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录生病期间的爷爷

丁香花

/董俊娥 　　习惯用文字或图片方式记录生活的我，在10月10日看到爷爷因身体不适卧床两天的时候，一下触发了我要及时记录爷爷点滴的灵感。毕竟爷爷年事已高，又特别疼我们。而我总想给自己及亲人留点精神上的念想，这样方便以后触景生情，触碰记忆，怀念亲人。 下面我将以日记的形式，记录近期与爷爷有关的生活及随想。 10月10日(周日) 　　中午，我一人带着俩娃从家出发，坐着411公交去往雅沟卫生所，给女儿看眼睑内半个多月也不见消退的肉疙瘩(土话“阙子)，回来的路上路过寨东娘家小区，就半路下了车。 知道爷爷近些日子住姑姑家(跟妈妈家一个小区一个单元）的我，一下公交就走进小区门口便利店，想要给爷爷买点咬得动的零食，顺手给爷爷拨打电话，无人接听，心想手机可能未携带在身。于是拨通姑姑电话，姑姑再三叮嘱不用买吃的了，家里有了，再者爷爷最近不想吃。我当时没有多想，跟往常一样，精挑细选地买了些便利店种类少有的面包蛋糕之类的。爷爷身体一直还算好，家里根本待不住，虽然虚岁85岁，但也无法阻挡他驼着背、拄着拐杖东家转西家串的蹒跚脚步。 楼下见到正在村委办公室打扫卫生的姑姑后，聊天得知爷爷从8号下午开始身体不适，头晕、呕吐……已经在家卧床两天了。我心口咯噔一下，像是被针扎了，有刺痛的感觉，又像胸口压着一块石头一样，堵得慌，迫切的想要见到好久未见、经常牵挂的爷爷。 一进姑姑家，进门就看见爷爷盖着厚厚的被子躺在床上睡着了，感觉好害怕。突然有点不习惯、不适应大白天家里待不住的爷爷，能这样静静地躺着睡在床上。能看得出爷爷身体很虚弱，精神也很差。 　　见我进来后，爷爷有气无力地说前天下午突然感觉身体发冷、头晕，这两日吃啥也没胃口，啥也不想吃，即便吃进去一点东西，也会呕吐出来。不一会，姑姑做的拌汤好了，我赶紧把抱在怀里的闺女放地上，去扶爷爷起床。爷爷说自己能起来，不用扶，可我扶他起床的时候，明显感到他起床的费力和用不上劲。我把胳膊垫在爷爷脖子后，手搭在他肩膀上，像抱小孩一样扶着他坐了起来，又在后背垫了个枕头，担心他困的坐不住。 爷爷冷，被子里靠近肚子的地方放着热水袋，还有余温。我说：“爷爷，我喂你吃饭吧”，爷爷逞强的再次拒绝了我。爷爷是村里的老支书、老党员，生性好强，年轻时说话说一不二、特别厉害！ 　　我站在爷爷旁边，看着他手抖的慢慢拿起勺子，再一勺一勺的舀起，似乎这一勺到嘴边的路途很遥远，需要经过爷爷艰难缓慢地长途输送才能到嘴边。爷爷牙齿掉的就剩半颗，所以嘴唇都看不见了。只见他抿着嘴，上下慢慢地蠕动着。喝了几口后，爷爷说不想喝了。 刚放下碗，爷爷轻轻咳了一下，咳着咳着就又开始吐了，姑姑快速、熟练地拿起放在床边的小盆，端在爷爷胸前，我撕了点纸，攥在手心，等爷爷吐完后，轻轻地给爷爷拭去嘴边、手上、被子上少有的残留物。爷爷的手还算暖和，摸起来温温的，尽管摸到的都是骨头。 　　爷爷有点体力不支，吐完就想睡。我轻轻地扶他躺下，等头贴近枕头时，我把手轻轻地从头下抽了出来。热水袋再次放在靠近他肚子的地方，并把被子盖严实，生怕有一点冷空气钻进被窝。 我坐到沙发上，跟姑姑闲聊起来，偶尔还能听到爷爷睡着后说着梦话。我跟姑姑说，是不是家里老房子最近(9月26日）拆迁，让爷爷一下受不了，导致身体不适？姑姑说：“拆迁那天还下着雨，爷爷站在院子里哭成那个样子”。我的心像数把刀划过一样，撕裂的痛！