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乌兰达板和夏热达板就如孪生兄弟,都是南疆牧民传统黄金牧场。从夏热达板下的河滩往左沿着河流溯溪而上是出山的路,直着向正前方走几公里的河滩平地才算正式到乌兰达板的脚下,从河畔牧民房子边跨过小溪流开始爬今天也是v线上最后一个达板。一路上有几座牧民小房子散落在山腰上,弯曲的小路把彼此连着,一派恬静的高山草场风光。途中遇到一个牧民骑着马在瞎逛,看我们爬得半死也不过来问我们要不要帮忙驼一驼背包,远远地看了我们一眼,吆喝几声又骑马折回来上坡拍着马屁潇洒而去,也不知他唱得是哪出。听说南疆的牧民比较世俗功利,果真如此。后来才知道那个人就是哑巴,估计是听前面走的队友说还有四个人走在后面,就过来探听情况的。二点钟开始爬山像蜗牛一样走到六点才看见有四座牧民房子的牛圈处。二胡走过去查看有没有人,也许是错把这当作哑巴家了。我看着不像传说中的中途补给点哑巴家,心里一个念头就是要走过前方那个山口,看另一边是不是还有牧民房子。和二胡说了一声就继续往前走,翻过山口看到下方河畔山上有一座牧民房,却不像是有人的样子。那地方临近水源,比刚才路上四座牧民房的地方条件好多了,就通过对讲机告诉二胡前方发现房子,我先下去看看。不一会就下到河边,房子在河对岸,正看要从哪里渡河,突然发现左边几百米的河岸上有座红旗飘扬的牧民房子和几个蒙古包一样的帐篷,旁边还有马在悠闲的吃草。立马通知二胡,哑巴家到了,在这下面,赶紧下来。边说边跌跌撞撞急切地奔向哑巴家。看到哑巴老婆坐在房前,就急着问她有没有饮料,有没有啤酒,各来两瓶。把背包扔在屋前台子上,接过可乐和啤酒,就着凳子坐下,拧开一瓶可乐直接往嘴里猛灌,几口就喝完了,仍觉得渴,又打开一罐啤酒喝了起来,终于喝上了一路心心念念的新疆大乌苏。正喝着啤酒,二胡也到了,随手把另一灌啤酒递给他,平时不怎么喝酒的二胡竟然也当喝水一样喝完了,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起来。休息片刻就叫哑巴老婆安排晚上的吃住,突然间发现,在这山里钱能买到吃的是何等的幸福。住她家屋子一人一晚五十大洋。哑巴家也有牛羊肉,按人头算一人一份一百块管吃饱,本想叫她多煮一些牛肉留着明天带着路上吃,结果她说等晚上你们吃完了再看要不要加肉。这几天住帐篷憋得慌,又走得临近崩溃,只想在这好好的休整一下,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舒舒服服的睡一觉。直到哑巴和他老婆进房准备晚餐才彻底轻松下来。躺在哑巴家铺在地上晒蘑菇的地毯上,喝着可乐惬意地欣赏起田园牧歌黄昏美景。l</p> <p class="ql-block">夏热达板下河滩</p> <p class="ql-block">乌兰达板牧民房子</p> <p class="ql-block">远方牧民房子</p> <p class="ql-block">四栋牧民房前方山口下就是哑巴家了</p> <p class="ql-block">河对岸的房子</p> <p class="ql-block">哑巴家</p> <p class="ql-block">哑巴和他老婆</p> <p class="ql-block"> 哑巴骑着白马去河里驼水,他老婆走过来一边串着野外采来的蘑菇,一边问我们怎么只有两个人,还有两个哪里去了?我们也是如实相告,说他们在前一个达板就出山去了!她就一直唠叨着,怎么不在这里坐车出山,那条路不好走,应该这里走比较安全。一说到出山,心里隐约有点摇摆,自己要不要也从这出山不走了。一问包车二千人民币的价钱,就怂了。赶紧给自己找了个继续走c线的理由,单独抛下二胡一个人走c线好像不太好吧!!!红尘孤男他们俩人昨晚也在这休整,早上才走,相差一整天,追赶是无望了。入山七人的队伍,走到现在散成了四组,c线只剩我和二胡两人一起走了,唉!这也太不靠谱了。离吃饭还有一点时间,就跑到房前看起墙壁上驴友们路过留下的各色旗帜和花样签名。随口问了一下哑巴老婆能不能把我带的队旗挂在墙壁上,征得同意后就从包里掏出队旗钉在墙上,这旗帜也太大了吧!几乎把整面墙都给盖住了。说过多少次要队长弄个小的,小的。