葭山燕语

燕翼文摘

今天谈一谈读书。古人说：“至要莫如教子，至乐无如读书。”读书要读好书。所谓好书，就是经过几千年历史长河的洗礼，依然留存、淘汰不了的书。所以这些书一定有用，而且有大用。于是人们就把这些书称之为经典。
不是书离不开人，而是人离不开书。常常有人说我，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还读那些古书，真是不可思议，人要与时并进。你喜欢读，你自个儿读就行了，还要让别人也读，特别是小孩子，连大人都读不懂的书让孩子读，有用吗？我就问他，你所说的有用指的是什么？他们问我读这些书能变成钱吗？考大学考这些东西吗？能变成分数吗？我说你所说的有用指的如果就是这些？那么读经典确实是没有用的。读经典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明白事理。事有事理，物有物理，情有情理，道有道理。一个人知道了道理，就知道事如何做，物如何用，人如何做。你说这是不是用？我这样说下来，他不说话了。世界上有两种学问，一是改变外部世界，一是改变内心世界。在一定意义上，改变内心世界比改变外部世界更重要。同样的环境下，心境变了，环境也变了。这不是唯心主义。不同心境的几个人在同一个环境中，感受不同，认知不同，态度各异。这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因此明白道理是很重要的，只要道理明白了，时时有用，处处有用，事事有用。
要明白道理就得读经典，经典是载道的书。邪门歪道的书万万不可读。因此人们就得出了“读通经典一部，胜读杂书万卷”的结论。《近思录通解》第98页第74条，朱高正通觧说“书读的少，就无法将义理考校的精祥。因为学者是靠读书维持心志的，若放下一段时日，那么这段时日的德性涵养与修为就会有所懈怠。随时读书则神明不致外驰，清明之心便常在。反之，不读书，则此心鹜外，就算义理当前，也看不见。可见想使自己的德性修养日益精进，不能不读书。只有养成良好的读书习惯，才能使自己对义理的了解更为精当。尊德性，问道学，本是一体的两面，也只能籍由勤于读书，而使义理之心常能胜过利欲之心。” 这是张载全书中的话，我想这话不是凭空说出来的，一定是张载有感而发的。下面的75条也是张子的亲身感悟，细细玩味，很有味道。 我们接着再看张子怎么说？张子说：书须成诵，精思多在夜中或静坐得之。不记则思不起。但通贯大原后，书亦易记。所以观书者，释己之疑，明己之未达。每见、每知新益，则学进矣。有不疑处有疑方是进矣。
通解中张子这段话又有他自己的体悟：“书要读到熟习，令可成诵，朗朗上口，这样文义才能常留心中，随时可以思之再思，便能在夜晚或静坐时偶得其觧。如果不能成诵，就记不得，若有若无，那就无法深思，精思了。但读书如能思之至精，贯通书的基本思路，那么书也好记。因此，读书可先记而后思，也可先思而后记，思与记两者相依相成，不可或缺。所以读书的目的是要清除自己的疑惑，通晓自己尚未通达之处，每当发现又增益新知识，那就是学问有进步了。为学固然可以消除疑惑，但更可贵的是能在不疑处发现新疑惑，因为有疑方能深思，深思方能有得。能够在原来没有疑问的地方，发现新的疑问，这才是真正的进步。就如朱子所言：读书无疑者，须教有疑。有疑者，却要无疑，到这里方是长进。”

注意：上面所说的读书，指的就是读经典。不要逮住什么书都读。要知道人生是有限的，绝不可把有限的生命时间浪费到无用且有害的书上。叔本华说过：不要读畅销书。一时的畅销书往往会被文化的长河所淘汰。有的作家为了钱，粗制滥造了许多精神垃圾，用以毒害人们的心灵。因此一定要读好书。还有，读书要能成诵。就是要牢牢记在心里。只有记在心里才能成思。记不在心里，思不起来。思不起来，也就不会有得。整个读书的过程就是解惑的过程。从有疑到无疑，从无疑又发现新疑。在破疑中直到通达。这大概就是学问之道了。

韩海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