无法想象、不敢去想象当时瘦弱的爷爷站着院子里，拄着拐杖，去亲眼看着房子被一下下的铲掉，落地，成灰……一个老人孤独无助的站在那里嚎啕大哭、撕心裂肺地去目睹着整个过程。我的爷爷，我多想当时在场，可以搀扶着您，陪您一起哭，在雨里……可惜的是，您的孙女当时连房子拆迁都不知道(😱😱无声的呐喊）。 挖机正挖向我家老房子 　　老家的房子，也一直是我藏在心底的遗憾和心口的伤痛。那里有我的童年，还有陪伴我快乐童年的窑洞，尽管多年来一直没有机会和权力再去回味、或躺在那个让我魂牵梦绕的窑洞，但我经常深深地思念着。 以前只要每次进老家院子，我都会趴在门口四处寻找我儿时的气息，或抱着希望看看是否还能见到我儿时用过的物品并将它视为珍宝。每次都想怀念却害怕想念，因为那已不是我的家，我无法再安心踏实地躺在儿时的炕上睡个好觉。房子的拆迁，我时隔几天才知晓，我连跟它告别的机会也没有，更没有看它最后一眼！这次拆迁，不只拆了房子的主体框架，更是拆了我童年的梦想和回不去的记忆。想想以前回村还能站在院里看看，而现在只剩下废墟和我内心的独白。有时很恨自己的家乡情结，如果可以释然，那该多好！就不用经常去回味那几孔窑洞，不用经常留恋那片热土！真的无人能懂一个爱文字又感性的我对那片厚土和矗立在我心中的那几孔窑洞深切而又痛苦的思念！无人能懂！无人能体会！或许我能懂爷爷当时哭的不舍，那是再多金钱都换不来的扎根于心底的呼唤和守候！ 即将拆迁的房子 最后的守候 曾经热闹的院子 10月11日(周一) 　　今天爷爷要在县医院消化内科看病，爸爸、姑姑、表弟虎虎(姑姑的儿子）也都来了。了解爷爷的症状并简单诊断后，医生建议做个胃镜检查。我们都很担心爷爷受不了胃镜检查的痛苦，但为了进一步诊断病情，只能让爷爷受罪了。 　　胃镜室外等候的爷爷坐在硬凳子上，显的疲惫无力，伏在拐杖上以支撑他的身体，缓解他的不适，毕竟几天没好好进食了，胃也不舒服。 　喝了胃镜检查前的药物后，不多会姑姑就陪着爷爷进去做检查了。等在门外的我们一直徘徊着，怕他疼的受不了。10多分钟后，终于出来了，爷爷显得痛苦万分，背更驼了。检查结果也随之出来，底下写着“慢性胃炎、胃部伴糜烂”。　 医生开了些药后，爸爸和姑姑搀扶着爷爷吃力地从二楼爬向四楼，去咨询爷爷头晕的原因及怎么治疗。现在想想如果我当时背上爷爷，爷爷就不用那么辛苦吃力的爬楼、下楼了。😭😭 　　回到家后，我发信息告诉远在太原的哥哥，说了爷爷的病情(我一有事就联系哥哥，是因为他远在他乡，怕他第一时间不知情，因不知晓，错过而留有遗憾）。然后我担心害怕地在网上搜索着有关胃糜烂的信息，看是否能治好。尽管自己医学毕业，但多年不涉及都忘记了。当看到网页显示能治好后，心里大舒一口气，还好！能治好！有希望！也相信爷爷在积极配合治疗下一定会好起来的！ 10月13日(周三) 　　本想着爷爷这两天吃上药能有所好转，在联系姑姑后才得知爷爷昨天就住在离石地区医院了，并于昨日做了多项检查。正上班的我开始坐立不安，心想一定是身体更难受了，所以才转去离石，而且一下去了做那么多检查，拍那么多片子，肯定折腾的更累、更不舒服。 　　随后，我又给哥发了信息，说爷爷离石住院了，抽空回来看看爷爷，爷爷那么亲你。发完瞬间热泪盈眶，心疼爷爷的同时，又在想，爷爷生病期间也多么希望见到哥哥。 我决定明天请假，再去看望、陪伴爷爷。记得上大学那会，爷爷车祸导致腿骨折，我没能请假回来看望。这次一定不能再缺席！ 我的叔叔在病床前陪伴他的叔叔 10月14日(周四) 　　趁着请假，我一大早跑县医院、县委审批大厅办理完快要过期的护士资格证延续注册后，已是9点左右了。赶紧联系了因家里有事昨晚从离石回家的爸爸，约好一会一起相跟去离石。 