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散记（一）

留金

8月22日，这一天终于踏上了回国之途。一年零八个月，一天不差，困守在一个孤岛，一个蕞尔小国。在这就要离开之际，涌上心头的是酸甜苦辣咸，五味杂陈，离愁、期盼、激动、紧张、担心始终杂糅在一起。尤其后来发现起飞日期是中元节，一个忌出门的日子，又平添了几分郁闷与悔意。新加坡酷航飞机日期不允许更改，只能听天由命，只能相信生死有命，平静地去面对这次生与死的心理考验，平静地去度过一次平生从未有过且又难得遇到的刻骨铭心的经历。

一.准备

离开故土整整二十个月，早就期盼着能踏上回国的旅途。为了这一天，三月份我就接种了疫苗。那时我们国内还没有一个60岁以上的老人接种疫苗，但在新加坡是老人优先，而且是总理带头接种。打完疫苗之后，考虑到飞机是病毒传播最危险的地方，因为多次听说很多人双检都是阴性被允许登机，可到了目的地，隔离期间却变成了阳性，所以一直不敢订机票回国。一段时间，看到《新加坡眼》报道，这次德尔塔病毒感染者，凡是完全接种疫苗的人，几乎都是无症状或轻微症状，这才下定决心回去。但机票订好以后，德尔塔病毒又在全世界迅速蔓延，中国也不例外。回国的条件更加严苛了，原来只要持双阴有效证明和大使馆发放的绿码就可以登机，现在不仅要双阴证明，还要接种疫苗证明、来回机票、签证、护照以及填写好几张个人详细信息的表格上传到中国大使馆，等到大使馆审核无误，才发给你电子绿码，你才能登机。而这一切申报工作都必须在登机前一天在手机下载一个软件来操作完成。

　　这是疫苗接种证明。

首先要上传的是接种疫苗的证明，这是最简单的操作，把接种疫苗证书拍下来上传就行。

然后就是登机前48小时之内的核酸检测和血清蛋白检测。为了这个检测，必须提前一周预约，然后提前两天去检测。

新加坡把这种出国人员的检测任务全部交给几个指定的小诊所。我女儿帮我选择了女皇镇莱佛士一家著名的诊所。没有想到这家诊所总面积也只有四五十平米大小。当看到一对印度夫妇在我前面填表时，好像看到的不是印度人而是德尔塔病毒。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香水和狐臭混杂的异味，让人感觉恐惧，好像闻到气味就是那德尔塔病毒，不得不离他们远一点，而且还得屏住呼吸，尽管大家都戴了口罩。好在他们很快就进入了一个房间，而我也很快填完表格，付了200新币（人民币将近1000元，真是万恶的资本主义），然后进入了另一个房间，抽了十几个CC的血、捅鼻子采分泌液。等我走出检测室时，那对印度夫妇已经走了。

　　有一张说明书上有几条注意事项，其中有一条是，检测结果一般要24小时至36小时才能出结果，结果出来会发到你的电子邮箱。我想如果是36小时，剩下给中国大使馆审查的时间就不多了。万一审查出了什么问题打回来重填重报，那就有可能飞机都赶不上趟了。真是让人紧张、担心！于是我们和办事人员重申我们飞机起飞的时间，要他们尽快完成检测。办事员告诉我们都是按照这个时间来操作，没有办法，但你们可以放心，凡在我们这里检测的，目前还没有出现登机前都办不好的情况。

没有想到当天上午10点半检测，晚上快到12点结果就已经出来了，双阴证明已发到了我女儿的电子信箱。女儿睡觉前下意识的打开信箱看到了这个新邮件。连忙起来告诉我，于是开始上传各种资料。但在上传的过程中又发现很多问题，比如新加坡的机票都是英文的，大使馆要求名字要有中文，于是又临时去电脑操作，将机票英文名后加中文名，这个需要电脑上的特殊软件才能完成，要求改过的机票天衣无缝，毫无改动痕迹。后来在传送接种疫苗证明的时候，又发现大使馆要求接种证明上需有个人护照号码，原件上只有我的长期签证号。于是又去电脑操作。而且每次改完后又必须直接传到我手机的相册而不是微信，这样就可以不退出微信一直往下操作，因为退出后它不能保存所填好的信息，又要重新操作。

