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衢州行记之（二）</p><p class="ql-block">仙霞关</p><p class="ql-block">2021年9月14日上午，天气，晴。</p><p class="ql-block">我们掐好时间，在第二班往江山班车过廿八都前，退了房，坐车往达坞。离开旅馆前，房东告诉我去仙霞关，有两条路，一条坐车到达坞，步行到龙井，穿越仙霞岭四关，另一条坐车到保安，步行2公里或另打车仙霞岭第一关山下。</p><p class="ql-block">达坞村下车，高高的高速公路桥从峡口上空穿过，沿溪溯行至龙井村。龙井村是一个小山村，只有三十多户人家，和杭州西湖龙井一样，这里也以茶闻名，只是名气没有西湖龙井那么大。村中遗有土墙屋，溪水环村过，溪上有石拱桥，名仙霞桥，是仙霞古道的必经之路，和仙霞古道（龙井段）同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过仙霞桥一边有小竿岭古道往廿八都，不过桥一边有仙霞岭古道往仙霞关。</p> <p class="ql-block">往仙霞关，沿路多茶园竹林，茶色青青，竹林绿绿，过古道路亭，沿路荒草渐生，路上遇砍竹农民，问：“到四关还要多远？”“不远，几百米就到了”农民回答。古道初始不陡，渐行渐陡，转过几弯后，转出第四关，全关用毛石和条石筑成，关门拱形，门顶设井栏通天，可从下往下攻击，加强关门的守卫能力，关门设计和我之前见过的关隘不同，多了门顶井栏。从关门前望进去，门若两重，登关而立，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关墙关门上青苔藤草遍生，关门里的苔色苍黄，蓦然有肃杀气。关后有古炮台旧址、操场坪旧址，炮台为国民党防红军进入浙江所修，这样的炮台江山县有44座，仙霞关有6座。操场坪相传为黄巢练兵地，现垦为茶园，不复当年模样。四关遇一人，言从一关而来，我问：三关还有多远。答：三关挨着二关，在古道垭口两侧，都不远了。他问我们，四关之下还有什么。我说四关下有一路亭，山下有龙井村，可从龙井村出去，坐车回。他说自己车停在那边山下，于是便与我们同行。</p> <p class="ql-block">到三关，三关关隘城墙略比四关窄，规制相同，关前险，关后平夷，关后几十米有关顶路亭，即仙霞岭最高处之垭口，路从亭中过，亭旁山坪是茶园。</p> <p class="ql-block">下至二关，游客先返。二关是仙霞四关中最险处，关长不到五米，关后有率性斋旧址、甘泉，率性斋是戴笠为美军少将梅尔斯建的别墅。甘泉泉水清澈，味甘甜清凉，终年不涸，仙霞岭古时称古泉山、泉岭山、保泉山，相传由此得名。</p> <p class="ql-block">二关住下，山路陡曲，半道中有观音阁、关帝庙、天衢楼等建筑。关帝庙始建于宋代，康熙十六年（1677）毁，十七年总督李之芳倡募重建，1942年毁于日军炮火，现存为2004年重建，庙门联：“天地合其德，日月合其明，四时合其序，智者勇者圣者，欤纵之将圣；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忠矣清矣仁矣，夫何事于仁。”</p> <p class="ql-block">关帝庙下有“东南锁钥”碑，其下岔两道，左往双宝树，右下往黄巢雕像、碑廊，两道在萧萧亭会合，我们择左行。</p> <p class="ql-block">黄巢雕像高2.6米，基座正面镌黄巢生平，其旁有黄巢不第后赋菊花诗：“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黄巢形象跃于此诗。仙霞岭古道源于黄巢引兵取道仙霞岭，“刊山开道”数百里入闽，宁乾道八年，史浩“募夫甃路”，此后经历代修葺，仙霞关岭遂成“东南锁钥”、“入闽咽喉”军事战略重地。</p> <p class="ql-block">碑廓长50米，刻宋元明清文人名士过仙霞岭所留诗文，有南宋状元黄公度五律《仙霞道中阻雨》，朱熹七绝《仙霞岭》，明代曹溶五言古风《仙霞关》，清代周亮工七绝《仙霞岭》等，再现古诗之路风采，长廊中，即可休息，又能赏诗。</p><p class="ql-block">碑廊下有两棵210年枫香树，一左一右，挺立于道旁，树色青青。</p> <p class="ql-block">到萧萧亭小坐，萧萧亭取郑板桥咏竹诗：“衙斋卧听萧萧竹，疑是民间疾苦声。些小吾曹州县吏，一枝一叶总关情（《墨竹图题诗》）。”郑板桥喜欢画竹、咏竹，有咏竹诗几十首，坐在亭中，听萧萧竹声，竹之正直有节亦人也。</p> <p class="ql-block">出亭下，山谷窄处见第一关，与其中三关营造结构相同，只是关墙更高更宽，关墙长20米，高7米，关前有“仙霞关”立碑及简介。仙霞关为我国四大古关口之一，以前只听说过它的险要，现在亲临其境，站在关上，看墙垛、关门、不禁嘘唏感慨不已。</p> <p class="ql-block">仙霞岭古道全长100余公里，北起浙江江山，南至福建浦城，中有窑岭、仙霞岭、茶岭、小竿岭、枫岭(大竿岭)、梨岭(五显岭)等险隘，合称仙霞六岭，仙霞岭最为险峻，古道以碎石砌台级，历五公里五关，二十四曲，现第五关已毁，尚存四道关门，东北和西南各两关。</p> <p class="ql-block">出关，沿溪路下山，溪上有“落马桥”，为“浙赣会战”仙霞岭战役日军大佐落马毙命处。此次战役日军出动了7000余人和飞机大炮，还使用大量毒瓦斯弹，国军105师凭关据守，激战六日后，日军突破国军二道防线，直指二关，国军将士以少击多，英勇奋战，誓死坚守陆地，不退半步，十日后，国军以牺牲半百的代价歼敌千余，取得战役胜利，观音阁、关帝庙在此役中毁于战火，可恨的日本鬼子，在败退之际还放火烧了保安街。</p> <p class="ql-block">路上空无一人，沿途稻田金黄，过三岔坞、天一祥寺到保安村，保安村为乡政府驻地，村中有戴笠故居、祖居、军统两少将张冠夫旧居、毛钟书旧居，“中美抗战纪念馆”等，我们只参观了“中美抗战纪念馆”、戴笠故居，即坐车往江山火站，转车往衢州，途中得两绝，诗一《仙霞岭》：“仙霞道上万重山，山岭重重征路艰。二百里途闽浙道，刊山伐木垒雄关。”诗二《仙霞关》：“古泉岭上四重关，一路行来不怕艰。荒草苔痕催岁月，硝烟远去白云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