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街走巷话龙门

云中马

高山青，溪水蓝。 龙门古镇位于杭州西南52公里的富春江南岸，是三国东吴大帝孙权后裔的聚居地；全镇现有7000多人， 90%以上孙姓。古镇四面皆山，大山头盘踞于西隅，龙门山崛起于东南，主峰杏梅尖海拔1067米，为富阳群山之冠。东汉名士严子陵曾来游玩，观山势异常，赞叹：“此地山青水秀，胜似吕梁龙门”，古镇因此得名。龙门山杏梅尖。 我们已多次去过龙门镇。第一次是路过，深秋，金黄的晚稻簇拥着古镇的牌坊。 镇边的晒谷场，晒着新收的稻谷、玉米。想买新米，来到镇口的一户农家，一边谈价过秤，一边惊奇地打量起农家住着的老宅。 第二年冬，和同事一起一大早登龙门山杏梅尖。下山，已下午四点多，饿极了，在山脚下的龙门客栈用晚餐。傍晚路经龙门镇外，请大家在车上休息，一个人第一次走进古镇。 街上很静，街灯昏暗。夜里还特别能感受到地气，就像山野清凉的微风。脚下是鹅卵石路面，两旁零星店铺已打烊，偶有行人。 街道越走越窄，又走一段，已分不清是街还是巷。夜色渐深，前面出现岔路，不敢走远，心有不甘地回头。 后来，龙门镇因是三国孙权故里，又有独特的明、清古建筑群，俨然成了“富春江-新安江-千岛湖”旅游线上的一个热门景点，游客越来越多。这次趁国庆假期，一家人前来，买门票，请导游，穿街走巷游古镇。入口处鲤鱼跳龙门砖雕。 孙氏祠堂孙权第二十六世孙孙劻名下分支的宗祠，初建于宋朝。 门前是清道光年间拔贡孙秉元立的旗杆。 正厅前为戏台和天井。 主体建筑余庆堂宏伟宽广，两侧山墙变化丰富。共三进，正厅面阔三间二弄，东西为廊屋，廊屋上挂左钟右鼓。正厅匾下，为一代英豪孙权的坐像。 正厅后，隔走廊与东西小天井为荫堂，荫堂面阔三间，安放祖先画像和牌位。龙门始祖孙劻（908－977）。 后为私塾。 余庆堂是龙门孙氏家族庆典、祭祀、商议宗族中大事的主要场所。天井内的青史石。 思源堂建于明代，三间二弄，中间天井，为明时典型的抬梁式构造。孙权第27世孙孙治所建。顾名思义，这是孙氏后裔饮水思源、怀念祖先的地方。内存放有上至皇帝下至孙氏65代孙的族谱。 春及堂建于明代，面阔三间二弄，前有天井与门楼。 工部（承恩堂） 建于明代，又称“冬官第”，为孙权第41世孙孙坤的后裔所建。工部为明朝时的六部之一，六部为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也分别叫天官、地官、春官、夏官、秋官、冬官。工部为冬官，故牌楼上有“冬官第”三字。 此工部，则和明朝侍郎孙坤有关，郑和下西洋的 “赤乌宝船” 就是由其负责督造。 出海“宝船”模型。 孙坤，明朝永乐初年工部清水吏司主事，督造巨舰八十余艘，立下功劳。 明哲堂建于明代，占地面积940平方米。孙权第四十一代孙，孙润玉房下的议事厅。梁柱结实，几乎无雕饰。 义门建于明代，为砖砌牌楼。第38世孙孙潮，经商有道，家资殷实，称他是“左脚踏银，右脚踏金”。他虽家财万贯，但粗衣淡饭，乐善好施。明嘉靖二十三年，龙门闹灾荒，他慷慨解囊，救济灾民，不仅代缴了全村皇粮，还以一千石稻谷救灾。知县将他的事迹呈报皇上，得到皇上的褒奖，被赠“义民”一匾，建义门牌楼。 