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br></h3><h3>《纽约琐记》一书的第一篇文章名叫《美术馆》,陈丹青用了大量的笔墨写了大都会艺术博物馆里的种种情景,今身临其境,恍如幻象。我深知自己才疏学浅,不能全面了解博物馆的前世今生,也无法完全读懂那些隐藏在艺术品身后的精彩故事,但这并不会影响我身处博物馆时的体验和感受,哪怕有一些是步了人家的后尘。<br></h3><h3><br></h3>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陈丹青说,“纽约大都会美术馆到处是警卫,每座小馆派定一位。当你拐进暗幽幽的中世纪告解室、古印度庙廊偏房或埃及经卷馆,正好没有观众时,必定先瞧见一位警卫呆在那里。”博物馆内的警卫的确不少,他们或来回踱步,或窃窃私语,或从正在临摹某件画作的绘画爱好者身边悠然而过,当然也有正在暗中窥视着你的一举一动。我和馆内的警卫有两次正面接触,一次是刚进馆时,一警卫提醒我把背在身后的双肩包挪至胸前来,以免无意间碰到那些价值连城的展品,态度十分的友善。还有一次是在欧洲油画馆内,因一静物油画实在太美,身体禁不住地往前靠,想在极近处观赏其极细腻的笔触来,不料,从身后突然窜出一个警卫,向我大吼,那气势犹如平地一声炸雷,虽听不明白,但我知道他对我的行为感到不满,对我进行严肃警告……</p><p class="ql-block"><br></p> <h3><br></h3><h3>陈丹青又说:“奇怪。人到了美术馆会好看起来——有闲阶级,闲出种种视觉效果;文人雅土,则个个精于打扮,欧洲人气质尤佳;天然好看的是波希米亚型穷艺术家或大学生,衣履随便,青春洋溢,站在画幅或雕像前,静下来了,目光格外纯良:我所谓的好看就是这意思。”博物馆人极多,但不噪杂,仿佛参观者进入馆门时,喉咙被澄滤过,声音自然是大不起来了。脚步不轻浮,也不凝重,只是悄悄地把足印留在某个展品跟前。至于人们的衣着,也是极好看,正式有正式的风度,随意也有随意的潇洒――这也许是馆内的环境和藏品把人衬托得不同寻常?可是,这些外在的风雅最终是抵不过驻足于某画某像前那专注的眼神,以及看不见的心里的那份温润绵柔的。</h3><h3><br></h3> <h3><br></h3><h3>当初,陈丹青揣着十几美金来到美利坚,只为一件事,奔赴美术馆去看原作,至于往后怎么活下去、画下去,全都不知道。“现在想来,真蠢得连这就叫做‘奢侈’也不知道。”博物馆是个贵重的地方,更是别处无法替代之地。奢侈,对于画家陈丹青来说,只是去美术馆看原作,而对我这个非画家来讲,奢侈,是博物馆极慷慨、极大度地给了我这个吃穿不愁、浑噩无识、一眼就可看见未来的人的极其宝贵的七个小时。</h3><h3><br></h3>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逛博物馆是个体力活,几个小时的游走,走得腰腿滞重,口干舌燥。坐埃及馆休息,远处走来两个衣着时尚的年轻女子,在古朴、略带沉重的馆内显得异常抢眼,不禁感慨,再鲜亮的东西最终亦将成为历史,而历史仿佛一只高级擦拭器,能使曾经或许不是那么鲜亮的东西变得璀璨夺目。</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文字摘自2019年5月日记)</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