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碎江南烟雨

胜利

我正在读美友无极先生的美文《三分春色一分雨》，今晚非常想念自己。 　　反复品味这篇精美雅致的文章，目光游移在江南烟雨的图片间，形同痴人。 等闲牵动心潮，低眉暗数，别过江南已十载。 近年居塞北月光如银，将那江南烟雨，已是少写。况鬓添华发，寡淡章句，寻常写来少人看，只能漫作娱己之计。 　　可手中文章描述的绵细小雨，化成纷纷飞絮，隔屏染绿心头，此景最惹相思相忆，却无从排解。 料江南风景依旧，西湖山水空濛碧远，姑苏残月江枫渔火，陌上田间青柳黄花，夜凉檐下燕语呢喃，金陵昨夜微雨，先入梧桐…… 忆不得在江南时的黄金华年，只一回首，便成烟云过眼，知它去了。或许，再无轻舟听雨，再无深巷叫卖声里的芝麻糊，再无石板路缝隙间的青苔，再无青瓦白墙转角处的丁香树，再无紫藤架下的吴侬软语，那二十四桥皎洁的明月，无非只是脑海中的记忆，忽而如画，忽而幻化。 类似的经历中，借着工作的便利，也曾见识过洞庭湖水波不兴，万里晴空；见识过衡阳雁叫，渔歌互答；见识过漓江上鱼鹰飞窜，叼着一尾肥鱼重返蓝天；见识过白洋淀芦苇丛中雀儿直冲而起，几起几落不知所踪……奇亦奇矣，没有太多的留恋。 　　唯独江南烟雨中的我，每每令人想念得如诗如画、有声有色，无比动心…… 本以为今夜注定要醉了。希望再梦那个经年在江南奔波时期的断肠的我，听“他”再吟“潇湘竹上非泪，三生石上无字，梦碎江南烟雨，只不过因了缘浅如水。” 　　神奇的是俯在案上却梦见了窗外窝里的那两只南来的燕子。它们说从江南学来了那首风靡一时的评弹《无锡景》。大一点的燕子弹琵芭，小一点的燕子站在麦克风后面，苏州口音的歌声充满无限的欢喜：小小无锡景盘古到如今东南西北共有四城门呀一到民国初年份呀新造那一座光呀光复门呀…………天下第二泉呀惠山脚半边泉水碧清茶叶泡香片呀锡山相对那惠泉山呀山脚下两半边开个泥人店呀 　　知音难得，便想与燕子倾心攀谈。燕子没时间听这些伤感的话，它们说感觉自己快要下蛋了，而自己的屋子还有点漏风。双腿一蹬，就离开了窝窜进马路那边的花园，去寻找最柔软的搭窝材料。 一阵凉意从领口钻进脊背，立刻醒来。只见西窗夜雨，华灯初上，夜色倾城。 梦终消淡去，愿已就空许。无意泪潸然，只当及时雨。　　抬指在无极先生的文章后面留言道：“春雨不伤人，何故湿眉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