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每当我看到这张照片时，嗓子眼儿就会阵阵发紧！</p><p class="ql-block"> 三年前，我们筹备拍一部关于莜麦的纪录片，选景时来到天路脚下一个小村庄。村子里原有三十几户人家，随着改革开放的到来，村里的年轻人都外出打工了，他们带走了孩子，也带走了家庭。我们来到这个村子时，大部分房屋堵窗封门，全村只剩下九户人家的十几位老人，这些老人中有四位老男人孑然一身，照片上的老人是其中一位。</p><p class="ql-block"> 那天上午，我们在村外逗留了太久，午时已过饥肠辘辘，刘振瑛老师建议我们去村里老乡家找顿饭吃。老乡很热情，为我们做了一顿纯正的莜面窝窝山药熬白菜，吃饱肚子付钱后准备返城。大约三点钟左右汽车刚刚起步，我看见一位老人背着一大捆柴火，低着头一步三摇艰难的往村里走。看到此情此景心头一紧，急喊停车，手抓相机跳下车，迎着老人快步前去，老人看见我便停下脚步，我对老人说：我给您拍张照片行吗？老人非常配合，可我拿相机的手却在颤抖，我边拍边问：您多大岁数了？为什么自己去砍柴？老人说：今年七十多了，家里就自己一人，没钱买煤只能去砍柴火烧。我又问：您背的柴火有多重？老人说：有个一百四五十斤吧。我再问：这么重您能背的动？老人说：还能背的动，先找个高点儿的地圪堎把柴火捆住放好，人在低处就能起身背着走啦，不好走的地方就用这根棍儿杵着点儿，老人示意了一下夹在左腋下的棍子。实在不忍心再看着沉重的柴火压在老人瘦弱的身上，我连忙说：您赶快回家吧！望着老人步履艰难摇摇晃晃走远的背影，心里不知道是啥滋味在翻腾……</p><p class="ql-block"> 下载照片后发现，由于拍片时太紧张，三张照片都是虚焦，好在后期还可以挽回一些清晰度。</p><p class="ql-block"> 从照片上看到，老人饱经风霜苍老的脸上只有一只左眼，枯树枝一样颜色的双手，紧紧拉着捆柴火的绳子，左腋下夹着那根助力的棍子。不知道谁给的中山服和里面穿的坎肩都没有系扣子，估计是背着沉重的柴火行走的太热解开了吧，一身黑色的衣服，布满了斑斑驳驳的泥土和汗水的混合渍，左脚穿的布鞋已经磨出一个大窟窿，那一大捆柴火虽然压在了老人的身上，却也压上了我的心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