这么大个挂在那里我都觉得怪不好意思。挂好旗帜靠着墙壁摆了几个破死,仅当到此一游。夜色渐浓,晚饭也弄好,进屋看到炉子上放着一口锅,里面有半锅骨头汤,桌子上摆着一小脸盆冒着热气的牛肉和一盘炒土豆丝,外加一碗米饭。憋了五天没酒没肉的苦日子之后看着这食材食欲大增,舀了两碗汤先喝着漱漱口,润润胃,筷子都不用,直接用手抓起大块牛肉塞进嘴里大快朵颐起来。纯粹放养的水煮牛肉,原汁原味不油不腻,简直停不了手,闭不住嘴。搞得那不怎么吃肉的二胡看得目瞪口呆,感叹道,你也太会吃肉了!吃了许久把手上剩余的牛嫩骨头啃掉后终于收手了,主要是实在撑不下去了。看看脸盆里还剩好多,只好用小刀把骨头上的肉都剔下来,打包装起来,留着明天路上吃。没想到这肉吃了三天,一直到台河营地才吃完。收拾完后二胡煮了一壶水泡了壶茶,这妥妥的星级享受。躺在通铺上,盖着被子困倦地迷糊睡去。</p> <p class="ql-block">夕阳下的田园牧歌</p> <p class="ql-block">我就爱吃肉肉</p> <p class="ql-block"> <b>入山第六天,哑巴家翻越喀达板和蒙特开增达板到小冰湖营地。</b></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七点多起来,又叫哑巴老婆拿了两灌可乐和啤酒,顺带要了点盐巴,准备路上煮盐野菜稀饭用。向哑巴老婆打听路况,哑巴老婆指着远处太阳照着的山峰告诉我们要从那里右拐沿支流走,对我们今天要翻越两个达板到蒙特开增达板下小冰湖露营的想法直摇头。从哑巴家到前方右拐支流有两条路,一条是沿着河流溯溪而下全程涉水,一条爬山从山梁过去。为了省事节省时间我们选择近道溯溪而下。出发前在门口搞个了出征小仪式,毅然决然地踏上征途,颇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天哪,草地上竟然结了成片雪白的霜!下得河床,穿好溯溪鞋,换下的鞋用带子一绑挂在脖子上,圈起裤脚就开干。早上八点多的河水那个冰啊是冷入骨髓的那种,没走几米脚就冻的通红,只能呲牙咧嘴地忍着。好在河水比较浅,只有几处水流比较湍急,河滩上还有隐约可见的牧道,穿越河道峡谷还是比较顺利。差不多走了一个多小时的水道就到了右拐上喀纳尕依特达板的支流小路。山里卫星信号不是很好,二胡掏出轨迹对照确定后开始沿着支流逆流而上。随着山势的提升 渐渐地不要再趟水了,重新换回登山鞋修整片刻后开始爬喀达板。沿左边山脚一路拔高,放眼是一片草坡从山脚蔓延到山脖子。踩着若隐若现的小路一直往上爬,时间在山谷的骄阳下流逝,不知不觉就到了那一路都在急切寻找的那栋喀达板下的标志性木屋。不作停留,过了这木屋走到草坡尽头就开始翻越达板。</p><p class="ql-block"> 今天的太阳似乎特别的热情,伙同地上升腾的热气把我烤的半死。在经过溪流时只好停下来洗了个头,把头巾打湿直接套脖子上,帽子也扔进溪流里舀起水一股脑扣在头上。带着一头的水,扑棱扑棱往上爬。没走多久,帽子和头巾上的水分就被晒干了。只好又到旁边就着流水重新来一次,如此这般,直到路上没有水源为止。右边山上还顶着一大片雪白的冰没融化,这边却爬得热火朝天。在这冰火两重天的煎熬中,总算是爬到了喀达板的垭口。绝望的是,从这到蒙达板的路更不好走。仅可容一人的碎石路在超过四十五度的半山腰上如长蛇蜿蜒盘旋。对有点恐高的我来说,走得是胆战心惊,好几次差点被碎石绊倒,吓出一身冷汗,那可是一个不小心就直接滚到谷底啊。十二点从木屋开始到蒙达板垭口已经是五点二十了,走了近五个半小时。那个说c线的达板更好走的人出来,看我不打死你。