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插茱萸少一人

李东川

因为王维的“遍插茱萸少一人”这句诗，在九月九重阳节到来之时，我一下想起我的兄弟李建川，想起了我们在少年时的那次登高望远，想起了我们兄弟俩在一起渡过的唯一一次重阳节。

曾见过一些兄弟姐妹在一起的吵闹或失和，我甚为不解。我们兄弟姐妹从小在一起从没有吵过一次架，有的只是互相帮助一一小时多病的兄弟每次发烧都是我背他去医院......侄子、侄女有什么需要我和妹妹总是出手相助.......因为在我们兄弟姐妹的心中我们就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左起:李东川、李建华(妹妹)、李建川(弟弟)

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九月九，重阳之时，一下忆起了我的兄弟李建川。

这种思念之情的产生，全因王维的“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诗词引发的。

我当然明白“遍插茱萸少一人”，少的是诗人王维自己。

也知道本文中我对兄弟的思念，和王维诗所表达的意思是完全不一样的，但思念之情确实是叫“遍插茱萸少一人”这一句诗牵扯出来了。

永远忘不了那年九月九我们兄弟的登高望远。

那时我们家养了一只小狗，浑身黄黄的毛，只因嘴黑黑的，于是取名“黑嘴”。

突然想起“黑嘴”是因为那年九月九它给我们带来了一个大大的惊喜。

小县城就在群山的环抱之中，那些喀斯特地貌的山极美，重峦叠嶂峰峦叠起连绵不断直达目穷。

城央座落的那尊独秀峰，当地人谓之“德行山”，我们的家就在它的山脚下。

弟弟比我小三岁，总喜欢跟在我后面，没事时我俩总爱登上那“德行山”的山顶。

在我眼中视为独秀峰的山，望名生义便知是一座很袖珍的山。

直到现在我都奇怪，在四周连绵不绝群山中，是何种造化在一个不大的坝坝上突兀地冒出这峰来的，宛如一怪石嶙峋 危峰兀立的天然盆景。

永远忘不了那年九月九和兄弟的“德行山″登山之行。

那年刚看到王维“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这首诗，我主要是让“山东兄弟”这个词把我吸引住了。

那时候只要有人问起来“你们家是哪里？”我都会骄傲的说“我老家是山东”。

那时因年龄的原因，对很多诗的感觉只是觉得很美，但对诗情，诗境，诗义并不是很理解。

唯有王维的这首诗因“山东兄弟”

这个词一下引发了我的一种情结，所以一直深深地留在自己的记忆中了。

后来才知道这“山东兄弟”指的“山东”并不是行政区划的山东，而是地理位置意义上的‘‘山的东面”的山东，然而这时的明白已经永远改变不了我对王维笔下的“山东兄弟”那种最质朴的认识了。

那次我和兄弟登“德行山”就纯粹是受王维这首诗影响而进行的登高望远行动。

也因为和兄弟的这次登山，让我第一次有了种“九月九”登山的仪式感，并从此对九月九有了一种独特的情感融入。

那天我们还带上了小狗“黑嘴”，很多地方稚嫩的“黑嘴”是爬不上去的，于是兄弟拽着脖子把它送上一个又一个陡壁。

在山顶我和兄弟举目遥望东北方向，因为我们知道那望不到尽头的遥远地方就是我们的老家山东。

整个德行山都被包裹在青翠的灌木丛中，却是没有茱萸的，但这并不影响我们的心情。

群山之中有洛浦河穿流而过，能看到河流中那一叶小小的竹筏在绿波中穿行。

可能站得高的原因吧，山下县城里那些驻足摆龙门阵的声音都听得很真切。

撑竹筏人长声吆吆的山歌声更是引动了山间的回荡。

更奇妙的是“小黑嘴”嘴里竟然叼着一只同样稚嫩的野兔跑在了我们跟前，给我们带来了惊喜。

那个年代的人们对“吃”充满了渴望，那只兔子自然成了我们家晚上歺桌上的美味。

那个九月九真得让人难忘！

我的兄弟是在2020年12月16日那天离开我们的，一直到现在我都没对九十九岁的老父亲说起这事。

在兄弟李建川离开我们后的笫一个“九月九"到来之时，“遍插茱萸少一人”，被借来用在思念兄弟的文章里，真得很符合我此时心境的啊！

写于2021年10月14日

 九九重阳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