这种操作若不是由熟悉电脑熟悉英文的女儿来完成，恐怕就要出错了。一个电子表格填了一个多小时才完成。但是选择时还是出现很多问题，没有通过。比如已经接种疫苗，填写核酸检测是阴性，但血清检测应该是阳性，血清蛋白检测才是阴性。但表格上血清蛋白检测这项内容没有。所以血清检测这项应该选择未检测。不能选择阴性或阳性。这个软件的设计是可以自动检测你填写的内容是否前后矛盾，前后矛盾当场就通不过。类似情况还有不少，我也忘了。反正折腾到一两点才上传成功。第二天睡了个懒觉，一觉醒来，手机就得到信息，申报审核通过，“绿马”来了，时间绰绰有余，有效期还有38小时，而我登机时间已不到20小时。疑虑烟消云散，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庆幸中国人不仅在国内办事效率高，在国外也一样！

二、登机

早上5:20的飞机，我把手机闹钟调到2:20，准备2:40或2:50出发，因为到机场要40分钟左右车程，而且以往我回国都是2号航站楼，这次是1号航站楼。从来没有把车停到1号航站楼的经历，再说疫情期间检查特别多，所以要提前再提前。

到了1号航站楼地下停车场，空荡荡的，车是随便停，我们找了个进航站楼的门口停了车。心想，从来没有把车停靠在离进航站楼进门口这么近的地方，很是开心。后来才知道我们停错了地方。走进航站楼大门，发现电扶梯是停止状态。女儿赶紧走上去找人，可是到处找不到一个人，我则一步一个台阶，把沉重的行李箱提了上去，在最后几个台阶处，腿脚都有点发抖了，腰也有点隐隐酸痛。拎到上面以后再拖着箱子到处去找人。

　　这一带是饮食休闲区，家家都处于关门状态。走了很久才找到一个人问清楚怎么才可以到达航班楼的候机处。又拐了几个弯，坐了一次电梯才看到办理手续登机楼的指示牌，原来多坐了一层电梯。又坐扶梯而下，走了一段路，终于看到了一个工作人员守护在一个电梯门口。问清楚以后，女儿就止步了，只能由我一人再进电梯，再上一层楼到达行李托运处。以前家属可以送入行李托运处，可是现在不行，只能乘飞机者才能进入托运处。

　　刚出电梯，就有工作人员迎了上来查我的“绿马”，然后就开始填表，签字。然后再次检查“绿马”，才允许进入托运区。以前托运是要排很长时间队的，现在基本没有什么人，直接到达一个窗口去办理托运手续。托运也很顺利，没有开箱检查，办事员（印度人）用英文问了问我那只箱子是什么东西。我一时不知英语怎么表达，只好用中文回答，是营养保健品，做了个喝水的动作，她大概听懂了，就放行了。重量还超过了2.6公斤，她也没有说什么，给了我登机牌。然后就准备验登机牌和护照了进入平时家属送人止步的这一关了。

　　可是进这个门之前又要扫二维码用手机填写信息。当时有个工作人员会说中文，我就按照他说的去做，扫了二维码，开始填表。但这个表可不好填，每项内容不是填写而是选择。比如填一个出生日期，当你选好年以后，又要选月，选完月以后，日期不显示无法选了。去问工作人员，回答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弄，又去问其他人，结果其他人都不敢靠近我，只能是自己瞎弄，弄了好久才成功了。填写航班号，又要选择，可是有一千多个航班，按字母顺序排列，我所乘坐的航班是T字开头，要拼命往上滑，但因为手机太旧，滑不动，而且弄得不好又退回到原处。急得我满头大汗，半个小时过去了还未能填好。幸好我这次买了个新的苹果12，赶紧用新手机新申请的微信来重新扫描，这次速度快多了，可是填到后面又有一项不知怎么填的。就是在新加坡呆了多长时间，怎么也找不到两年前的时间。

　　这时我发现新来了一个工作人员，急忙求助于他。他一看，说我扫描扫错了，不能扫二维码，而要扫二维码旁边的一个图片。后来我干脆把手机交给他来操作，需要填写什么我就提供什么，当填写广州家庭住址和家属姓名电话等信息时我就自己完成，然后又交给他来填其他的。填好提交后，出现一个带条形码的图案，他要我截屏，然后凭设个截屏图才可以进门去下一关接受海关检查。