</p> <p class="ql-block">出发,狼塔c线</p> <p class="ql-block">河道</p> <p class="ql-block">冰冷的河水</p> <p class="ql-block">右拐上喀达板</p> <p class="ql-block">喀达板路上的草坡</p> <p class="ql-block">通往喀达板的草坡</p> <p class="ql-block">依稀的小路</p> <p class="ql-block">喀达板下牧民房子</p> <p class="ql-block">翻越喀达板</p> <p class="ql-block">冰火两重天</p> <p class="ql-block">喀达板垭口</p> <p class="ql-block">天山雪莲</p> <p class="ql-block">喀达板过蒙达板的羊肠小道</p> <p class="ql-block">远方那条依稀的小路,通往蒙达板</p> <p class="ql-block">山腰上的那条线,就是走过的碎石路</p> <p class="ql-block">一路碎石</p> <p class="ql-block">回望喀达板垭口过来的路</p> <p class="ql-block"> 站在蒙达板垭口看着脚下满山的冰雪,这冰达板的称号可不是浪得虚名的。第一次见到这么大面积的冰不要慌,先拿出手机到冰上摆个破死打个卡。小冰湖营地就在这冰山半山腰,下去的路要从冰面上过,不想坐冰滑梯,只好老老实实地穿上冰爪。在双杖的支撑下慢慢往下走。融化的雪水把黄白色的冰面冲刷出一道道冰槽。有几个冰槽还特别深,只能小心翼翼地跳过去,好在有冰爪的加持,不至于滑落冰槽里。泠泠作响的流水声夹杂着冰爪踩雪的咯吱声一时充塞耳畔。深邃的冰上有纵横交错如斧劈刀削般的冰裂直达深处,让人感叹大自然的神奇。我这个没见过大雪和冰山的南方佬边走还不忘拍几张下雪山的照片。下到冰山脚下跨过融雪汇集成的溪流,又开始了乱石上的飞舞。</p><p class="ql-block"> 走了大概一公里就看到了一个小冰湖,这应该就是小冰湖营地了。这是一个狭小没有一块平坦草地的碎石凹地,湖水又那么混浊,实在是不想在这露营,又向前走了百十米想查看一下到山脚下的河谷平地还有多远。驻足远眺,乱石交错的山腰到谷底至少还要一个多小时来走,天色也不早了,走下去的话可能要走夜路了,总算是死了下谷底的心,返回小冰湖。面对一地的碎石好不容易找到湖畔一块稍稍平整的巴掌之地。背对湖面风口搭好帐篷后却发现无干净的水可用。二胡在湖畔的溪流处找到了一处泉眼,虽说不够清澈勉强还是能用。用小碗一勺一勺舀了半水袋,回到帐篷开始烧水做饭。把昨晚的肉分一些给二胡后就扔进锅里,煮开后捞起来,留几块用来煮稀饭。宝贝似的拿出仅剩的一个苹果,算好余下几天的份量,用小刀切下一小块细嚼慢咽送入肚子。吃完牛肉盐稀饭又喝了几口可乐,心满意足的欣赏那块长满苔藓石头上七星瓢虫的独舞。诧异于这样恶劣的地方竟然有这种虫子,感叹生命的坚韧。</p> <p class="ql-block">蒙特开曾达板</p> <p class="ql-block">小冰湖营地,晚上湖水会干涸</p> <p class="ql-block">坚韧的小虫虫</p> <p class="ql-block">下山的山口</p> <p class="ql-block">邂逅北山羊</p> <p class="ql-block"> <b>入山第七天,小冰湖营地过高山牧场翻裤勒阿特腾达板到一棵树营地</b>。</p><p class="ql-block"> 湖畔风声震双耳,碎石一地难入眠。第二天起来,爬出帐篷一看,发现昨夜还是满湖的水竟然消失了。环顾四周,看着山头魏巍巉岩倍感不安,要是昨晚山石崩塌下来,那就完蛋了。赶紧收拾飞也似的逃离这里。从昨天立足眺望的山口一直下行,行至半程遇见一群北山羊,虽说此地人迹罕至,天山的精灵北山羊看了人类还是会远远的跑开。也才明白一路看到的那些动物头角遗骸是失足跌落的北山羊。下到河谷在河里就着溪水洗漱休休息,本想煮壶开水,看看时间就放弃了,用过滤壶打了一壶冷水接着上路。沿着尔特兰塔河一路顺流而下,山谷的草地在河水的滋润下越发的丰茂,路边的蒲公英竞相开放,那一朵朵白色的小伞在早晨的阳光里异常的娇艳。山风吹过卷起满天的小花瓣。在如画的景色里不知不觉就到了高山牧场营地,白色的帐篷在蓝天雪峰草地的衬托下格外的美丽,只可惜少了那袅袅炊烟,又是一个没有牧民的营地。过了这营地又开始溯溪,一路走走停停,在经过狼餐厅时遇见一位骑马的牧民,也不知他是牧民帐篷的主人还是前方木屋树林营地的主人。过了木屋营地就再也没看到他了。沿河再走一小段路就左拐进入一个峡谷,开始了漫长的翻越裤勒阿特腾达板的折磨之旅了。