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饼和油条

小曦

我和儿子爱狗。半年前我们养了一只小型犬，因为怀孕寄养在公婆家里。婆婆身体不好，每隔一段时间需要去外地复查，换药。又到了复诊的日子。昨晚她特意叮嘱我今天早上抽个空去遛狗。 下了早自习，趁着吃早饭的时间，我领着“小姑娘”多多去买烧饼。热乎乎的鸡蛋灌饼脆脆香香，驱赶了这深秋晨间的清凉。一路上多多可开心了，忽而向前狂奔，忽而转头等我，左顾右盼，不住张望，似乎也很珍惜这难得的出门时光。
回到家，我的烧饼也快吃完了。我对它说：“我要走了，上班去了。乖乖在家看门。”
　　它突然大叫起来“汪汪汪，汪汪汪……”我拿起钥匙，即将关上门的瞬间，它圆鼓鼓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叫得更大声了，那吠音里有不舍，有挽留，有很多我懂得的情感…… 记忆又被拉回了几年前的某个清晨，貌似也是个深秋。
　　片段里的主人公有我，有外婆。
　　地点在老年公寓的大楼里。
　　那时候父母在外地，我已成家有了孩子。外婆之前一直住在老房子里。离我们比较远，没有人照顾，我们都很不放心。经商量，她同意住进老年公寓里。我们也觉得给她找到了个好的去处。因为我们去考察过，那里条件还不错，有独立的宿舍，经验非富的看护，宽敞干净的食堂，还有老年人活动中心……

　　我一有空就会去陪她说说话，聊聊天。跟她说孩子的事，说学校的事，说路上看到的事。每次我去，她都特别高兴。也会跟我聊谁谁来看她了，给她带来什么好吃的，让我给孩子带点去。

　　只是她说周围邻居情况的时候，总是略带伤感。左边张大妈前段时间身体一直不好，儿女不在身边，话越来越少，昨天走了。右边李奶奶待不住，缠着儿子要回家，过两天就要把她接回去……

　　我该上班了，她送我到门口，然后就站在阳台上看我下楼。我骑上车，冲她摆摆手：“进去吧，外边冷。”她点点头，也冲我招手。

　　骑出公寓，到了路口转角等红绿灯的地方，我无意间回头看时，她孤零零的身影在偌大的公寓楼映衬下显得那么寂寞……我的眼睛湿润了……

二十年前的时候，我才十多岁。外婆那时身体还很硬朗。她信基督。每个周日早晨都会去基督教堂做礼拜。教堂离我家很近，她总会在结束之后，买上几根油条来我家吃早饭。她敲门的动作很轻，生怕打扰我们的休息。而我总会从床上弹起，给她开门亲切的唤上一声：“外婆，你来啦！”拉着她坐下休息。妈妈总会煮好稀饭或者豆浆，我们泡上油条吃着聊着，不亦乐乎…… 关于油条，记忆中的味道也是那样脆脆的，香香的。和手里的烧饼一样。我的眼睛又湿润了，我把最后一口烧饼统统塞进嘴里，让香味满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