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您要听话！” ——写在2021年重阳前

咏歌齐舞

太常引•重阳

年年重阳又重阳，菊花分外香。登高望远方，秋色重，果红叶渐黄。

亲皆孝养，敬老不忘，温情暖榆桑。百年盛世强，愿父母，福寿安康。

又是一年重阳至，又到敬老孝亲时。 家中至亲的老人只有老妈了，今年88虚岁，基本已经不能自己走路，平时和二姐、保姆大姐住一起。前段时间，老妈又摔跤了，好在这次是由她自己和我提起，说起来还比较轻松。后来经二姐和保姆大姐补充，我基本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那天，外甥来看老妈，老妈、二姐、外甥在客厅聊天，保姆大姐在卧室。后来，二姐和外甥要出去，就和老妈说，他们要出去了，不要动，有事就叫大姐，老妈答应后他俩就出去了。 出去后，老妈突然想到，她好像没听到防盗门关门的声音，因为天气热，平时都是防盗门开着，只关一个纱门，她担心一个人在客厅防盗门没关不安全，又不想影响保姆大姐睡觉（其实保姆大姐在卧室没睡觉，是在看手机），于是她自己就想去看看防盗门关没，结果当她小步挪到门口时，瘦弱的身体再无力支撑，坐到了地上。而她仍然不愿叫她以为睡觉的保姆大姐，一直到保姆大姐听到客厅长时间没人说话，出来看时发现老妈不在椅子上，再到门口，才发现已经不知坐在地上多久的老妈…… 听着老妈轻松地半带着笑讲完，我心一直揪着，紧握着她的手说：“妈，您可不敢再自己走了，您要知道，你已经八十八了，不是七十八、六十八了，您一定要听话。”老妈笑着说，“知道了，我还觉得我能走过去呢，以后不了。” 其实这话哥哥姐姐们和我对妈妈说过不只一次，老妈当时总是应承得挺好，可一到关键时候，老妈就会把我们的话忘掉。 近几个月，我亲历的妈妈摔跤就有两次。 一次大概在四月初的一个休息日，我看天气不错，和二姐推轮椅把老妈拉出去晒晒太阳，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回来后大家都挺累，我坐在椅子上休息，二姐坐在沙发上休息，老妈还找二姐要了剪刀，要自己剪帽子上的线头。我刚给手机充电，就听到“咚”的一声“巨响”，一看，是老妈摔到了地上，头还碰到了飘窗的石板上，虽然没流血，但已经肿起了包。原来是她用完剪刀想放到茶几上，放完觉得有点累，就想就近坐沙发上，结果沙发上放着她平时午睡时盖的被子，她坐的太靠边了，沙发边上没有支撑，她直接滑到地上，头还碰到窗台上，好在到医院做CT没内伤，但第二天那个肿包足足有鸡蛋大小。 再一次是儿子放假回来后，我们一家去看老妈，看完我们和老妈告别后准备走，二姐和保姆大姐送我们到门口，突然听到“口罩，哎呀”，又是“咚”地一声，再看，老妈又摔到了地上，眉角还出了很多血，估计是碰到了茶几上。原因是老妈看到我的口罩在沙发上没戴，提醒我没戴口罩，要自己去帮我拿，结果心有余而力不足。当时贴了创可贴，看了一会儿没再出血我们才走的，晚上9点多打我电话给二姐想问下情况，没人接，给保姆大姐打也没人接，我觉得可能是睡了，但又不放心，于是给二哥打电话，结果是，因为老妈伤口又出血了，上医院了，好在也没内伤，缝了几针。 母亲是一名家庭女，大半辈子就是为这个家做家务，招呼父亲和五个孩子日常生活起居。她总是为别人着想，从来不想麻烦别人，就好像这次摔跤她担心防盗门没关，不愿“吵醒”保姆大姐，即便已经坐倒在了地上，都没喊一声，一直等别人发现。也正是这个原因，十一年前，父亲去世半年后，她一个人在家做家务，踩着凳子从顶柜上取东西没站稳摔下来，都没给我们打电话，直到中午回家发现她的黑眼圈，她才和我们说了原因，也就是那次，造成脑出血，虽然经过数周在ICU的抢救捡回了一条命，还恢复到能基本自理，但当时就感觉老妈一下子老了十岁不止；而后便是一次又一次因看电视忘了火上坐的锅；再后来晚上癫痫发作，周期越来越近，持续时间越来越长；之前一直不愿雇保姆，说不习惯家里有个外人，在最后一次2019年年底癫痫发作持续4小时多后，她也不再坚持不雇保姆了。 十一年来，这些变化，无一不在提醒着我们，老妈已经越来越老了。我们兄弟姐妹几人虽然都在本地，虽然没有“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遗憾，但看着老妈的渐渐老去，又显得无能为力。作为儿子的我，只能是尽量每天抽时间去陪陪她，让她除了日常睡觉、吃饭、看电视，再多一个盼头。有时候因为有事去晚了，保姆大姐会说，老妈刚才还说呢，小儿子应该不会来，正准备睡觉呢。 如果说儿时的我们是由父母看着在跌跌撞撞中长大，那么可以说现在老母亲是用跌跌撞撞的方式和我们告别。如果说儿时，父母盼我们跌跌撞撞的时间短点，快点长大，而我，现在盼母亲跌跌撞撞的时间长点，慢点和我们告别。 秋天来了，天气凉爽了，老妈的食欲似乎好了点，人也精神了点。前两天晚上和二姐打发老妈睡觉，老妈开心地和我说，你哥怕我冷，给我送来了电暖器，也不知道是买的还是借的。我假装不开心，说，明明是我前天晚上送来的，怎么成我哥送的了啊，你是不是就见了我哥亲啊？老妈立马反应过来，笑着说，你看我都忘了，俺三儿买的我记成老大买的了。小时候也会说爸妈偏心这个偏心那个，那时候家里子女多，只有老爸一个人工作，我作为老小，总是穿哥哥们穿过的衣服，用哥哥姐姐们用过的学习用具，和同龄的孩子有不小差距，小时候不懂事，有时候想不开时就会认为父母偏心。而现在再说，已经完全是开玩笑，老妈记得什么忘了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只要她健健康康，还记得我们，能和我们聊聊天就好！因为只要老妈在，我就仍然可以是孩子。 重阳将至，祝愿天下所有老人健康长寿，晚年幸福！也愿尊老的传统美德代代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