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前言 </p><p class="ql-block"> 时光稍纵即逝,瞬间会叶落凋零。那些萧条的记忆,正在一点点的被淹没,但不可能消失的没了痕迹。 不知是初寒感染了思绪,还是平淡的觉到了压抑,我这亦邪亦正之人经历过的那些事物影像,总不时地浮现在眼前,不管这些经历怎样复杂诧异,我总是喜欢去寻找自己的足迹。 回忆很可能会引来一些人的质疑。当然,我会很认真去聆听这些不同声音的。 对生活见解本就是件众口难调的事,每人都有自己的生活经历,都会有着不同的认知与表达方式,而我的经历与表达方式,也包括了撰写这篇拙文,只想把它呈现给同窗、发小、及朋友们用来打磨闲暇时光,而别无它求。 无奈于水平有限,由此很怀疑自己是否能把本意表达清楚,如有文不达意或悬疑难解处,还恳望大家能给予谅解和包容。[抱拳] </p><p class="ql-block">《正文》 </p><p class="ql-block"> 身为一名“知青”,经历了几年磨难后终于返了城,不久后有了自己的家庭。婚后的生活很简单,虽有寒苦,却少有抱怨。 家,安置在单位分配的一间平房里。房子很破旧,一米上下的房基总是湿漉漉的。为了防潮,床和家俱都离墙有段距离,原本不大的房间就更显狭小了。 那个时代人们生活差距小,也友善,很少有嫉人之嫌。 </p><p class="ql-block"> 儿子两岁那年,经领导批准,同事在我住房前接盖一间厨房,又用余下的材料在房前帮我搭建了一间鸽子棚。 看着建好的鸽子棚,浮想联翩,不由得让我回想起了常梦到的精神与物质极端匮乏的儿时与少年时代。正可谓——常梦儿时骑竹马,童音雅趣绕篱笆。陋巷寒舍栖身处,袅袅炊烟聚百家。 毗邻乡野草露花,莺啼三月柳生芽。自古沧桑朦胧事,“九王坟”冢沃泥沙。 梓里相邻几多娃,家贫少小娱不佳。孺子不更家愁事,朝暮无邪逐嬉耍。 </p><p class="ql-block"> 那时,小伙伴们闲暇里除去下河摸鱼,游野泳、捉蟋蟀、摘酸枣、捕蜻蜓……没啥有意义的娱乐活动。 摸鱼时常被蚂蟥吸住腿,拍下蚂蟥后,血流就挂在了腿上。游野泳不知深浅,以无知无畏的戏耍为快乐,常有溺水事发生。为能捉到大蟋蟀,结伴到数里外的六里屯踏农田,掘田埂,被农家追得惊恐万分,一路狂奔。 </p><p class="ql-block"> 记得一次去摘酸枣,发小济祥捅了马蜂窝,惹怒了蜂群,把小哥几个蛰的呀!尽管抱头鼠窜,还是满脸挂彩,各个眼睛只留一道缝,嘴唇👄 肿的像柿饼。回家后,虽然家长们很心疼,但也没啥消肿止疼的办法,只是每人被抹了一头一脸的烟袋油子。 孩子所为,太让父母操心了。为能拢住孩子,家长们想尽了一切办法。 </p><p class="ql-block"> 济祥家有两兄弟,哥哥毕业后去了三线工厂,很长时间回来一趟,所以,守在爸妈身边的济祥就更加备受父母宠爱了。 当济祥提出想喂养鸽子后,他爸妈竟欣然同意了。 </p><p class="ql-block"> 父母想,家里有了鸽子牵挂,济祥就可以栓在家,再不会去招惹是非了。很快,他的鸽巢里就有了两只招人喜爱的凤头黑白花雏鸽,不久,又添置了一对绛紫色幼鸽。 鸽子还真把小伙伴们的心勾住了,没啥事就往济祥家跑。 </p><p class="ql-block"> 鸽子终归是人家养的,总觉得不过瘾,于是,我也向妈妈恳求起来,妈妈到底没拗过我,不久,我家也有了鸽巢和鸽子。 </p><p class="ql-block"> 那时,没少受到“玩物丧志”的奚落。更有甚者对妈妈讲:旧时就有“脚踩臭狗屎,撞死老太太”的言说,“望天家败,没啥出息”。但自从养了鸽子后,因牵挂家中的鸽子,还真的很少再去惹是非了。这种状况维持到“文革”开始,心爱的鸽子在“破四旧”的号令下,匆忙收场了。 </p><p class="ql-block"> 下乡做“知青”时,在驻地也有过几次喂养经历,但环境与条件太差,都以失败告终了。 </p><p class="ql-block"> 如今,终于有了自己可以主宰的家,兴趣终又点燃了起来。 鸽巢里很快就有了几对鸽子。经常与鸽友们私下交流,渐渐懂得了一些喂养及赛鸽的知识。那时,正巧干着采购工作。计划经济时代的物资紧缺为我提供了机会,不管是在本市还是去外地出差,抽时间都要到“鸽子市”转一转,碰到喜欢的,总要买几只。 </p><p class="ql-block"> 自从有了鸽子,就再没睡过懒觉。