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我始终觉得乡里的人对于土地的感情是不一样的,这种感觉还得从我母亲说起。</p><p class="ql-block"> 母亲最大的爱好是睡觉,只要没事儿做,她可以躺在床上很久,但是对于土地她却热爱非常。可能她平时没太多事儿就当土地是一种消遣,她总是喜欢在地里种上一些小白菜,小葱,蒜苗之类。</p><p class="ql-block"> 我们在镇上的房子是一栋小小的洋房,周围是没有土地的,母亲为了种地专程在阳台上搭建了一个小菜园儿,菜园儿用木头搭了许多柱子,用以让豆角藤蔓攀爬。阳台的菜园儿不大却是异常热闹的,常用的调料:姜,葱,蒜,霍香,茴香,香菜,芹菜……每种都不大一块儿,还分了好些界限,这块儿种丝瓜,那块儿种豆角,靠墙角还有黄瓜……茄子一定间着辣椒种,西虹柿也不能少……除了园里有菜,园外的石墙边儿还放了好些花盆,我以前在学校种的苦丁茶,母亲为我从山上找来的彼岸花,弟弟的多肉,母亲的百合,父亲的粉色小花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名字……甚至还有母亲试种的几株重楼!母亲时常跟我炫耀:“我每年种的豆角好得不得了,你看冰箱都塞不下了。”</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我和母亲热爱火锅,火锅的素菜家里小小的房顶可以贡献不少,豆角是可以煮火锅的,黄瓜也可以,香料这些都可以不去市场买,母亲常常以为骄傲。</p><p class="ql-block"> 我是没见过重楼的,母亲刚把重楼迎进她热闹的菜园时跟我说:“我找到几株重楼种在屋顶,以后回乡下给移到山里去!”母亲眉飞色舞地讲。我好奇,便疾步上楼去看,哪里是重楼呢?我不认识。我在屋顶朝下向她吼:“长什么样子啊?我怎么没看见?”她在客厅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在百合边儿上,你再仔细瞧瞧!”接着我激动得叫起来:“看到了,看到了,原来重楼长这样,也不咋样嘛!”</p><p class="ql-block"> 虽然小镇在山脚下,春天时常也是能够在山崖边儿上看见几株绽放的百合,朝着涯下吐露着花苞,伸长着脑袋。可是要近看一株百合是非到山里不可的,当然我除外。因为母亲早在楼顶种了几株,楼顶那几株绽放时丝毫不比山里的百合逊色,照样是高昂着头。早就听外婆说过百合的根部有什么东西是可以吃的,我还没吃过,好像母亲也舍不得。我想母亲也是极喜欢春天的,不然也不会把春天请到家里来坐。</p> <p class="ql-block"> 除了我的母亲是这样,很多搬进城里的老人也这样,乡下的老人在城里是住不习惯的,他们很想念养育他们的土地。许多小区的人家都在门口或者阳台摆着好些泡沫箱子,泡沫箱子种满了小葱,小白菜……我是见过的,虽然没有大片的土地,但有种着的总是好的。</p> <p class="ql-block"> 记得中学时候的老师们,在学校的某处不常有人到访的地段开了不少菜园儿,那菜园儿可不是一家子的,是好几家哩。菜园儿总面积大了不少,蔬菜这些是应有尽有,土豆黄瓜洋葱,茄子辣椒小白菜,感觉凡家常的,总是有不少。我们班主任就有一块菜地,他每天到教室之前必先去一趟菜园,看过了菜才来看我们。他的夫人是我们副班主任,总是在晚自习之前来教室守着我们自习,手里还提着一只装满菜的塑料口袋,从菜的样子不难看出那是他们菜地自产的,还是刚摘的新鲜着呢。</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周末我们有时间是时常要被抓去做苦力的,那时候我们也喜欢到菜地去帮忙。要么是刨土,要么是拔草,要么就是把菜地里大块儿的石头给清理掉,我还曾有一次被叫去校外和班主任一起搬大粪。学校菜园后面有一家农户,养了好多猪,我们班主任向那家农户要了猪大粪,周末的时候就找了两个学生打下手,其中一个便是我。老师脸上洋溢着笑脸,带着我们推着斗斗车(俗称,有斗,两个轮,靠推着走)朝着堆大粪的地方赶去,路程也不算太短,反正出校门那一刻我们甚至有一种出去游玩的错觉。</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因为这些事情,我发现老师们对于菜地不是一般的热衷。也许我们不是对于土地有某种特殊情感,也许是对菜,对花,再或者是对柴米油盐的生活或者梦幻甜美的生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