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就老了

老纪

原文于2014年10月19日老纪的网易博客

如果，可以让光阴走的慢一些，且容我一路捡拾落花，待寒冬将至，做柴，煮茶，相互取暖。有些念，必定在心里，不贪，不怨，长长久久，与血脉相连，若相思绕肩。走着走着，就散了，回忆都淡了；看着看着，就累了，星光也暗了；听着听着，就醒了，开始埋怨了；回头发现，你不见了，突然我乱了-----徐志摩。

有禅偈语，如是说：净土不必远；触目是心光，那些曾刻骨铭心的人和事，终究会在生命的离散里消逝的无迹可循。曲终人散的悲，哭到无声的悔，撕心裂肺的痛，各种极致的疼大抵不过如此。时光似水去无还，流年可逝不可挽，年龄渐长，携着幽独的心绪慢慢的习惯了一个人走，一个人看陌生的风景，听寂寞的清唱。一个人的世界，很安静，安静的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冷了，给自己加件外套；饿了，给自己买个面包；病了，给自己一份坚强；失败了，给自己一个目标；跌倒了，在伤痛中爬起并给自己一个宽容的微笑是啊，我总是一个人，你从来不曾来过，我也从来不曾出现在你的世界。

风，只是绕着季节打了一个旋，秋天，就已经凉了。我说，那种凉是清透的，如早晨绿叶上的一层薄薄的霜露，反复地从心的田野里凛冽着辗过。于是，墨色跌落指间的时候，写出来的字也清瘦了许多。最常写的句子是隔着岁月等，等月华初起的湖面，等薄风绕肩的缠绵，等白云层叠的悠远，等光阴丰盈的惦念，如此，就等老了天光，等旧了华年。

总是在冗长的梦境里完成生命现实里不愿上演的别离和割舍。这样的梦境，是否太过冰凉与残忍。看世界多危险多难。如反复无常的气象。没有地图。我们一路走一路被辜负，一路点燃希望一路寻找答案。过去的畅想有多快乐，现世的遗憾就有多悠长。问题是什么样的结局才能称上完美？它有没有一个固定的标准来衡量？说不完美就是最大的完美。

就像这人生，谁又有办法留住生命不归？许多往事在眼前一幕一幕，变的那麼模糊，曾经那麼坚信的，那麼执着的，一直相信著的，其实什麼都没有，什麼都不是……突然发现自己很傻，傻的不行。我发誓，我笑了，笑的眼泪都掉了。笑我们这麼傻，我们总在重复著一些伤害，没有一个可以躲藏不被痛找到。却还一直傻傻的期待，到失望,再期待，再失望…

当音乐缓缓响起，我仿佛再一次撞上了那个遥远的花季，那个青葱的少年，也曾是临风玉树般的挺立，为我遮过风，陪我淋过雨，如今，早已消失在人海里。手捧一帧泛黄的书页，静静的读，读花间拾的梦，读风里来的信，终了，我知道，我只是在读着那一年的相遇，曾经是烟花一般的美丽。多少素净恬淡的想念，无非是我在你眼里，你在我心里，默然相守，寂静喜欢。某些感觉，如果时间忘记了给你，千万别去索要。

因为有时候，想象会比得到更加的美好。隔着一丛远山，谁为我画出了念，惹出了泪珠儿绵延，渲染了指间的秋水长天。我用一缕花的浅香，将岁月的裙裾绣满，用无比温热的语言，抚过白云深情的唇边，执意走在风的发端。那个走远的人，那些搁浅的画面，好似光阴寂静的沉淀，用一首歌，便唱老了流年，如岁月飘零的花瓣，从眉间，又到心间。风过，留白，花落，尘香，某些情感终需要妥善收藏，才不会被时光遗忘。就如我在黎明时写下的诗句两行，和着秋色微微的清露几点，以及盈握在手的暖茶半盏。那芳馨清澈的流韵，缓缓抚过四季的静美，渗透过心的筋脉，点点滴滴潋滟了经年。

少年的时候，我疯狂的喜欢，带我走这三个字。现在，我再也不会任性的让任何人带我走。我学会了，自己走。旋转木马是最残忍的游戏，彼此追逐却有永恒的距离。记忆是相会的一种形式，忘记是自由的一种形式。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到你。某个清晨，还是会早早的醒来，用心思去反复打量昨夜梦里的记忆。那些花木深处，被露水潮湿的段落，在清秋的素净里显得格外的醒目。