古人云:“群奴盘旋绕帝都,清晨起来费功夫”这句笑谈,真是说到了实处。 放完鸽子,抓紧洗漱,急急忙忙送孩子去幼儿园,接着去上班,很少有时间吃上早点。 </p><p class="ql-block"> 行家们都知道,鸽巢的上方有个撞门,鸽子归巢后自己从撞门进去就不能再出来了。 </p><p class="ql-block"> 不管多晚回家,也要亮灯先看会儿鸽子,最后依依不舍的关灯,关撞门,锁好窝门才回屋休息。在精心喂养下,很快,鸽子放飞就有了好成绩,在附近鸽友圈也有了些小名气。 那段时间太忙了。</p><p class="ql-block"> 一天晚上回来看完鸽子后,懵懵懂懂的不知怎么就忘了关撞门,也就是从这天起,引发出了近两年不是“聊斋”而又近似“聊斋”的几段小故事。 </p><p class="ql-block"> 这天深夜,睡梦中我被窗外一阵阵朴塌声惊醒了,匆忙下了床警觉的扒开了窗帘。借着朦胧月色,看到了鸽巢里一只硕大的黄鼠狼在上窜下跳疯狂着。 鸽子已炸了窝,在窝里横冲直闯的寻求着生路。无奈的撞门,只能进,不能出,连黄鼠狼也遇到了难处。看到这场景,我简直就懵了。 急忙拉开房门,我颤颤惊惊的走到鸽子窝前。 在这黑灯瞎火的夜半时分,面对一只硕大的黄鼠狼应该怎么办呢?此时,嗡嗡的大脑已是一片空白。 </p><p class="ql-block"> 在电灯的光照下,窝里暂时安静了下来。只见那只黄鼠狼瘦骨伶仃颤抖着。它的双眼直愣愣的看着我,目光里流溢出了惊恐和忧伤,似乎在向我哀求。 “可轻易不要伤害黄鼠狼,它和黑嘴头个体小的地狗子不一样,伤害了黄鼠狼要倒霉,聊斋故事里讲的黄大仙指的就是它”。这是儿时常听老人们叮嘱过的话。 看着眼前的这只黄鼠狼,我还真没了主意。 </p><p class="ql-block"> 光照下,几只鸽子在挣扎,看来已经被咬伤了。放了这只作恶的黄鼠狼实在不甘心,可不放又没有好办法。正当我又气又怕犹豫时,那只黄鼠狼突然窜到了铁网上,一改目光,凌厉的怒视着我,发出了咳人的吼叫声。 </p><p class="ql-block"> 都知道,惊恐只是一时的表现,它是等待着同情或怜悯。可长久不懈的惊恐一定会因疲惫不堪而疯狂的。夜幕下,这只黄鼠狼在挣扎的等待中已暴露出它狰狞的面孔和本性。 </p><p class="ql-block"> 它这一叫让我更加胆寒了。还等什么?就在打开窝门的一瞬间,它从我脚面上飞窜了出去。 </p><p class="ql-block"> 重获自由的它并没有跑远,而是在离我大约五米处停了下来,它转过身来看着我,我也呆呆的看着它。夜,静得有些瘆人,就这样,漆黑的夜色下我们对视着。 </p><p class="ql-block"> 大约几分钟后,这种沉寂突然被一阵蹼塌声击破了,是受伤的鸽子在挣扎。我的心一下又被揪紧了。为了赶紧看看鸽子损失状况,又无奈于面对黄鼠狼的恐惧,我诚惶诚恐地冲着黄鼠狼说:“黄大仙”您走吧,这趟您可毁得我不轻啊!”见它还是不走,我跺了一下脚,它掉头跑了。 </p><p class="ql-block"> 鸽子损失惨重,大伤了元气。种鸽和好赛鸽死的死,伤的伤。唉!怨就怨一时疏忽忘了关撞门,悔得我肠子都青了。 还睡什么觉啊,面对眼前这一切,真想大哭一场。沮丧的我回到屋里搬了把椅子,拿了包烟,只能坐在那里发呆,悔恨,借烟撒气了。 天渐渐亮了,寒气也随之而来。痛苦无奈的我正要起身回屋,隐约感到有些动静,扭身一看,只见距我几米处两只黄鼠狼一前一后正瞪着眼睛看着我,当时真被吓了一跳,怎么又回来了?还搬来了援兵。 </p><p class="ql-block"> 新来的这只看起来比先前那只略小些,可胆子却比那只大。它在不时地向前移动着。当我再次跺脚后,它只是在原地抖动了一下,没有一点要逃跑的意思。 </p><p class="ql-block"> 天已大亮了,我顺手从门前抄起了长把扫帚,壮着胆子朝黄鼠狼走去。 两只黄鼠狼并没有惶恐逃跑,而是一直与我保持着距离。我向前一迈步,它们掉头就跑,我停下脚步,它们也立刻停下,马上回头看着我。往回走,它们又跟了回来。无奈于对“黄大仙”的疑惑和恐惧,我还真没了办法。 </p><p class="ql-block"> 恰好这时邻居要去晨练,我赶紧与他诉说了这夜的遭遇,本指望他能有什么好主意,没想到他比我还迷信“黄大仙”。 哎呦,这黄鼠狼可真够个儿。哥们儿,认倒霉吧!可千万别惹它,你要是惹了它没准儿今晚就让你闹“癔症”,这在我们老家可是常有的事。 “癔症”是怎么回事我根本不清楚,听他这么一白活人更肝颤了。 </p><p class="ql-block"> 离我住房不远,有处高大库房,据说是意大利传教士利玛窦为囤积葡萄酒修建的,已耸立近百年了。早在一年前为解决职工住房,单位领导就向市里有关部门打了报告,准备拆了库房盖宿舍楼,可这座库房是否是文物的问题上,有了争议,因此搁浅了下来。 由于年久失修,库房窗户有几扇窗户早没了玻璃,好在里面只是些旧家俱,并没引起重视。 </p><p class="ql-block"> 渐渐的路人多了起来,两只黄鼠狼提高了警觉,一溜烟的跑到了库房一处窗下,矫捷地上了窗台没了踪影。 邻居还要去跑两圈,昏昏沉沉的我要送孩子去幼儿园,只能暂告一段落了。 </p><p class="ql-block"> 因惦记家中的鸽子,中午提前溜号回了家。被咬伤的鸽子又死了一只。看来黄鼠狼的牙是有毒的,鸽子被咬伤的部位都在脖子和前胸上,可每只受伤鸽子的双眼却肿的厉害,流着黄水,它们呼吸急促,看来很难成活了。 </p><p class="ql-block"> 几年辛苦尽毁于一旦。邻居看到我沮丧的样子,一贯喜欢开玩笑的他也变得严肃起来。哥们儿,别难过了,我们老家黄鼠狼也不少,可不下小崽儿是不糟蹋人的,是不是有小崽儿了?闹嘴馋呢。 对自然界所有物种的母爱早有知觉,令我肃然起敬。可面对宠物天敌近在咫尺的存在,终究还是忧心忡忡。不行,必须要搞清楚,如果真有小崽儿了,这次我放过你,如果没有,这么毁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p><p class="ql-block"> 此时,什么“黄大仙”不“黄大仙”的,气昏的头脑已顾不了那么许多了。 当天下午,我找来了仓库钥匙,与朋友拿着棍棒和气枪(一年后气枪被派出所收走了)走进了落满尘埃的仓库。 </p><p class="ql-block"> 很快,朋友就在一摞棕榈的旧床垫间发现了情况。一只大黄鼠狼正静静的看着我们。原本见人就跑的黄鼠狼这时没有丝毫畏惧,只见它一动不动的双眼放着怒光,昂然挺立着。身旁的另一只很显焦躁,忽起身忽卧下,就在它再次起身的瞬间,我们看到了有几只小红薯一样的东西,它们依偎在妈妈腹下,嗷嗷的鸣叫着。 看到了这种状况,我们顿时没了主意,你看我,我看你,几乎同时说出两个字,走吧。 </p><p class="ql-block"> 不知怎么回事,自从看到那几只嗷嗷待哺的小家伙后,莫名的伤感犹然而生。也可能是“黄大仙”的威悚占据了上风。自然界的无解骇闻太多了,谁不想图个平安?就算敬一次贡品吧。傍晚,我和邻居把几只死去的鸽子悄悄放在了库房窗台上。 </p><p class="ql-block"> 天亮了,窝里残存的鸽子仍惊恐未定,无奈我沮丧的心情,实在不想起床。几年来,要说这时正应是鸽和哨排遣天空寂寞的时间,唉,我的飞鸽时代落幕了……。 </p><p class="ql-block"> 忽然听到有人敲门,我赶紧起了床,原来是邻居。你出来看看,咱俩昨晚放在库房窗台上的死鸽子怎么又都回来了? 鸽子窝前的水泥地上,几只死鸽子就如同人摆放的一样,一只也不少。 天暗了,凌晨雨淅沥淅沥落了下来,邻居的晨练是不可能了,我俩倚在门框上,静观雨景,默默地看着地上的死鸽子。 面对这种怪事,越想越怕。看来世人讲的不假,黄鼠狼还真的有灵气。 </p><p class="ql-block"> 终于,邻居开口了。哥们儿,我说的不假吧?这黄鼠狼不好惹,它什么都懂,幸亏咱们没伤它,要不然早倒霉了。要我说,反正这些死鸽子也没用了,索性好事做到底,再给它送回去,咱们的诚意黄鼠狼肯定都懂。 </p><p class="ql-block"> 雨越下越大,雨线已张起了巨幅帘幕,落下的雨点开出了簇簇水花。不顾那么许多了,我俩冒着雨捡起鸽子向库房跑去。 </p><p class="ql-block"> 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心早已平静了下来。好鸽子都没了,存活下来的也已没了兴趣,想起来喂一把,忙起来就饿着吧。 </p><p class="ql-block"> 终于等来了市文物局的批复。财政局也批下了建楼款,紧接着城建公司进驻了。那时,还没有施工规定,工地灯火通透,一派轰鸣,吵的我们不得休息。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