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上海弄堂作“赋”第一人

繆新亚

<p class="ql-block">弄堂,最能代表近代上海城市文化的特征,它也是近代上海历史最直接产物,代表着上海近代城市文化的特征。说到城市文化,汉代的班固的《两都赋》和张衡的《二京赋》,最为著名,他们写的都是京城,这两篇赋算得是写城市文化的扛鼎之作了。古人从来就有“赋者,古诗之流也”的说法,而且,以上 两位都是把城市文化当作大规模的“诗”来写的。</p> <p class="ql-block">也许是《两都赋》与《二京赋》是两座难以逾越的高峰的缘故,后辈文人鲜见用赋的形式来写城市文化的。但上海这座以魔都命名的城市,实在是魔性四射,终究可以给人提供太多铺写现代城市文化的素材,于是有多篇《上海赋》问世,其中以是中国当代作家、画家木心的《上海赋》最有名。</p><p class="ql-block">但是,木心把赋写成了杂文,虽不如“两都”、“二京”那般开合雍容,华彩精致,但却也是以“史诗”般的规模来构思的,读来畅快淋漓,意犹未尽。全文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写得诙谐生动,插科打诨,颇多趣味。此文成为木心先生的成名作。再看其他几位,纷纷写了《上海赋》,有些也写得大开大合,铺张扬厉、极尽夸张之能事,写得相当不错,如有网名为“豫见文化最千秋”的,还有“杏坛归客”的,他们的《上海赋》写得堂则堂皇矣,不知为何,世之不传,甚为可惜!</p> <p class="ql-block">当笔者撰写“上海弄堂系列”的文章时,想到上海弄堂住着形形色色的人物,五花八门的行当,生动地展现着上海的市井百态,忽灵光乍现:如能配上一篇《弄堂赋》该多好,搜遍百度,却找不到有人专门为弄堂作赋的,不觉有憾。</p><p class="ql-block">但仔细一想作为“赋”而言,是有其写作要求的。刘翩为“赋”作了定义:“赋者铺也”,赋要求“铺采搞文.体物写志”需要“下笔绣辞,扬手文飞”,驰骋想象、体物抒情。不过想想也是,弄堂原就是烟火气、市井味最浓的地方,可能只适合以俗话俚语,插科打诨的样式去写之。但总不心甘,在一篇文章中有意无意说到了《弄堂赋》一文难求的遗憾,算是感慨,也算是发出了“英雄帖”。</p> <p class="ql-block">想不到几天之后,就有“英雄”揭帖”,在“美篇”中,发了一篇《弄堂赋》,发帖者非他人,乃是我的知青朋友、资深媒体人、新疆《兵团日报》副总编丁言鸣先生,我知道言鸣先生诗、书、文俱佳,和他有多年交往,于我而言,他是我写作上亦师亦友的引路人。当年在新疆,我在农场教书,他已经是兵团知名的记者了,我当老师以后的第一篇习作《当冲锋号吹响以后…》,就是通过他的推荐,文章印成了铅字。</p><p class="ql-block">品读丁先生的《弄堂赋》之后,不觉大喜——这正是我要的!</p> <p class="ql-block">现将丁先生写的《弄堂赋》全文列载于下:</p><p class="ql-block">题记:北京的四合院,上海的弄堂均为举世闻名的建筑文化遗存。据说上海的弄堂原有近万条,散布于全市大街小巷,而今在几轮城市的更新改造中,祗剩下不足一千五百,且尚在不断拆除中。于是,怀念昔时的弄堂,展望未来之都市,感怀良久,遂作《弄堂賦》以记之。</p><p class="ql-block">弄堂赋》</p><p class="ql-block">天地洪荒,岁月沧桑。思我上海,弄堂难忘。作此新賦,寄我情殤。海上民居,名曰弄堂。兴于开埠之初,盛在都市一方。开中西建筑融合之先,创海派文化创新之光。</p><p class="ql-block">红砖黛瓦,门楼堂皇。外接通衢,内设厅堂。前有天井,风雨可挡。后通灶房,厨娘操忙。木质樓梯,大小厢房。藏秀阁楼,朝阳天窗。顶上晒台,远眺四方。小楼并立,隐在街坊。弄口小店,乡音嬝嬝,吴侬软语,暖在心房。引四方之士聚居,庇一众百姓安康。弄堂里有上海爷叔,江苏姑娘,山东大爷,宁波阿娘。家常菜蔬,八宝辣酱,馄饨餃子,邻家共尝。夏夜纳凉,戏曲同唱。阖家相处,其乐融融,乐居治家,几代同堂,邻里谦和相处,生活和顺安康。