</p> <p class="ql-block">高山牧场</p> <p class="ql-block">北山羊角</p> <p class="ql-block">小树林营地</p> <p class="ql-block">木桥</p> <p class="ql-block">裤勒阿特腾达板入口</p> <p class="ql-block"> 这个只有3700米的达板被驴友戏称为哭了没人疼达板,可见它的艰险。一点半开始从河道入口上山,到顶上垭口已经是六点半了。下到河谷一棵树营地正好晚上九点。在上山途中远远地看到有一队人马下山,二胡猜测可能是他朋友的队伍,走到跟前一看,果然是二胡朋友的七人队伍。他山遇故知,那种喜悦无法用言语表达。大伙散坐在山坡上一起拍照交流分享食物,短暂休息后各奔西东。从两队分手处就说山顶快到了快到了,没想到却走了两个半小时才到垭口的三生石,驴友的话是万万不能相信啊!一样是漫长的拔高碎石牧道,特别是从垭口下山往一棵树营地去的开始那一百多米,近乎60度的斜坡碎石浮土路只能四肢并用,压底身子缓慢下降。有些疑惑的是,这么陡的坡牛马是怎么上去的。陡坡下来是一片较缓的草坡,坐在开满小黄花的草坡上看着坡口下面的峡谷,也不知什么时候能下到谷底的营地。四周山上的融水渐渐汇集成溪流,溪流顺着峡谷往下飞溅,下山的路也随着溪流而走。兜兜转转翻过最后一个崖壁后就下到了一棵树营地,峡谷口的溪流边上还真有一棵树。时间也不早了,过了这棵树就近找了个缓坡扎营。二胡却跑到下面河中间四面环水的浅滩上扎营。支好帐篷提着满袋路上采摘的鲜嫩蒲公英到一棵树旁峡谷流下的溪流里清洗,准备晚上的野菜大餐。</p> <p class="ql-block">一地黄花分外妖娆</p> <p class="ql-block">邂逅第二批正穿七人驴友</p> <p class="ql-block">裤勒阿特腾垭口上三生石</p> <p class="ql-block">裤达板上的小路</p> <p class="ql-block">回望上山路</p> <p class="ql-block">下一棵树营地半山腰的草坡</p> <p class="ql-block">凋零的生命之花</p> <p class="ql-block">一棵树营地</p> <p class="ql-block"> 入山第八天,c线最险要的路线,一棵树营地到台河溜索营地。</p><p class="ql-block"> 一棵树营地的夜深邃而美丽。迎着山谷里的晚风坐在帐篷边的小石头上,向台河上游望去,泛着微光的台河在两边高山的簇拥下从远处的雪山缓缓而来。那座叫河源峰的雪山在一轮明月与满天繁星的蓝色天幕映衬下雪白无暇。</p><p class="ql-block"> 最美一棵树营地之后,开启了c线最难最险的行程。一早就拔营赶路,今天的计划是赶到小树林营地。发源于河源峰的台河在经过一棵树营地宽阔的河滩后骤然变窄,湍急的河流在两山之间猛烈地冲撞,生生把山口撕裂出一道口子。出山的路就镶嵌在峡谷的悬崖绝壁之上。右手绝壁,左手深谷。咆哮的河水在弯曲狭窄的河道上横冲直撞,发出震耳的轰鸣,飞溅的浪花化作阵阵白雾在谷底弥漫。走在仅容一牛的仄仄山路上,心生恐惧,只能小心翼翼地前行。“哇,这里好多蒲公英”二胡忍不住叫了出来。待我走过去时他已经着手开始采摘了。一片绿油油的蒲公英肆意地长在路边。也许是受谷底河水雾气的滋润,这里的蒲公英特别的鲜嫩,那恰似一湾碧水的诱人的嫩绿哦,让人有咬上一口的冲动。掏出袋子无差别地撸上几棵,晚上又有野菜大餐了。一路有了撸野菜的兴奋,崖壁之路也变得不是那么难走了,走了几公里下到谷底,到了过河的标志性木桥。踩着略微腐朽的木桥跨过湍急的河流到了左岸,再沿着河谷上行不远就到了有名的老虎嘴,一道因塌方而成的十几米险要小山凹地段。上下陡坡,谷底是台河,只能从这个塌方的地方强行通过。面对崖壁,左手抓住山体上突出的石块,右手用登山杖支撑住身体,在这没有立锥之地的虎口上找着能站住脚的支点,一步一步地向前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有惊无险地通过。回望来路,看着山脚下的河水,不禁两股颤颤。过了虎嘴下到河滩,沿着紧靠山脚的河滩行不远,穿过灌木丛就到了台河最难的溜索过河点。