千百年来，经孙权族人一代又一代的建造，从一个大家庭的聚居地，形成一个规模较大的集镇。古建筑群以孙氏宗祠为中心，共有明清厅堂103座，65座保存完好。另有砖砌牌楼3座和1座古塔，1座寺庙。建筑群上的木雕也十分精美。 导游带游客游门票上的景点，门票上打完6个空就结束了。除重点介绍的厅堂，还有居易堂、咸正堂、光裕堂、余荫堂、百步厅、子孙厅等，基本上就是厅堂游。 老街开始老街自由行。铺满鹅卵石的老街约400米长，比起前两次路过，街两旁的店铺已变了样，那时的店铺还依稀可见老招牌，小店里光线昏暗，高大厚实的木柜台上搁着旧式的算盘、盛着糖果的玻璃瓶、还有红红的酱坛、醋缸等。如今，这一切变成了一家家餐饮农家乐，和类似于小超市的杂货店铺。大概是国庆节日的关系，街上人来人往，沿街串挂着红灯笼。 街上或转弯的街角，有时还会有一些有趣的东东，比如吃的，最有名的当数孙权面筋、臭豆腐等。 街边遇到端着饭碗吃饭的老人。 遇见站在家门口的大黄狗，这时，狗的眼神和主人的眼神一致地望向一个挑着担过街的老人。 小巷街上太闹，往一条条迷宫般的小巷走。看小巷两边的老宅民居，能想到小镇往日的繁华。 巷两旁的建筑是“井”字形民居时，这小巷竖竖横横，直来横去。 巷两旁的建筑是“回”字形民居时，小巷兜着弯，弯来弯去。 有的巷将堂与堂、宅与宅连了起来，有的就是相通的门廊，有的小巷上还会有过街楼。 小巷中不时出现一个个有名或未名的台门。 我会好奇地探头张望，一排西窗，一树桂香，一丛芭蕉，一个劳作的身影。 更多的是一家家朴实的门厅，简陋的居家，高低杂乱的桌椅板凳，坛坛罐罐，还有在廊下四处堆放的农具。这和你在小巷偶尔会遇到一张朴实面孔一样，这里有古镇日常生活的真实内容。 小巷深深浅浅，从这头走向那头，有风，有阳光，有散落在四周的微笑。随意地向站在门口的狗摆摆手，向一枝探出墙外的凌霄花点点头，体会着小巷的味道。 龙门溪龙门古镇，有龙就有水。龙门溪穿镇而过，在镇北与剡溪呈丁字形交汇。 镇中间，街巷一侧，有或明或暗的水渠急急奔流。 鸭子在溪中嬉水，村妇在溪中洗洗涮涮。 到了南头，一潭池水映着古宅的倒影，这便是村后的砚池了。 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已留意过美食大红榜，德全记，龙门客栈，知鱼轩等。我们仍选择去米酒醇香，神仙鸡好吃的龙门客栈。 据族谱记载，从龙门始祖孙劻起，到1939年，孙氏已繁衍65世。古镇是耕读齐家之地，不但多状元、举人，细读孙氏大宗，春秋孙武、三国孙权、名医孙思邈、近代辛亥革命领袖孙中山赫然在列。富春江畔，龙门山下，龙门古镇，孙氏一门，豪杰辈出，回荡着一股股英雄气。 离开时，再看看先人挂像，大红朝服和头顶的冠带下，一张张布满风霜的脸，不就是我们熟识的生活在乡间的老人。目光停留在朝服胸前金线绣的盘龙，盯着这一条条金色的飞龙，眼前倏地出现了一幅古镇图画，缠绕的龙身就像是盘恒在镇中的龙溪和一条条街巷，光润的卵石就像是闪闪的龙鳞，飞腾的气势也像是今日崛起的古镇。这时，龙门古镇，在我眼前真的如游龙般活龙活现。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