　　在海关检查时，指印人脸识别都验过了，但是海关人员（有点像英国人)没有让我进去，而是仅仅做了个手势，要我跟着他往外走，没有说一句话，也不知他要带我去哪。心里又开始打鼓，又出什么错了？走了一段路，我被带到另一个海关检查窗口，这时我很紧张，担心行李出了问题或是护照出了问题。顿时踧踖不安起来。后来在另一个窗口再次验指印和人脸识别，并再次通过了，这时又来一个穿海关制服的人问我，你怎么这么晚才来？飞机马上要起飞了，为什么不早点来？我告诉他手机填表花了将近一个小时，当时你们懂行的工作人员又不在。他看了看我，一个老头，满头白发，满头是汗，觉得我没有撒谎，就说，赶紧去吧，走快一点！还有不到十分钟！

于是我小跑步前进。结果护目帽掉在地上，捡起帽子，手臂上挽着的一件装备上飞机穿的冲锋衣又掉在地上，捡起衣服人都快跌倒在地上了。幸好没有心脏病，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连奔带跑气喘吁吁终于来到最后一关，检查随身行李，进入安全门检查身体各个部位，然后收拾行李赶紧登机。这时离起飞时间只剩下2分钟，真是有惊无险啊。

其实我并不担心飞机不等我就起飞，我知道只要行李托运成功了就要等到每个托运行李的人到齐才可以起飞的。但我怕一机的人因我而耽误了起飞时间。好在准时起飞了。只是慌乱之际我随身背的一个小背包拉链与裤子后面的串带挂住了，分不开，而乘坐飞机上又不允许背着个包在身上，于是乘务员又来叫我把包放进行李箱，可是我怎么也弄不下来，只好请乘务员来帮忙。乘务员也弄了很久也没有解开，于是去找了工具来才把包上的拉链弄开了。这时飞机已快要离开地面了，我才坐了下来系上安全带。

一次平常的登机，却让我慌乱不堪如此，似乎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忐忑不安。坐安稳以后，就再也没有站起来过，并坚持做到“三不”，不吃不喝不拉，以免感染。

三、入境

起飞那天天气特别好，空中飞行时飞机没有受到过任何气流的影响，经过3小时50分，飞机一直平稳飞行，并平稳降落在广州白云机场，立即松了一口气。

　　等了半小时，才允许出机舱。看到机场的工作人员全部都穿着一身白的防护服，戴着防护镜，如临大敌，仿佛见到了沙特人，心里又顿时紧张起来。防护服们有的手上拿着额温枪，对着每个经过的人“开一枪”，有的拿着消毒喷雾瓶，给每个经过的人及其随身行李喷一喷，好像我们每个人都浑身是毒似的。坐扶梯之前，又有工作人员在每个经过的人手上喷点消毒液，要求搓手消毒，以免坐扶梯时手上的病毒沾在电梯扶手上。广州这种严防死守，保证工作人员零感染的做法值得称赞！但是也令我们感到气氛紧张，不像在飞机上，乘务员没有一个穿防护服的，也没有戴防护镜，仅仅戴了口罩，让人感到不过是一次轻松愉快的旅行。倒是乘客中有很多人穿了防护服并且戴了护目镜。

　　上了电扶梯，走进一个大厅，第一步就是扫描二维码填表，我最怕手机填表，但还是得填，没有纸质表格可填。无论你多大年纪，会不会填。这次我接受教训，用新手机，问清楚扫哪个码，以免出错。但也还是填了很久，因为内容太多，几乎和在新加坡填的内容一样。不知为什么要反复填，反复将个人隐私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约20分钟才将表填完，提交后得到一个入境健康申报码，亮出申报码就算是过了第一关。然后走了一段路，来到第二关，检查护照，验指纹和人脸识别。然后在护照上贴上“一码通”标签。凭“一码通”标签可以进入第三关，核酸检测。每个人都必须再次检测。我说我刚刚检测，还不到48小时，回答是国外的检测不算数。再一次捅鼻子。今天坐飞机戴了个N95口罩鼻子已经被压痛了又要再次捅。询问何时得到结果，回答是去旅馆等待，没有通知你就是正常，但愿你不要得到通知。第四关，海关检查。又是验指印和人脸识别。出了海关，等待行李，因为所有行李要严格消毒，所以又等了很久。等取到行李，发现箱子都是湿漉漉的。出机场之前行李还需机器检测。没有发现问题，才可以通过这最后一关。一天之内两次“过五关斩六将”，心情这才彻底轻松下来。