呜咽的台河挡住了去路,一条钢丝绳从岸边高高立起的木柱上横跨湍急的河水牢牢地拴在对岸的大树上,在风中颤颤巍巍的抖动。旁边,玛尼堆上摆的那颗缠着红丝带的山羊头角格外的显眼。要么涉水渡河,要么翻山走鸟道绕过这个点。我们高估了自己过河能力,也图个省事直接涉水过河。卸下背包,掏出绳子,换好溯溪鞋,商量着过河的方式,决定一人先带上绳子过到对岸,再把背包从钢丝绳上拖溜过去。二胡拿出一个登山扣把包挂在钢丝绳上。绳子中间系在扣上,一端他拿着,另一端我拉着,在样就可以两边来回拉。弄好背包就带着绳子下到河床,再用一根绳子绑在腰上当保护绳由我在岸上拉着。准备妥当后,二胡就拄着杖向对岸涉水走去,又激又冷的河水直没大腿,战战兢兢地渡到对岸,顾不上脱下湿答答的裤子,就开始把背包一一拖过去。我也是如法炮制,拴着安全绳渡了过去。重新整理背包,沿着河滩向前走,没走几十米就到了第二个溜索过河点。只见那根立柱上耷拉着一卷锈迹斑斑的断裂钢丝绳,宽阔的河面空无一物。没了钢丝绳溜索是行不通了,只能背着包强行渡河。沿着河往下走,想找一个河面更窄更容易渡河的点,不曾想,越窄的地方河水越湍急,奔腾的河水直接撞着崖壁顺势转弯而去,崖壁下的水不但激而且还很深,根本无法逾越。只好重新回到断了钢丝索的地方。这次二胡还是一马当先,人狠话不多系好保护绳背着包就开干。我在岸上一边拉着绳子一边拍照,怎么也得拍几张渡河的照片见证一下渡河的艰难。眼瞅着他离对岸只有一米,就要欢呼他成功登岸的时候,突然就见他整个人猛地一下跌落在水中,被激流冲跑五六米,好在他用脚死死地抵住水里的石头才站稳脚,最后只能用安全绳拉回来。最后一米,功亏一篑,唉!可怜成了落汤鸡,回到岸上赶紧换上干爽的衣服,把打湿的背包衣物摊在地上晾晒。坐在地上,拿出仅剩的一灌啤酒,就着一点哑巴家带过来的牛肉,两人默默地喝着,算是以酒压惊吧,也没了再次渡河的勇气。时间在一秒一秒的过去,几米小河犹如鸿沟跨不过去的烦闷无聊充塞四周,满脑子的是如何解决这个困境。听他们说这里半山腰上有一条鸟道可以避开这两个过河点,往对岸的山腰看去,果然有一条若有若无的痕迹,看起来像是一条山路。唉,早知道就应该一开始就翻山走那鸟道的,也不至于受困于此。二胡打湿的衣物一时半会也晒不干,时间也不早了,重新到第一过河点,溜索回去再走鸟道已经来不及了,干脆就临时在这扎营休整,一切等明天再说了。</p><p class="ql-block"> 二胡在离第一渡河点不远的地方找了块平地开始搭帐篷。我也背着包来到他帐篷旁边整理营地搭好帐篷,看天色还早就跑到河滩尽头找了一处干净的泉眼,打满水洗好蒲公英,洗漱一番后回到营地,在帐篷旁边就着别人留下的石垒炉台生起一堆篝火,一边烤火一边在那煮开水泡茶喝。天色渐暗,气温渐低,两个大男人坐在篝火旁也渐渐感觉寒冷。只好熄灭篝火,回到帐篷里继续煮了一锅蒲公英粥。山风幽咽,流水低鸣,躺在帐篷里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在压抑的寒风中任凭思绪在这台河三角滩上翻飞。猛然想到近些年那些折戟狼塔的驴友,她们的生命之花好像就是在这个地方凋零的,他们追寻大自然绝美的匆忙脚步也止步于此。河对岸,那缠着红丝带羊头的玛尼堆是那座衣冠冢吗?伊人已去,山河依旧,只是换了不同的匆匆过客。回想这些天这一路走来的艰辛与惊喜,崩溃与重生,渐乎明白,那些不远万里跋山涉水,只为那惊鸿一瞥的原动力。</p><p class="ql-block"> 就爱上它了,还需要理由吗!</p> <p class="ql-block">崖壁牧道</p> <p class="ql-block">标志木桥,过河后就是老虎嘴了</p> <p class="ql-block">过台河</p> <p class="ql-block">台河两条溜索中间营地</p> <p class="ql-block">溜索河道左边翻越台河山崖路</p> <p class="ql-block"> 入山第九天,从台河三角营地过空中栈道到马鞍营地。</p><p class="ql-block"> 早上起来,首要的事就是跑到河边查看河水变小了没有。比较着昨天的水位,感觉水量还是一样。背包强行渡河是万万不可,湿身事小,怕再次耽误行程。