去往离石的公交上，爸爸说爷爷又检查出来脑积水，我听后强忍着泪水问能做手术吗？爸说，年龄大了，不敢做了。一路上我心情沉重，几度哽咽，想要问的话几次话到嘴边，又吞咽回去。不敢问，害怕知道不好的结果，不敢面对悲痛的现实。随后爸爸打电话给妈妈，让拍几张书桌墙上挂着的他提前写好的纸，并让拍照发过来。爸坐在我前排座位，他拿起手机看放大的照片时，正好被我无意间瞟了一眼看到，白纸黑字的显赫地写着红××、白××等字眼，后边还有单位“条”。我难以置信地再次睁大眼睛看是否看错，由于晕车，有作呕的迹象，我不敢再看爸的手机。只知道我的眼泪快要溢出来了，我强忍着眼泪，心想这不可能，爷爷身体一直健康，不可能一下就到准备后事的地步，不至于！ 漫长的公交车上，我开始回忆跟爷爷在一起时的时光，听他给我讲村里的事、战争时他的所见所闻，及拄着拐杖走路的样子和他说话的声音…… 今年正月村里院子一大家聚餐 爱记录生活的我专门给爷爷拍的 自拍跟爷爷的合影 2020年国庆在老姑家抓拍的兄妹照 在我妈家的照片 爷爷手机里的照片 爷爷在姑姑家平日的视频 爷爷怀抱着哥哥、弟弟的儿子 　　公交、小电动三轮车中转两次后，终于到了医院附近，爸爸一步并作两步地快速走着，而我虽比爸爸个子高、腿长，但却不及他的快速步伐，还需要小跑着追他。跟随爸爸到病房后，不见爷爷，爸爸说可能去做胃镜检查了(柳林前天刚做过一次）。我电话问了下表弟虎虎，得知在隔壁楼上排队多时后刚进去做上，我跟爸准备去找他们，楼下碰见了等候爷爷的伯伯、叔叔们，特别感动，因为爷爷的住院牵动了一个家族，这么多亲人专门跑来医院看望他。伯伯说陪爷爷检查的人多，有我的哥哥、姑姑、地区医院上班的芳芳姐、表弟虎虎两口子，他们就不去检查室了，就在楼下等着。我赶紧回复了句，那我先上去陪爷爷，就跑着上楼了。 　　来到三楼胃镜室门口，爷爷刚进去，有姑姑和芳芳姐陪了，我们担心地在门外踱步、徘徊，时不时通过门上的玻璃望向里边，尽管看不到做检查的爷爷，但希望爷爷尽快做完出来。 虎虎弟说，之前的检查结果出来了，脑萎缩，但医生说年龄大一切正常，其他的也都正常、没事。我心想，那意思是脑积水也可能是年龄大的原因，所以不用担心。 　　等候期间，里边的姑姑来电说让进去个人抱下爷爷以辅助检查，哥哥着急地把手里的背包一下递给我，跟虎虎弟极速进去了。后来聊天知道，爷爷在胃镜室见到哥哥第一眼后，眼泪流的泼漏漏的(止不住地流泪）。是啊，因为哥哥是他的大孙子，所以包括姑姑，去世的奶奶、姑父都特别疼他，爷爷见到了特别亲的、想见的人哪能不流泪…… 漫长的等待后(听说得10多分钟），哥哥推着爷爷出来了，看着受罪的爷爷，我咽下了眼泪，我们一群人护在爷爷身边向前走着。 检查完去病房路上 哥哥推着爷爷 　　路过楼下，看见红红嫂子、小芳妹也来了。我总是被我们这一大群亲人的到来所感动、震撼，因为爷爷不只是他一个人，他背后还站着这么多人。 检查完刚回病房 护士给爷爷输液 　　到了病房，扶爷爷躺下后，红红嫂子和小芳妹站在爷爷跟前，对爷爷嘘寒问暖，一再叮嘱爷爷要赶紧养好身体。爷爷说，活着活不了，死也死不了，还给大家添麻烦，说着说着，又哭了，他有太多不舍、担心和眼泪。我手放在爷爷身上，本想要安慰爷爷，却早已泪流满面，哽咽着无法说话…… 转身看见爸爸也早已眼睛红润，眼眶内噙满眼泪。这段时间，包括爷爷，我们的眼泪都是一触即发，瞬间泪奔…… 　　可能由于胃镜检查的刺激，好几天未进食又未排便的爷爷不到1小时的时间大便4次。十二点左右，护士过来告知说，病人可以进全流食了。 睡床几天的爷爷无法自行起床，更无法坐稳、站立。