下！从这张照片可以看到盘山路实际上很窄，沿着陡峭走下去并不简单！ 终于回到了山脚下，又一次听到Virgin River的汤汤流水。不尽想吟唱：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我喜欢驴友无计划的游荡，就是在山野水旁，可以随意随性随心地乱走，说尽自己喜欢说的话，记下自己真实体会的感受，哪怕只是一个人的独来独往我行我素的胡思乱想或者自言自语。就像树边刮过来的风，谁会刻意地关注它风起何时，风吹何去？ 记得英国绅士的永恒话题之一就是天气。从加州沿海地区到山里，难免也要说一下天气。到公园去之前反复刷天气预报是多云转阴。整个一大早去Angel's Landing就是在多云转阴有时有毛毛雨的过程中走过的。虽然只有几分钟毛毛雨，高山上的雨水打湿了路边的铁链，摸上去又滑又凉，还是有点紧张。到了山脚，远处的云儿飘散开来，也无心重新爬山。就在河边散步，看看蓝天是否会“飘”到头顶给我们照亮一个灿烂的锡安国家公园？！ 自小时候读到“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就一直奉为圭臬。作为旅游爱好者，很喜欢能够经常走透透某个地方而体验以前并不了解的细节。对于较大的国家公园，譬如说离家不远的优胜美地国家公园，总算在最近五六年，在一些资深驴友组织活动后才初步多欣赏一些较为特别的风景。而从lodge，公园旅店，到visitor center，游客中心，这一段沿河风景这一次又有所新的领悟。 我们平时去的锡安国家公园实际上是南部，主要的旅游线是沿着大巴的路线从游客中心往北走。从南门到大巴终点Temple of Sinawava大致分三段，南段是从南门到峡谷三岔口，Canyon Junction。中段是从三岔口到锡安旅店，北段到Temple of Sinawava。北段的北面就是著名的窄溪，The Narrows。而北段中间The Grotto 是北面有一条步道就是去Angel's Landing。步道的名称就是West Rim Trail，西环步道。西环步道其实南下就和上中下翡翠潭的步道交汇一起。这个步道高于马路和Virgin River，所以从北到南左手是连绵的群山和蜿蜒的溪水，右边也是连绵的高山。等从下翡翠潭或者中翡翠翡翠潭步道出来就到了公园旅店。（如果刷到旅店，不但行程方便而且可以一路开车进去到旅店）。 我们一路小跑离开Angel's Landing后就沿着西环步道继续南下。每隔一段，看到左手的群山一座座从西北面转向西南。同时我们似乎觉得天色渐渐明朗起来，远处天边湛蓝色角落一点点向我们扩散开来。 途径一片红土时遇到异类过路客，还好它应该在打盹儿，不在乎我们盗用它的肖像权，到此一留影。 离开了西环步道，我们朝西直接走进了翡翠潭的步道。回头望东，天色豁然开朗，我们甚至有点犹豫要不要重返Angel's Landing。 翡翠潭有三个，中间一个几乎就是一个过渡，我们路过它就直奔上翡翠潭。上翡翠潭群山环抱，绿树成荫，陡峭的山崖中就是一潭清水，游客不太多，比较安静。 这些大石璧是锡安国家公园的特色，巨大的裸岩色彩鲜艳，岁月的痕迹如此真切，仿佛当年石破天惊的一刻就永久地保留到今天。 去上翡翠潭或者下翡翠潭都要经过中翡翠潭，中间的瀑布和潭水乏善可陈，不过东望外景在蓝天白云下分外清新！ 下翡翠潭才是这三个中最有特色的。宽大的水帘需要走两三分钟。如果水多估计就像宽广的瀑布一片水汽氤氲。从穿越行走的角度看，干一点也挺好。孩子们都很喜欢在里面来回走。不过这里要小心，其实事故死亡率这里比Angel's Landing有过之而无不及。 再看看天，我们又犹豫是不是回到东大门去拍日落，顺便再上一次Canyon Overlook峡谷观光步道。 由于是刚入秋，前一年的雪该化的早已经融化了。后面的新雪还没有开始。所以瀑布就是涓涓细流。但是在干热的内陆，如果一直有水帘洞，路过的游客可要感谢这一份凉爽。 这张照片是当天最晴朗的一张。时间是下午2:14。 由于水塘很小很浅，勉强凑了一个倒影。 终于走完了翡翠潭的几个步道。来到Virgin River边，明媚的阳光照耀着群山绿树和清澈的河水，心情豁然开朗。前天穿越大峡谷，昨天又去沙丘公园玩耍，虽然这两个步道不是很累，我们决定暂时先回住所（南门外的Springdale）取一下车。再决定怎样走。 三次造访锡安国家公园都没有订到公园旅店，只能在前面的大草坪匆匆留影。这个大草坪碧绿如玉，在赤褐色的大地上特别醒目。顺带瞄了一眼，北面好像已经有挤满了厚厚的白云。 等我们来到游客中心从公园内环路大巴转换到去Springdale的大巴时候，我们发现公园重新笼罩在乌云下。我们一致决定赶快出行去St. George，我们下一站。 我们回到Springdale镇上的时候刚刚2:45。有馋嘴去买一份冰激凌。就十分钟光景，一阵清凉之风刮过，然后淅淅簌簌的雨水冲刷了小镇。再过五分钟，我确认肯定不会是早上的毛毛雨，也不像阵雨，于是跑进雨里，幸好离酒店不远，汽车都准备好了，两个人钻进去，就一路南行。 路上雨越下越大，周边山脚泥水不停的聚集，时不时就穿越马路，平时六十英里每小时限速路大家都只开二十几英里每小时。我们后来决定晚一点上州际高速公路，多走一些州内公路。州内公路途经小镇Hurricane。小镇名字危言耸听，我们一路经过她的时候却四平八稳。雨水渐渐减弱，因为下雨马路交通比较舒畅，其实这样走也不见得慢。这个选择后来证明是对的，大约开了一个小时，我们才上15号州际高速公路，这时候已经是小雨。我们就急速前行。 第三次造访锡安国家公园也就在阴云中开始，在滂沱大雨里结束。幸运的是上Angel's Landing是在阴凉的时候，在翡翠潭遇到了灿烂的阳光。一切就这样顺利圆满。锡安国家公园，我们再见👋！我们一定会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