只好回到第一次过河点,把昨天渡河的事重新反向演示一遍。唯一差别的是,二胡经历昨天的湿身事件后似乎得了恐水症,坐着自制的溜索生生把自己提溜了过去。返回对岸,直接开辟出一条上到半山鸟道的拔高捷径。攀着鸟道看着谷底昨天的渡河点和营地,直接就发牢骚了,就差那几米,但凡有根绳索能把背包渡过河就省事了,不用再花个把小时翻这鸟道,还耽搁了半天的行程。然后又阿Q般的自我安慰,总算是过了把渡台河的瘾,没涉水渡河这不等于白来狼塔吗。下了鸟道重新回到昨天第二个断索渡河点对岸的小树林。穿过树林一路沿着台河而下,时而走左岸,时而过桥走右岸,往返几次后又回到左岸,河滩上不知从哪冲来一台废弃的发电机,披着一身铁锈在阳光下散发着幽幽的金色光芒。闪过这个路标,走一会就到了有歪脖子树的小树林营地。营地短暂休息后就从营地边上靠着山脚的一棵大树斜切上山,此地特别陡峭,碎石与灌木荆棘横生,虚浮的山土与山脚流淌的台河之水相应。要以百倍的小心才不会失足跌落谷底。道阻且长,走到一半就听到前方山凹传来嘈杂人声,果然又路遇了第三拨人马,一队八人刚从白杨达板过来,看到我俩反穿的也是莫名的兴奋。插肩而过后,连滚带爬地下了一个超级陡的小隘口,拐入台河的支流。一小段崖壁中硬生生凿挖出来的牧道见证了开山辟路的艰难。空中栈道的尽头有一座木桥,过了木桥一路爬升,进入去往马鞍营地的山谷。山谷里清澈的溪流激荡回转,从马鞍营地顺着山势飞奔而来。山路基本是随着溪流而走,不知不觉中又进入了反复的渡河模式。庆幸的是水比较浅,没费什么劲就可以安全渡河。几处落差比较大的流水形成叠水瀑布。似雪的水珠飞溅,流水轰鸣,蔚为壮观。涉水渡过最后一段溪流到达右岸,爬上这坡就该是马鞍营地的山脚下了。一路沿着右岸的草坡斜切往上爬,到达第一个山凹口可以看到不远处的一个洼地里有一个废弃的帐篷营地,之前牧民的帐篷不见了踪影,只剩一地的痕迹。绕过营地看着对面山上隐藏在草地上之字形的小路,心里叫苦不迭,又是一个漫长的拔高。唉,再不想走也得继续爬啊,背着包如蜗牛般在这坡上缓慢向上爬。天公也不作美,快到马鞍营地时乌云渐渐多了起来,大有山雨欲来的势头。看看时间才五点多,马鞍营地地势不平,离水源又有点远,想再往上走过那个小垭口,看上面有没有更适合的营地 。和二胡说了声就噗嗤噗嗤继续往上走,到了垭口一看,傻了眼,那地方根本没有平地,只是一个凸起的小山包,能立足的就只有脚下的路。站在突出的垭口在咧咧风中欲哭无泪。连忙通知二胡不要上来了,就在马鞍营地安营扎寨。天空乌云压顶,必须赶在下雨之前回到营地扎营。也不管山路崎岖,一路小跑飞速下到马鞍营地。曾经碧草满坡繁花一地美丽的马鞍营地,被牛当作了牛圈,已经寸草不生。遍地牛粪污秽不堪,刺鼻的尿骚味熏得直想吐,只好又急匆匆地从左边向下走了几十米在一个小垭口找了一个斜坡扎营。还没打开帐篷包,雨点就淅淅沥沥砸下来了,赶紧穿好雨衣,把背包搂着跨下如母鸡孵蛋似地蹲坐在那里,任凭风吹雨打。雨借风势越下越大,空中也是闪电交加电闪雷鸣。在三千多米的山上,如此近距离的接触雷雨,看着那划破苍穹触手可及的闪电心里是怎样的恐惧,身边金属件那么多,万一引导了闪电那该如何是好。此时更要命的是,经过刚才爬上爬下衣服早就被汗水打湿,在风雨中感觉越来越冷,只好一把拽过铺在地上的地席,披在身上裹住身子。在地席的包裹下才觉得有了稍许的暖和,心中却担忧起这雨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要是一直这样下到明天的话,自己就该失温直接在这嗝屁了,出师未捷身先死啊!山里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在胡思乱想中天色渐渐放晴。突然,万道阳光穿过山峰照射在草坡上,湿漉漉的草上挂满雨滴,在阳光下发出夺目的光芒,满山尽披黄金甲。在阳光的滋润下,山谷里渐渐升腾起白雾。蓝天,日照皑皑金山,金色草坡,云蒸霞蔚宛若仙境。在这美景中扎好帐篷,不忍舍弃这一千载难逢的美景,又爬到高处独自享受一番。趁着落日的余晖,一边把打湿的背包雨衣摊在地上晾晒,一边下到水源处打水开灶煮起晚餐。往水源处的泥路原本被牛踩踏成了浮土,被雨水冲刷后变得又粘又滑,走没几步险些滑倒,只好小心翼翼地踩着草皮走。