爷爷需要大小便时，爸和虎虎弟扶着他坐到轮椅上，我提着输液袋，姑姑忙着穿鞋，让他坐在轮椅上大小便。本来饭点的时间他们要去吃饭，可能刚下楼，就因为爷爷总想上厕所，被我打电话叫了回来。 爷爷的输液袋(多天不能进食，只能输入营养液) 爷爷的诊断结果慢性萎缩性胃炎、反流性食管炎II级 病床前 陪伴爷爷多年的拐杖 　　胃镜检查的折磨和几番上厕所的折腾后，爷爷体力不支，连眼皮也提不起，说话声音更是低弱，浑身发抖、手也冰凉。我一直坐在病床前凳子上，给他盖被子，调整身体、观察输液的液体，通过盯着他呼吸时被子的一起一伏来观察他微弱的呼吸…… 自从那天生病后，爷爷连最爱抽的烟都没心思去抽了。多人多次问他，都是同样的回答：不想得抽。 隔了会，爷爷喊着太热，我摸了摸额头和手，确实热热的，于是将被子退至腰处后他又睡着了。爸爸和姑姑在旁边的空床上轻声谈着后事，以防不测。我的鼻子一酸，旁边是活着的人，我们却在考虑并悄悄准备他去世后的事情…… 病床前姑姑给爷爷喂稀饭(旁边是她的儿媳妇) 　　爷爷偶尔醒来一会时，还会头脑清醒地跟我聊天，聊各种事情，念叨哥哥买房欠下的外债、放不下的小孙子；谈他身体从未疼痛的无法动弹；让我跟婆家人好好处，不要斤斤计较；他住院给大家带来麻烦；担心他万一去世，而老家房子拆迁，可以给他随便搭掛，但他的小孙孙们却没有站脚取暖的地方…… 　　都说女儿是爸爸的贴心棉袄，之前虎虎弟就说，爷爷看姑姑看的紧，一不见姑姑就会问她去哪了。确实事实刚得到了验证，爷爷眯了一会后看不见姑姑，就问我姑姑去哪了。 爷爷睡一会醒一会，等他睡着后，我又跟姑姑聊起了天。姑姑说她手机上有以前给爷爷拍的好看的照片，并与我分享。我们一一仔细看着，回味着，讨论着。 姑姑带爷爷出去游玩 爷爷陪我们在老家摘枣(左起：姑姑、我、爷爷、弟媳） 左起：姑舅、我、爷爷、弟媳 2016年爷爷80岁大寿 爷爷来看他的小孙子董昭 娘家楼下，爷爷和他的最小孙孙(我弟的二儿子) 爷爷的日常生活 　　下午四点多左右，护士过来给了我个单子，让马上去预约明早拍个CT片。可是等爸爸预约上当时就可拍时，爷爷怎么都不肯去了。折腾了一天的他，实在不想再动了，已经有气无力了，只想安静地躺床上睡觉。 10月15日(周五) 　　早上给姑姑打电话问爷爷情况，姑姑高兴地说爷爷今天好多了，肯吃了，吃了蛋糕、汤面，还喝了豆腐脑。通话时，听到婶婶带着孩子们去看爷爷了，于是匆忙挂了电话。 回到家，我跟老公说，明天正好周六，咱们带着俩孩子去医院看看爷爷。不管结果如何，我们每个人都在尽力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尽可能的去孝顺爷爷，减少遗憾。 10月16日(周六) 　　 9点多，我们四口子从家门口坐上公交，大约11点左右，我们到了医院。 爷爷今天看起来确实好了很多，我们按照医嘱，服药前后辅助爷爷做了呼气实验，以检测幽门螺旋杆菌。陪护几天的爸爸显得疲惫不堪，又陷入沉思 在病房就餐的孩子们 　　中午太阳很好，病房内也洒满了阳光。喂爷爷吃了些点心、喝了点牛奶后，让爷爷稍作休息，爸爸便提议爷爷起来坐轮椅上散散心。我推着坐在轮椅上的爷爷，在走廊慢慢走着，爸爸也故意放慢平时急促的脚步，不习惯地以同频率的步伐陪在我们左边，像保镖一样。 往返走廊一圈后，爷爷就不想转了，想要回病房。我们把他推到病房那洒满阳光的地方，想要阳光照照他，给他点温暖。期间爸爸又给他喂了点蜂蜜水。爷爷打哈欠时，只见爷爷舌中央干裂、发黄，爸爸也看见了，于是让爷爷再次张嘴并仔细观察了下，说舌头干成那样。 