</p><p class="ql-block">忆沪上弄堂,步高里,愚谷邨,尚贤坊……几多名人在此棲身立业。</p><p class="ql-block">o溯海派文化,谱新曲,排歌舞,写华章……一代风流创下世纪輝煌。望志路,树德里,百年伟业于此启航,霞飞路,漁阳里,几多先哲献身救亡。小弄堂连接大世界,新文化掀起惊天浪。弄堂文化,源远流长,弄堂足痕,艰难备尝。中华青史,牢记弄堂红色足迹,神州赞歌,应献魔都陋巷弄堂!然而经济大潮,势不可挡,除旧布新,改革开放。新楼林立,追求时尚。弄堂陈迹不再,难現当年风光。虽有过往重建新天地田子坊,犹有今日改造老城厢尚贤坊。但人民心中,弄堂情结,欲抑弥彰,虽年年拆房,弄堂旧夢,心中珍藏。耳际难觅,往日市井烟火,眼中惜无,曾经弄堂輝煌。借一方素笺,叙心中愿望:</p><p class="ql-block">愿老弄堂不再渐行渐远,留一丝记忆在心中珍藏。</p><p class="ql-block">愿弄堂文化传承有序,让红色足痕伴着初心走问远方!</p><p class="ql-block">愿此《弄堂賦》不是世纪绝唱,与大上海共存再造海派輝煌!</p> <p class="ql-block">丁先生的《弄堂赋》赋虽不像古人的赋写得那般开合雍容,华彩精致,也没有如司马相如所言的那般:“赋家之心,包括宇宙,总揽万物”的磅礴气势。但却也算有为上海弄堂树碑立传的感觉,读来畅快淋漓,意犹未尽,而且写得俗中见雅,雅俗共赏,符合上海的弄堂气质。整篇文章虽然没有更多的华丽辞藻,但讲究文采、韵律,兼具诗歌和散文的性质。俨然是一篇写弄堂的散文诗,完全符合古人“铺采摛文,体物写志”,侧重于写景,借景抒情的要求。文中注意排偶和不露痕迹藻饰,运用恰到好处,句子的字数方面,也注意四字或六字句的搭配;句式方面不仅追求错落有致,还追求骈偶,全文注意音律,完全合辙押韵。</p> <p class="ql-block">丁先生的《弄堂赋》,读来仿佛在看一部上海弄堂的纪录片,又像是在看一部老电影,声情并茂,有建筑,有人物,笔走龙蛇,活脱脱一幅幅上海弄堂风俗画,洋溢着浓浓的市井气、烟火味,再现着上海弄堂的海派基因和红色传承。</p> <p class="ql-block">丁先生擅长诗文,也善书法,他的字笔酣墨饱,笔下龙蛇腾跃,笔势雄健洒脱,他平日里笔耕不辍,著述颇丰;每隔几天便有新作问世。也热心于知青文化事业,著有《系列纪实作品•上海支疆知青部落》、《我和新疆》、《我的兵团情结》、《言鸣散文精选》、《言唱诗选》《我的知青朋友》等作品,他还参与上海支疆知青文化公益文化组织的领导和策划工作,只要知青朋友有所呼,他必有所应。此次,又欣然为上海弄堂作赋,完全出自他的文人情怀和上海情结。</p> <p class="ql-block">下面录丁先生的另一篇赋——《知青赋》</p><p class="ql-block">题记:近日常参加一些知青的活动,感怀于青春时代的激情,追忆那艰难岁月的苦乐,颇有所思,遂作《知青赋》并书,以示诸于各位知青兄弟姐妹。</p><p class="ql-block"> 四海之内,谁为知青?寰宇之中,享得盛名。挟时代之风雷,刻中华之烙印,为国分忧,唯党是命,下放农村,奔赴边庭。舍小家而吃大苦,弃一已而利百姓。扶犁劳作,柱杖耕耘,荷枪守边,铸剑保民。北起龙江,南至椰林,西到昆岗,东濒崇明,创造财富,传播文明,开一代风气之先,前无古人:创卅载志趣之诚,后无应承。泱泱中华,何处不留知青身影:浩浩千万,青史镌刻黄钟巨音!</p><p class="ql-block"> 看如今山河巨变,社会转型,百花丛中有隐者,群芳园内少知青。当年健者,韶华不再:花甲之躯,落叶归根,无怨无愧,有情有心,回顾豆蔻年华,虽有抱憾,不乏豪情:感悟跌宕人生,尚无勋业,亦炼真金。身虽清贫不坠青云志,年老力衰仍作奋然行。或聚会唱红歌,或走笔书华文:或结伴而行游历山川,或帮贫济困奉献爱心。知青知青,一代精英,辉耀青史,德昭后人。愿天下知青相携相亲,尊严体面地安度夕阳人生。</p><p class="ql-block">说丁言鸣先生是“为上海弄堂作赋第一人”,庶几乎其可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