提水回到帐篷,二胡也从马鞍营地下来打水,交流了一会雷雨中的感受,各自安好。</p><p class="ql-block"> 落日西沉,躲在山后收起了最后一抹阳光,一切恢复平静。只有一群牛安逸地窝在水源处,几只肥胖的土拨鼠不时从洞里探出头,贪婪地呼吸着雨后清凉的空气。高海拔山地草坡上露营,其中的美妙自不可言。半夜本想起来拍拍浩瀚星河,无奈抵不住睡袋温暖的诱惑,沉沉睡去。</p> <p class="ql-block">台河上的木桥</p> <p class="ql-block">废弃金矿发电机</p> <p class="ql-block">台河空中栈道,邂逅第三拨八人驴友</p> <p class="ql-block">空中栈道</p> <p class="ql-block">马鞍营地下的峡谷溪流</p> <p class="ql-block">马鞍营地峡谷草坡</p> <p class="ql-block">马鞍营地上临时营地,下方有水</p> <p class="ql-block">c线最丰盛的晚餐,蒲公英宫保鸡丁稀饭</p> <p class="ql-block">雨后阳光</p> <p class="ql-block"> 入山第十天,从马鞍营地翻越白杨沟达坂过2800、羊圈营地抵达大水灌蒙古包,顺利出山。</p><p class="ql-block"> 今天要翻越此行最后一个达坂,出山的曙光就在眼前。带着出山的渴望一早就起来,七点开启四驱模式爬山,一直担心昨天一场雨会把路变得泥泞不堪,庆幸的是路比想象中的好走。从营地出发爬了近两个小时看到一个瀑布垭口,以为这就是达板最高处。问一下二胡,却说还早着呢。过了这垭口眼前又是一片乱石山谷地,走在乱石牧道上,突然前方传来阵阵北山羊特有的叫声,抬头一看,前方半山腰上有群大小十几只北山羊,正从山腰缓步跑到山凹上。一路能遇见两大群北山羊也算是幸运了。过了谷地开始爬最后一个陡坡了,陡坡上有两条路,一个缓一个陡,陡的路更近些,为了省时间从下方较陡的路往上爬,爬上此行最后一段陡坡后就到了白杨沟玛尼堆垭口。看着山下总算松了口气。马鞍营地爬到玛尼堆垭口已经十一点半了,这段山路花了四个半小时才到顶。到了垭口赶紧放下包,把昨天淋湿的帐篷拿出来晾晒。看看二胡还没来,就掏出炉具在垭口煮起午饭。这也是这十天来第一次煮午餐。独自坐在垭口,喝着热腾腾的稀饭近距离的欣赏雪山也算是一种独有的情趣。吃完收拾妥当后二胡也到了,见我在晒帐篷,干脆也把他的帐篷拿出来晒,反正时间很充裕。正在晒帐篷时,前方上来三匹马,一个本地牧民坐在马上,还牵着两匹驼背包。跑到我们跟前那个牧民也下来休息。闲着没事就和牧民闲扯起来,得知他是一个四人小队雇的马帮,也是走c+v线。他走得快,那四人还在山脚下。除了羡慕嫉妒恨外,就只剩感叹:四驱就是比两驱强啊!山上风大太阳毒,很快就把帐篷晒干了。看那牧民上马走了,我们也赶紧收拾帐篷,开始下山。可能是翻越了最后一个达坂带来的喜悦吧,下山走得特别快,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那个堰塞小冰湖,只是湖里没半点水。那三男一女的小队正好也走到这里,没停留,互相鼓鼓劲就继续下山,倒是佩服起那位吃力地走在后面的女子。下到山脚跨过白杨沟达坂下来的溪流,翻越一段乱石坡就是一眼到底的河谷牧场了。一条牧道沿着河流左岸一直延伸到前方的2800营地,直至尽头河流拐弯处。两岸不时出现成群的牛马和羊群,三两牧民在悠闲地放牧。望山跑死马,一点都不假,一点从山脚到那家玩泥沙的牧民帐篷已经是三点半了。坐在帐篷边上一边看着牧民家的女人们在做毛毡,一边等二胡。两个男主人看到我一人坐在那里,也走过来闲聊了一会就钻进帐篷里去了。倒是那位女主人很热情的叫我去帐篷里等。正想喝口热牛奶,也就大大咧咧的钻进帐篷。热炕上躺着的两个男主人连忙让了一个位置让我坐着,叫他儿子拿出他们自己做的面点,倒了一杯热水,一个劲的让我吃。并好奇地打听我是从哪里过来的,得知我走了十天从庙儿沟反穿到这里感觉不可思议起来。而此时的我却眼巴巴地看着他们喝的奶茶直吞口水,好几次都以为他们加奶茶时会倒一碗给我。暗示了好几次都没得逞,望穿秋水直接跌至黯然神伤,找个朋友快到的借口,逃出帐篷。唉,想喝一杯奶茶就那么难吗!