一段光阴，或许会在行走的途中被遗忘，一种植物，也或许在季节的繁衍里渐次凋落，然而，我说，我与你的故事，早已深深的种植在心的脉络里，没有广漠的幽冷，没有荒废的时光，只有一种疼爱以及紧紧护藏的渴望。也唯有你，如内心常青藤的生长，还能让我浅浅的依附，迎着晨风中的一缕清香，在落花的小径之上，写下一段隐约的诗行，让打湿的花蕾沐浴着阳光，任凭清瘦的想念在丰沛的流年里微微荡漾。可以，在凉风清透的岁月里不语，任凭眼角的时光独自游离，不过一个转瞬，看光阴忽老，看白驹过隙。

若是，只如此这般，能够守着自己于烟火深处老去，将几多稠密的岁月都尘封入花的香息，某些情节，放在心里反复的深忆，与我而言，也是眸中写满的期许，足矣。那通往原乡的城门早已紧闭，深锁的故事不复往昔，就连云影的踪迹都无处寻觅，不如，在芳华渐老的片刻里安置好临水照花的情意，一念放下，纵然凉薄，亦是万般静寂。

我习惯了等待，于是，在轮回中我无法抗拒的站回等待的原点。我不知道，这样我还要等多久才能看到一个答案；我不知道，如此我还能坚持的等待多久去等一个结果？思念，很无力，那是因为我看不到思念的结果。也许，思念不需结果，它只是证明在心里有个人曾存在过。是不是能给思念一份证书，证明曾经它曾存在过？至于我爱，还是不爱，旁人自不必知道，唯有自己的心最会明了，倘能如此，就好。

安静的夜晚，守着自己的烟火，看一味感觉在心内忽明忽暗的闪烁。凡尘，是灯火交错的斑驳，我捻上一缕清风，在凉薄的街口独坐，只为，等你的路过。真正的情感是，我们可以把表面的那些花哨都剪掉，不显山，不露水，所有的光线也都只是在文字里妖娆。生命，无非是一种繁简交错的过程，若是，能够清除杂乱，让一些悬而未决的念，疏而未离的远，都悄然凋落在眉端，又被我一一捻起，和着清凉写下，每一句，都不再影射那些走失的片段。记忆，从此搁浅，往事，都交付与南飞的雁，这一季情缘，也不过就是走在路上，我与你，偶然的擦肩。

我想象，那露秋的白，轻轻飘上紫藤花的轩窗。温暖的城池里便会有如水的眸子，恰似今晚的月光，能够清晰地，倒映出你的模样。喜欢，在眼神与眼神邂逅的细密里，在静寂的一瞬间就开始繁衍，就如某人说的，这世界，多安暖的文字，多温软的心，却都是无念不成欢。于是，许多次的夜，我将想念写上清霜的微凉，然后，等下一季花开，将焦灼与惋叹都深埋，而故事里，只写满月华的怜爱。那所有的美好，多像是一场简单而纯净的表白，深深的惦念，灵犀的安然，不需描，无需画，只邀约清风明月笑谈红尘百味，而后，温一壶酒，擎一盏茶，看我静静地，在光阴里厮磨，氲氟，又暖暖地，揽你入心怀。

 

当一个人沉醉在一个幻想之中，他就会把这幻想成模糊的情味，当作真实的酒。你喝酒为的是求醉；我喝酒为的是要从别种的醉酒中清醒过来。有些女人。会让人觉得，世界上无人舍得对她不好。然而，这个女人。就是得不到她一直盼望着的好。习惯，失眠，习惯寂静的夜，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想你淡蓝的衣衫。习惯，睡伴，习惯一个人在一个房间，抱着绒绒熊，独眠。习惯，吃咸，习惯伤口的那把盐，在我心里一点点蔓延。习惯，观天，习惯一个人坐在爱情的井里，念着关于你的诗篇。

