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往事:刨粪

禹辛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40, 8, 0); font-size:20px; background-color:rgb(241, 243, 249);">1968年9月初中毕业,我和同学们随同全国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大潮,在红旗招展、锣鼓喧天的热烈欢送下,激情满怀地到本溪县兰河峪公社兰河峪大队前队,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b><b style="font-size:20px;">回首53年前的桩桩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唯有刨粪让我记忆犹新,终身难忘。</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题记</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图:下乡务农</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1968年10月13日,我响应毛主席“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号召,跟随全国知识青年到农村上山下乡的热潮,奔赴农村这个广阔天地。</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们本溪市第一中学初一四班的十几名十六七岁的男女同学,背上行囊,在学校领导和家人的欢送下,在本溪市站前火车站乘坐通往田师傅的火车到达南甸车站,又乘坐兰河峪公社派来的几辆马车,随着车老板扬鞭一声吆喝,我们颠簸在蜿蜒曲折的战备公路上,同学们一个个兴高采烈。</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放眼望去,远处崇山峻岭,绿树葱葱,道路两旁稻谷飘香,一片丰收的景象。“我们走在大路上,意气风发斗志昂扬……”,“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一路高歌、欢声笑语,我们一个个憧憬着到农村与贫下中农相结合,战天斗地的美好前景,不知不觉就到了本溪县兰河峪公社驻地。</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图:青年点</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只见公社驻地锣鼓喧天,社员们载歌载舞,“热烈欢迎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红色条幅高高的挂在公路旁,看到这热烈欢迎的场面,同学们热血沸腾。我们一边背着行李,一边嬉笑着,来到兰河峪大队前队,从此有了一个新的名字——“知识青年”。</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进入村庄,空气中弥漫着牛羊粪便和泔水缸的混浊气味,远处不时传来“哞……咩……”的牛羊叫声,还不时传来狗吠声,村子里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围观着我们这些城里来的知识青年。</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兰河峪大队早已为我们在生产队马圈附近新盖了一栋平房,一进门是厨房,左侧是男生宿舍,右侧是我们女生宿舍,我们第一顿饭是用糟糠和野菜熬成的“忆苦思甜”粥,每天早饭前我们都要跳“忠字舞”。</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紧张忙碌的秋收结束后,很快进入冬季,那时的兰河峪农村,冬季天气嘎嘎冷。庄稼已经收割晾晒入仓了,大地里就没有什么农活了,一般情况下只能在家闲待着,农民普遍管这一时期叫“猫冬”。那个时候男青年经常聚在一起玩玩扑克纸牌,妇女们三五成群在一起,张家长李家短唠闲磕。</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兰河峪周围是大山,冬季北风呼啸,吹起地面的积雪满天飞,天寒地冻,北风如刀,就是这样的天气,生产队要求农闲变农忙,坚决杜绝“猫冬”意识,要求天天“战天斗地”,其乐无穷。于是我们知青和社员一起投入到艰巨的“刨粪”任务中。</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种地不上粪,等于瞎胡混。那个年月基本没有化肥,农民种地机械化程度也非常低,还是原始耕作,种庄稼都是用农家肥。</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现实来看,农家粪肥中不仅含有十分丰富的有机质和较为全面的各类营养元素,而且农家粪肥具有分解释放缓慢、肥效稳定长久的优势,同时施入到土壤中也能够好的被农作物所吸收利用。</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可以说农家肥不论是对土壤改良还是对作物生长增收都有非常大的益处,我国农业上向来也有“粪多则肥多,肥多则田沃、田沃则谷多”的农业谚语。</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们刨粪的那些粪堆是上一年秋天配制的。这是事先将猪、牛等粪便与一定比例的土搅拌在一起,形成一个大粪堆,让畜禽粪便经微生物发酵后,粪的臭味完全消除,粪中的有害病毒、细菌、寄生虫及虫卵等全部被杀死,变成可直接施用于农作物的生物菌肥有机肥,能够加大肥力。</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刨粪这个活特别累人,对我们这些从小生长在城市的一代人是一个严峻的考验。经过一个冬天的严寒,大粪堆冻得坚如磐石,必须用镐尖刨。</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们刨粪不会方法,只会卯足力气刨向粪堆,一刨一个白点,几镐下去,粪堆纹丝不动,一块也没刨下来,两只胳膊已经酸痛,握镐的双手也已经力不从心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知青们谁也没干过这种力气活,没几下,就都觉得腰酸、背疼、腿抽筋,手里的刨粪镐变得有千斤重了。越是这样,动作越大,嘴也张得越大,崩飞的粪渣溅到脸上化成粪水,直到现在我都忘不了带粪的冰碴飞进嘴里的那种怪味。</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们这些知青是东一镐西一镐,费了好大劲儿,累得够呛,也刨不下一块粪来。后来,我们就学着社员们的样子,逐步掌握了刨粪的方法。说起来好像挺轻松,其实刨粪绝不是一件轻巧活儿,它是力量与方法的巧妙结合。</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尽管天寒地冻,我们和社员都甩开了棉袄、棉帽子,可仍然是汗流浃背,裤裆里都湿呼呼的,当时社会上流传着很时髦的口号:“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实际看来,我们是:“与粪斗,其乐无穷啊”!也不知道“乐”在哪里?</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们再看青年社员抡稿先在粪堆下面刨了起来,一会儿功夫,粪堆下边被刨出一个深洞,然后又在上面刨,不一会儿,一大块粪土就连震带刨下来了。原来刨粪也有技巧啊!</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抢过铁镐,运足了劲,向粪堆下边刨去,一镐头下去,震得虎口发麻,没刨下几块就累得不行了。我们知青只干了一天,个个手掌上的虎口就震裂了,手上也布满了血泡。我们连续干了两天,都干不动了,第二天清晨都趴在炕上,浑身酸痛彻底“趴窝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们在刨粪休息的时候,知青们一个个瘫坐在地上,一个个耷拉着脑袋,没精打采的样子。再看村民们可热闹开了,会抽烟的拿出了烟末自己卷烟的、还有拿出8分钱一盒的没有任何商标,最便宜的“白条”烟吸上了,一个个吞云吐雾,当上了“烟神”。</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也有已婚男女打情骂俏,互相打趣的,有一个泼辣的妇女人称“刘大烟袋”,与一个好撩闲的中年瘦弱男人斗嘴玩,言语间泼辣女人吃了亏,现场的男男女女都捧腹大笑,瞬间“泼辣女人”没了面子,只见这个女人一下子向那个男人扑了上去,把男人压在身下一顿抽,并大声嚷嚷着:“让你欺负老娘,尝尝老娘的厉害!”,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窘况,这个男人只好灰溜溜挣脱,狼狈地跑掉了,又惹来一阵哄堂大笑!</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知青岁月是艰苦的,也是锻炼人的,而“刨粪”只不过是那段艰苦岁月里的一段小插曲。往事如烟,过眼云烟,一晃50多年过去了,而记忆中当年的那些人和事,总能唤醒我内心深处沉睡已久的青春记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b></p> 作  者  简  介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汪雨欣(网名:禹辛)</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出身于军人家庭,1968年初中毕业,“上山下乡”到本溪县兰河峪公社;1969年应征入伍,服役于北京总后勤部281部队1大队;1973年退役,分配到本溪钢铁公司从事管理工作,2012年退休。</b></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