</p><p class="ql-block"> 出帐篷看着他们热火朝天的打毛毡,二胡也从远处姗姗来迟。打听清楚从这里到大水灌的蒙古包还有十四公里的距离。没有马车,只能继续徒步行走。出山的路都是沿着这条发源于白杨沟达坂的小河走。开始一段都是机耕道一直到羊圈营地。过了棺材石之后基本是羊肠小道了。一路两岸都是当地牧民的牧场。零星的帐篷木屋散落期间,大都住有牧民。路上偶遇一牧民小哥,他急切地想我陪他聊一聊,说他在放牧无聊得很,本想停下来等二胡的,但急于今天出山的渴望打消了这念头。委婉地拒绝了约聊,继续急匆匆地赶路。一路基本有路迹可寻,在最后过河点之前都是沿左岸走,如果不想走河道涉水,走沿岸山路的话,路上还有一两处拔高路段。可能是急于出山的迫切心情吧,感觉这十四公里的路异常的漫长。连着过了好几个牧场遇见两拨牧民后,走了很久还是没到最后一个标志性过河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一路掏出手机打开轨迹查看,该死的导航又老是连不上卫星。无法正确确定位置。问了遇到的牧民夫妻打听到了过河点还在四、五公里外后,也不管那么多了,沿着河直下。到了废弃木屋处导航总算有用了,看看位置还在轨迹上,前方就快到过河点了。沿着河道下到路的尽头发现前方无路可走了,被河流生生切断了去路,上山也没有路的痕迹,坏了,坏了,这么湍急的河怎么渡过去。脑子里定格的那座最后过河点的桥呢?回首向上游望去,看到河面最窄处两块大石头上架着一根细细的木头,下面是断成两截一半没在激流里成交叉状的大木头。这么小的独木桥怎么过,这不是搞笑吗?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下到河滩,背着包端详研究一番,最后踩着断木扶着细木头爬过去,原来那架在石头上的木头是桥栏杆啊!过了河沿着右岸的机耕道走了一会,下到有一道瀑布的河滩。赶紧把水袋水壶灌满瀑布流下来的水,看到一路下来的牧场实在不敢喝河里的水啊,这养殖污染也太大了,难怪他们说这里饮用水都成问题。过瀑布有一段几十米的陡峭拔高,过了至高点,下切穿过树林,机耕道越来越明显,应该是出山的,通过对讲机告诉二胡,我已经出山了,问他在哪里。他说到最后过河点了,也和我一开始找不到过河的桥一样,问我桥在哪里怎么过河,如此这般告诉他桥的位置,怎么过河,然后过瀑布,翻前面一小段陡坡。边走边说,前方豁然开朗,大水灌的宽阔河面上,山里冲出来的断木残枝堆积一地,大水灌应该是大水漫灌而得名的吧!</p> <p class="ql-block">白杨沟达板垭口,顶上的玛尼堆</p> <p class="ql-block">邂逅第四拨驴友一行四人</p> <p class="ql-block">2800牧场</p> <p class="ql-block">2800营地牧民帐篷</p> <p class="ql-block">北疆牧民</p> <p class="ql-block">她们不是在玩沙子</p> <p class="ql-block">棺材石</p> <p class="ql-block">废弃木屋</p> <p class="ql-block">最后过河点</p> <p class="ql-block">大水灌蒙古包</p> <p class="ql-block"> 前方河滩树林边上,一座白色蒙古包和蓝色简易铁皮房赫然在目。看着路中央那朵盛开的蒲公英,正带着一朵雪白的绒伞 在风中摇曳,带着梦想飞向远方……</p> <p class="ql-block">后记:狼塔,一条似乎无法企及的路,虐不虐我不知道,只是此行足足瘦了七斤。走过后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去了狼塔,也许是对徒步的一种执着,对自然美景的憧憬,抑或是对无拘无束旷野的放纵吧!我不在乎此路的艰难,不在乎此行的漫长,我只在乎行走于此的历程。有些路走了才无憾,有些景看了才能释怀,有些人遇见了才会珍重。虽然没能在绿湖湖畔扎营成为此行唯一遗憾,但亦收获了一路的天山美景,经历克服了一路的艰难险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