很喜欢秋天的野菊，那种水边山间到处都盛开的小花，微风吹过，散放着淡淡的香气，仿佛是朝朝暮暮的想念，在光阴的韵脚里生成，是殷实而妥帖的情分。常常，也会采几支回来，放在通透的玻璃花瓶中以水滋养，而我，或喝茶，或绣花，或研墨煮字，近旁都会有一种清涩的味道萦绕，心越是安静，越能够欣赏到这些花的芬芳。就像，贯穿在指间的光阴，沉淀在光阴中的言语，一切的一切，都是那种水到渠成的美丽。当，过了春天，过了夏天，眼前是秋天，远处还有冬天，而在那四季轮回的筋脉里，其实，真的只是很想有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看着，稳稳妥妥的念着，或许可以再没有对白，但是总要留下一段凭记来等待。所以说，文字里若是没有相依的人，写出来的东西就会很悲凉，会悲凉到无奈。

在一段时间我喜欢一段音乐，听一段音乐我怀念一段时光。坐在一段时光里怀念另一段时光的掌纹。那时听着那歌会是怎样的心情？那时的我们是否相遇？是相遇还是错过？还是，没有结局的邂逅？花开一二朵，友有三五人，情韵六七分，心事八九十。多繁嚣的日子也只是如此，眼神里深爱，语言里浅喜，如这忽起的风里白露为霜的季候，不论是繁华锦簇，亦或是落叶缤纷，临了，也都是极其清淡的走过。感觉，就这样，随风随雨，随悲随喜，都一直在路上，那么不可躲避的匆忙。

期待，老去的那一天可以放下忙碌，只守着一方庭院，种半亩花草，半亩田，写一段文字，写半点思绪，半点闲，如此，便也是这一世的安暖。温善女子，惟其一生所想，无非是内心妥帖安放着一种情意，净水洗尘素心描绘一幅丹青，不管是泼墨或留白，都只是为心爱的男子而低眉。他若懂得，纵使良宵无梦，书信无凭，亦会安守静寂，温良如斯。岁月微凉的日子里，筑着一个流动的梦，从风过门庭飘进碧霄无痕，可以是一片云，可以是一抹夕阳，可以是一首小诗，也可以是一首怀旧的老歌。想象中的世界，即使没有清风朗月，至少会有久违的阳光感觉，原来一直在回味着那段无忧无虑的青春年华，笑着、快乐着、幸福的缅怀着，醉倒其中，久久不能自拔…

面对，不一定最难过。孤独，不一定不快乐。得到，不一定能长久。失去，不一定不再拥有。不要因为寂寞而错爱，不要因为错爱而寂寞一生。如果真相是种伤害，请选择谎言。如果谎言是一种伤害，请选择沈默。如果沈默是一种伤害，请选择离开。立冬。小雪。大雪。冬至。小寒。大寒。在无法遇见第二个寂寞的人的寂寞冬天。独自行走独自唱歌独自逛街独自看着一整个世界狂欢。人他是她的独一，我是所有人的无二。

世界充满了我们相遇的几率。我却始终无法遇见你。当曾经的繁华与局促，只剩下最后一抹斑驳的光影。置身于黑色的夜里，会发现，岁月于我们，多久都不会疏离。只要心里有期许，纵然风雨来袭，莞尔一笑，仍旧是眼中不动声色的美丽。在离叶归之遥的长路上，尚年轻的，还需好好珍爱生活，把握好的时光是人生最美的一刻，一旦错过，回忆就是一片苦涩；彼此的感受才是重要的粘合。到了弃之可惜，留之无味的地步，人生又要多一波折。其实人生之处最重要的仅仅几步而已。婚姻就是一个关口，话言“家和万事兴”，一个和美、幸福的家庭，不管是对己身还是下代都起着相当重要的作用。凡事不能太片面，也不可太怨深，人，谁没有缺点，谁又敢保自身就是完人，对人如待己。

走着，走着，就老了。想想，人生只是瞬间即逝的一种生命过程，何必去苛求种种都完美呢？掐指流年又一秋，回首过往云烟散。屋檐下，听风起云涌；杯盏里，品三千如梦。心游天地间，笔落素笺下，看人来人往，书沧海桑田。也许一个人的时候，心才能够静下来，常净自性皎若琉璃于寂寞中升华，处烟尘而悟繁华，意广大而尽精微，致远思生命的意义。然后，静下心来书写心中的眷恋与明天的人生。在笔墨的清辉里慢慢的滋长成甜美以及一份宽慰的笑容。

走着，走着，我就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