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有呼吸，文章才能鲜活

汐止水

开始画画后，就鲜少写作，每日早晚安倒是没有落下，不过，都是用的以前的一些素材。又或许，是写作遇上了瓶颈，才开始画画的，好像腻歪了那些随笔散文、心情日记，自古以来伟大的作品，从来是颠沛流离、悲欢离合，硕大的时代背景，鲜明的人物风格，曲折离奇的故事，发人深省的思考。

谁会关心一个小人物的生活呢？谁会把光阴浪费在一个小人物的碎碎念里呢？谁会在意一个小人物笔触下的岁月呢？

我每一次停笔，都是因为找不到写作的意义了，一遍遍质疑初心，一遍遍重回故里，生活就这样迂回前行。

好在，每一次停驻，都是暂且，我知道，不管隔多久，我都还是会重拾笔墨。就像小时候抓阄，恰好抓了一瓶墨水，一盒火柴。生命中一定有一些与生俱来的东西，在冥冥中指引你，一点点靠近，一步步前行。

十年前，我还在写爱情小说，那个时候，想把生命中求而不得的好比爱情、好比冒险，都在创作的过程中一一呈现。但我不是个好的写手，我眼里只有男女主，其他的角色轻描淡写得甚至没有性格。读了《红楼梦》，大抵是再也不敢落笔“故事”，曹雪芹对笔下人物的悲悯与观照，让人叹服。

十年后，我落笔散文，虽然被人耻笑“只懂风花雪月”“写散文没有任何意义”，却还是固执己见，我想把自己遇见的人间美好诉诸笔下，或如画风景，或温暖小事，或诗词经文，或平淡生活。没有人在意小人物的生活，但我觉得他们也值得被记录。人间值得，因为他有爱，有温暖。《小妇人》里一句“记录下来，便有意义了”，它适时拯救了我的迷茫与焦虑，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风花雪月”里浮浮沉沉，嘴角总溢满微笑。

是从哪一刻开始又迷茫了呢？

应该是被束缚住脚步，不能远行，不能见山河辽阔时吧。笔下的一切都在重复，心境在重复，文字也在重复，我受不了写无意义的东西，浪费来读我文字的人宝贵的时间；我厌倦了以文笔的美好掩盖思维的枯竭，如果美好却空洞，那与谎言无异。

生命应该是鲜活的，文字亦然。每个人执笔都有他的初衷，落笔都有他的风韵，成文都有他的信仰。与其逼迫自己咬文嚼字，拾荒从前，不如暂且搁笔，暂时休憩。心灵需要喘息，心境方得澄明，文字才有呼吸，文章才能鲜活。不论我是在记录还是唠叨，它都还是有灵魂的。

这大抵，是我迷茫许久以来，落笔最得心应手的一次，毕竟，文章本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