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我知道北京“什刹海”这名字,始自读朱自清的散文《绿》。朱先生在文中大赞了一番梅雨潭的绿后写道:“我曾见过北京什刹海的绿杨,脱不了鹅黄的底子,似乎太淡了。”那时我没到过北京,以为什刹海的水不是绿色,而园中的绿杨是最引人注目的,所以朱先生用什刹海的绿杨来与梅雨潭潭水的绿作类比。今天到什刹海一游,彻底颠覆了我原先对朱先生文章的理解。原来什刹海的水一样绿得纯粹,绿得可爱,绿得醉人。与梅雨潭的绿有得一比。</p> <p class="ql-block"> 站在望海楼俯视什刹海,真个是“不尽沧波连太液,依然晴翠送遥山”。 如果说朱自清笔下的梅雨潭是一颗绿色宝石,那么什刹海便是一串绿宝石项链。什刹海是由前海后海和西海几个湖连结而成的水域。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湖水汪汪一碧。似琼浆,似玉液,又似一块无边的翡翠铺在天底下,绿得透明,绿得柔和,绿得亲切。蓝天倒映在水底,并不改变那绿的格调,白云倒映在水面,也不影响那绿的色泽。湖水在阳光的照射下虽泛着闪闪的磷光,但碧粼粼的轻波仍不减那绿的鲜润。</p><p class="ql-block"> 最艳丽的是湖中那大片大片的荷池。田田的荷叶,油油的,莹莹的。有的平铺水面,随碧波荡漾。有的挤出密层层的叶丛,像一把把绿色小伞,在轻风中摇曳生姿。更有那婷婷玉立的荷花,风姿绰约,美艳妩媚,在红日下碧水中甚是妖娆。</p><p class="ql-block"> 最壮观的是湖边的杨柳。什刹海沿岸是密密匝匝的杨柳,粗壮高大,树龄怕是要以百年计。朱先生当年看到的大概也是这些树吧。树高数十米,但枝条一律向下。那柳叶在夏日里已脱掉了鹅黄的底子,变得翠色欲流,将这片海天渲染得绿意盎然。那齐刷刷的垂条随风摆动,轻抚着湖水,绿杨与绿波交相辉映,一眼望不到尽头,煞是壮观。</p><p class="ql-block"> 还有一些别样的绿点缀在什刹海的画图中,给这片绿色的天地增添了厚重的人文情韵。那就是历史遗留下来的王宫古刹,廊桥亭榭,如恭王府,广化寺,望海楼,银锭桥。还有由明清时的官邸转为的名人故居,如宋庆龄故居,梅兰芳故居,郭沫若故居。那些绿色的琉璃瓦掩翳在绿树丛中。那绿色的雕龙画凤,那绿色的檐牙翘角,倒映在什刹海的绿水碧波里,将历史的故事穿插在现实的叙述中,给人以无限的遐思与联想。</p> <p class="ql-block"> 我被绿色的什刹海陶醉了。我遥视西海的神韵,我凝视前海的美色,我审视后海的灵动。我感动于上帝造就的这美如画图的什刹海……</p><p class="ql-block"> 我缓缓步下望海楼,但我不想离去,我依着银锭桥的石栏,继续欣赏着什刹海的韵味。</p><p class="ql-block"> 水面游来几只水禽。游人说是鸳鸯,纷纷将面包糕点撒向它们。我知道那不是鸳鸯,那是野鸭。它们或成双成对,或三五成群,在绿波上游戏。有时高兴起来,也拍着翅膀飞离水面,在空中兜上那么一小圈。</p><p class="ql-block"> 这时我想起了故乡黄金湖那些闹腾的野鸭。那里海阔天空,它们动辄远游高飞。这里的水面当然没有黄金湖那么辽阔浩邈,但这里的野鸭却享受着都市的富丽与繁华。</p> <p class="ql-block"> 最有趣的是水中的游鱼。有各种颜色的锦鲤,更多的是青色的草鱼。它们随意游动,不惧游人。浓密的水草绒绒软软,虽在一两米深处,仍清淅可辨,透着绿意,像一张软绵绵的绿毯铺在水底,在游鱼的穿梭中轻轻晃动。我想,它是什刹海游鱼的美食吗?不,它应是什刹海鱼儿美梦的温床。这时,一条硕大的青色鱼游到水边,是条草鱼,足有二十多斤吧。那游姿的从容,就像岸边游客一样悠闲,一样惬意。</p><p class="ql-block"> 我的思绪突然飞到百年前的桔子洲头。在那里曾有一位伟人用诗抒情,“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那时作者眼中的“万类”是不含人类的,作者笔下的万类自由是对未来世界的一种憧憬。而我眼前的美景,我眼前的世界,不就是这位伟人一百年前旳梦想吗!</p><p class="ql-block"> 我惊诧于什刹海的绿!</p><p class="ql-block"> 我陶醉于什刹海的绿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