爸爸喂爷爷喝蜂蜜水 阳光下爷爷的背影 　　阳光下陪爷爷的时候，手机响了，是表弟虎虎的媳妇问爷爷的情况。特别感动，爷爷有这么多人关心着，他的儿女们、妹妹及其孩子们、侄儿们、孙子孙女们、侄儿侄媳妇们、小孙孙外甥们……大致七十多岁，小至不满2周岁的，都担心牵挂着他，一波走了有又来一波，都来医院轮流来看他。希望他早日康复，回到我们身边…… 　　下午3点40分，表妹倩倩跟我聊天，要看看她的姥爷、我的爷爷。我随即发起了视频，先让爷爷看了会表妹今天满月的孩子，表妹说明天要来医院看他。爷爷说：“不用来，刚生完孩子，今天才满月，日子还小，不要乱跑，天又冷。看了我又能咋，还不是这个样。”说着说着又开始哭了，刚满月的表妹正吃着饭，见爷爷哭，也终于忍不住奔溃大哭，泣不成声。一个电话这头，一个电话那头，一个小的，一个年老的，都是身子虚弱的人，都哭成那个样子……空气突然宁静，静得只听见呜咽声…… 我右手抓着手机让他们视频，靠近爷爷一侧左脸庞正好被披下的头发挡住，泪流满面的我任凭泪水冲刷着脸颊，想试图转移他们的话题，不让哭泣，却又几度哽咽。无奈，只好匆匆不舍的挂断视频。 是啊，我们每个人都在能力范围内尽本事尽能力地尽孝，想要去陪伴爷爷，生怕他不小心就走了…… 　　知道我今天在医院陪伴爷爷的堂妹，晚上也给我发信息问候起了爷爷。 字字句句都是担忧、牵挂、不舍 　　晚上跟妈妈视频聊天时，妈妈突然问我，给你爷爷换纸尿裤没？我毫不犹豫地回答到：换来，爷爷拉大便了。妈妈再次跟我确认了下。我知道她顾忌什么、担忧什么。护士毕业的我，实习期间都护理过别的病人，护理自己的爷爷又怎，根本不需犹豫什么，这不仅是我们护士救死扶伤的精神，更是我伺候爷爷的职责和责任！若论吃苦，放在亲人的身上，我能吃，我不怕脏不怕累，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在所不辞！ 10月17日(周日) 　　今天中午，昨天刚出满月的倩倩带着她老公和孩子去看望她的姥爷了，翠娥妹妹也带着自己的孩子、和婶婶、两个堂弟的孩子们去看爷爷了。想都不用想，见面时又是哭成一堆…… 爷爷特别放心不下的小孙孙亲自喂他喝水 下午姑姑发来照片爷爷看着精神不错 10月18日(周一) 　　爷爷今天换病房了，之前是住满的5人间，现在换到了三人间，没有别的病人。这下，爷爷和陪护的亲人就可以安静的休息了。 最近忙于家务的妈妈一大早问我去离石地区医院的公交路线，也要去看爷爷。我还是担心妈妈晕车，又怕找不到路线时，姑姑发来视频说，妈妈已到了医院了。 姑姑自拍的父子三人 姑姑喂爷爷吃饭 我的爸爸推着他的爸爸走廊散心(姑姑发的照片) 10月19日(周二) 　　爷爷这几天腿疼需要靠药物来维持、抵抗。听姑姑说爷爷昨晚突然呼吸困难，吸氧了。今天早上问时得知已经不吸了，并准备明天下午输完液后出院。 “小手”握“大手” 静静地听爷爷说话(10.22) 　　生命还在继续，爷爷虽每天煎熬的接受治疗，但有那么多亲人，爷爷不会孤单，身体一定会慢慢恢复正常的。 我不知道爷爷还能陪伴我们多久，我们还能陪伴爷爷多久，只知道我们都在尽力尽孝，陪伴、伺候、守候他，让爷爷早日康复，健康平安地回到我们身边。“子欲孝而亲不待”从来不是说着玩的，我们都在不同的角色充分扮演着自己的角色，只为求的一个圆满的答案…… 爷爷，您要好好的，不怕，有我们在，您一定要早日健康平安出院，回来我们身边，您的不孝孙女还想好好孝顺您，陪伴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