接着就被引导到一个大厅，在此等候安排坐车去酒店隔离。约莫等了大半个小时，上了一辆大巴，又作了一番登记、签名，然后在车上又等了约二十分钟，大巴才驶出机场。这次是坐上一辆不知驶向何方的大巴，而且是异常安静无人发出任何声音的大巴，感觉又是平生第一次。没有人告诉你去哪，大家也懒得问，反正是要去一个地方隔离，到哪也由不得自己挑选。我唯愿近一点，就在机场附近，尽快进酒店，尽快离开这伙“危险分子”。没有想到车行驶了一个多小时，穿过了熟悉的广州市区，路过了小蛮腰，还一直往南开。我估计是去番禺了。很快就经过了番禺大桥，又路过了番禺碧桂园，继续南行，进入番禺市区。

大巴在城区七拐八拐，来到城中心宜必思·尚品酒店门口停了下来。下面几个穿防护服的人已在酒店门口等候。一看时间，差不多一点。从抵达机场到进入酒店整整四个小时！比我原先听说要六七个小时已经是缩短了好几个小时了，顿时感到庆幸、欣慰。进入酒店交出护照，发了几张表格说是带回房间填写，并告知我去601房，没有给房卡，说房卡在房间里。我立马坐上电梯，直奔房间。房间里已准备好了一份快餐。尽管饥肠辘辘，但也顾不上解饥，先得拍照、发微信，然后洗热水澡、换掉全身自认为满是病毒的衣服。然后先喝水，因为已经十多个小时滴水未沾。

四.隔离

进房间隔离前，工作人员把这次隔离的人拉进一个微信群，因为以后大家不再见面，有问题只能在群里问，有需要可以在群里提。

有人吃不惯这里准备的饭菜，就问可不可以自己叫外卖，回答是可以。但只能送到酒店前台，由工作人员穿上防护服送到房门口。我从来没有叫过外卖，就在群里问哪一家外卖好，有的说“美团”，有的说“饿了么”，询问怎么操作，又有人告诉我要在APP下载，于是一两个小时，就消磨在美团、饿了么的点餐图片浏览中。都很不错，价格也不贵，但突然想到“便宜无好货”，于是还是决定放弃，就吃这里安排的伙食，起码可以保证食品安全。下载注册美团、饿了么花了不少时间，但也是有用的，等回到家隔离时可以在上面购买水果蔬菜。

　　感到精疲力尽了，睡了一觉，忙碌的白天很快就过去了。晚上，躺在床上补看东京奥运会的比赛，彻底放松。

隔离十四天，不能逾越房门一步，每天上下午除有一人手持额温枪来对着我额头开一枪，就再也见不到人影。送餐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到时自己打开门去取。十四天，总共要核酸检测五次（包括在机场检测的那次）回到家隔离还要测两次。21天隔离结束检测仍然是阴性，就可以获得自由了。仿佛进入了一个漫长的黑夜，慢慢熬吧，黑夜总要过去的。

第二天，先把几张表格填好。第一张是“集中隔离人员健康排查表”，内容很多，有什么基础病，都要“老实交代”，还有身边带了什么药都要填写。还有近一月有没有手术史，有无既往手术史，有无感染病毒史，亲属有无50岁以前因病死亡情况等等，个人隐私进一步暴露无遗。

第二张表格是“集中医学观察人员精神类疾病风险评估登记表”，里面有很多平生从未被问过的问题，如，有没有自伤、自杀行为，有没有自杀意念，有没有精神病史，有没有人际冲突事件等等。

第三张是“免责承诺书”，这主要是针对老人的。按规定，隔离期间老人需要一位亲属在身边陪伴，但若自身原因没有落实亲属陪伴，那么就要承诺：隔离期间若因无亲属陪护发生事故，一切责任由本人承担。承若书下你只要签字签日期就可以。简单，但令人惶恐。

填完表格，喘了一口气，然后平静地把电脑打开，开始了以往的工作。发现电脑到了中国，很多东西就打不开了。广告干扰也多了，不时的跳出来，不胜其烦。若要阻止跳出的广告窗口，就要求“加入会员”，点击“加入会员”，对不起，请交钱！有包月的，还有包年的、永久的，价格不等，陷阱多多，不予理会！但毕竟有了电脑，日子就过得快了，否则将是度日如年。

只是在这样一个没有活动范围的狭小的空间里生活，很快就感到消化不良，胃部稍感不适。于是就开始走路，绕着大床头从一边走到另一边，再走进卫生间，再往回走，走上一圈总共也只有三十步。走上一百圈也只有3000步，但这3000步需要200次180度掉头，可得把人头转晕。所以就每次二三十圈，每天走多走几次，以防止头晕。

失去了外出的自由，又得到了另一种自由：躺平。随时躺下看看体育节目，不用动脑，也不用全神贯注，还可以闭目养神。此时此刻，我想起以前我母亲说过的一句话：没有想头，摸摸枕头。

第三天，得到通知，说是五种情况必须在酒店隔离21天。其中两种情况又令人担心。一是在14天隔离时间内，同机的乘客若有一人出现阳性，全机人员必须在酒店隔离21天！二是在同一酒店隔离的人员若出现一例阳性，同一酒店的隔离人员都必须隔离21天！看来14+7只是理论上的，可能多数实际上都是隔离21天。上帝保佑不要出任何上面两种情况，也希望酒店实事求是，不要为了赚钱谎报军情强留客人！

第四天，回国后第二次核酸检测。双鼻又被捅了一次，难受，鼻子开始感觉干燥、发痒、疼痛，还扣出了一点血。我把随身携带的百草油拿出来涂抹，稍觉好点，平安无事。

第五天，电脑出现故障，强行关机，然后就再也打不开了。这可是“姚明”是事！几年来写的东西都在里面没有保存啊。再说在这十多天的“牢狱”生活，本来还有个打发时间的“东东”，比如写点什么，查查古籍资料，半天一下就过去了，可现在只能看电视玩手机了，无聊得很，感觉真的是度日如年了。晚上手机上网查一下，为什么电脑打不开，结果查到很多检查方法，但没有工具打开电脑，都无法做到。后来看到一个有用的视频，不用打开电脑就可以重启电脑。我就按照这个视频所教的方法去做，第一步，拔掉电源线，第二步，取下电池，第三部，半小时以后装回电池，长按启动开关，像强行关机一样。但是依然没有反应。于是我先上洗手间去解决一下内急问题。回来一看，果真重新打开了电脑！开心，比什么都开心！刚刚“失业”半天就又找回了自己的工作。

第六天，早饭来得很迟，不知什么原因，幸好自己带一些吃的东西，解决了饿肚子的问题。直到9点多，有人敲门来测体温，才看见早餐已送来了，放在门口的桌上。后来在群里看到信息才知道，今天有隔离期满的人要离开酒店。于是我从窗台往下看，看到酒店门口的确有不少小车排着队在接送隔离人员。每个司机都穿着防护服，拿着酒店给他们的单子，估计是我们这些“危险分子”家里的详细地址和家属姓名电话。想到再过八九天，我也将这样被送回家，虽然是孤孤单单的“出狱”，但还是为即将获得自由感到欣慰。

第七天。一早就有人敲门，又是核酸检测。在剩下的七天还要检测两次，然后就是在家隔离期间再测两次。

今天看到《新加坡眼》公布的消息，最近一段时间每天增加120多个病例，感染群逐步扩大。但是又有一条消息说凡是中国（包括大陆和港澳台）去新加坡的旅客，只要下飞机检测为阴性，就统统不用隔离。看来对待病毒，新加坡和我们完全是不同的两种策略。新加坡卫生部长反复强调：“清零”代价太大，新加坡只能选择与病毒共存。新加坡身为小国，必须和世界保持联系，若彻底关闭边境，将严重影响人民的生计。大国可能可以有这个选择，中国是个好例子，内部循环。新加坡这么小，这样做对维持生计和未来饭碗问题有很大影响。因此逐步开放与冠病共存，对新加坡的长远利益才是正确的选择。

两条完全不同的抗疫路线，孰优孰劣，现在作结论还为时尚早。或许国情不同，就应该选择不同的路线。迅速清零，对于我们老人来说无疑是福音，但对于年轻人来说，如果因此而影响工作影响收入，这无疑也是一种灾难。嗨，天无绝人之路，何必杞人忧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