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时至仲秋,天气仍异常的炎热,超乎以往,没有秋意下的那许温情脉脉,头枕雨丝霏霏,聆听泫雅风声,去惬意地享受秋风轻拂时的那缕清凉,清爽。去品赏秋色,品味秋色下的温韵,还有秋色下那许淡雅的清心。而此时的天气,确令人惊疑,作祟似的,其炙热还像三伏。彷如一团团扑不灭的火,在空中燃烧,火星溅起,热浪汹涌地扑来,顿时空气被燎的滚烫滚烫。</p><p class="ql-block"> 当你在旷地上行走,湿漉漉的汗水浸着后背,那阵不爽,那无所适从,莫名的烦躁与不安,会不经意的向你袭来。</p><p class="ql-block"> 原以为前几次的台风,泼下来的那一场场秋雨,天气变的凉爽,误以为秋凉来了,秋燥揠旗息鼓。哪知,随后的时间,因没台风踪迹,缺了台风过境,少了淅沥沥的秋雨,天气又折回到了盛夏。温度在节节攀升,如同三伏,那酷暑难耐时的感觉,那炙热的情景,又如影随形,像被不祥物死死的附着,抵死相缠。</p> <p class="ql-block"> 兴许是受天气的影响,心情有些浮躁,但我清醒地认知到,季节走到中秋,尽管有些炙热,还在张牙舞爪,极尽疯狂,或许那只是回光返照时的那抺瞬间璀璨。那残存下的秋色,终会噎泣哀叹,叹息秋光转瞬即逝,秋色不再。我曾想人生不过百年,亦如秋色,生命极为短暂。有落寂,也有璀璨,有大喜,也有大悲,有风光无限,也有郁郁寡欢,而更多的却是无奈。是碌碌无为默默的度过一生,还是风生水起,很荣光的从辉煌中过来,或许不同的经历,不同的人生,际遇不同,认知不同,自有不同的答案。</p> <p class="ql-block"> 退休后的这些年,当年这些下乡的知青,陆续的走了些,有曾经的至交,也有似曾熟悉,但交往不多的他们。在这些人当中,不管是谁,他们的去世,或多或少,都会让我滋生出,一许淡淡的忧愁。</p><p class="ql-block"> 人的情感,是来自内心深处的那许感知,正如法国阿尔封斯:都德的短篇小说《最后一课》所记录的,韩麦尔先生在听到教堂的钟声敲响十二下,祈祷的钟声也响了,窗外又传来普鲁士土兵的收操号声,即意味着该下课了,他脸色惨白,从来没觉得自已有这么高大过,“我的朋友啊,”他说“我一一我一一”他哽住了,他说不下去了,他转身朝着黑板,用尽力量,用粉笔写下几个大字,“法兰西万岁”韩麦尔先生的爱国情感是来自他内心的感知,普法战争法国战败,法国阿尔萨斯省一所小学校面临关闭,因规定学校不准教法语,要教德语,韩麦尔先生为失去自已国家语言,而感到愤慨,感到悲哀。他的情感迸发,大声的疾与呼,不要忘记法语,那是世界上最美好的语言。他的愤懑与不甘,皆发自内心深处,沉积于心里的那股潜流。涌动的潜流,在激愤时不受管控地爆发,那浓浓爱国情感,以及蕴藏在內心深处的痛苦与呐喊。</p> <p class="ql-block"> 每每想到这,想到身边的人和事,想到绝大多数的人则大多来自基层,其见识见地都是源自于普通人的知性层面,没有升华到小说人物,韩麦尔先生那许崇高的境界。当然这其中不乏有佼佼者,也不乏泛泛之辈。有张扬的,也有低调的。张扬的哪怕只要有那么一点微弱的星光,都会像萤火虫样,振动着双翅去使劲地扑闪,使丁点亮的光瞬间能放大若干倍,让光束愈发凸显,显得得格外璀璨,令人惊羡。</p><p class="ql-block"> 张扬与低调,内敛与浮滑,即便是性格使然,也与个人的素养有着密切的关系,当然也与家庭背景,社会环境,有着极大的关联。在众多的人群中,张扬的也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个别,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社会本就是包容的,共体与个体,不同的性格,不同的思想,不同的为人处事,双方见解不同,认识不同,做到求同存异下的尽量包容,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而现实上,绝大多数的还是那些脚踏实地埋头苦干,沉稳内敛不善夸夸其谈的人。他们的朴实,他们的兢兢业业,却又默默无闻,他们的所做所为,无所谓风光,无所贪图,这才是当今社会的主流。</p><p class="ql-block"> 鲁迅在《中国人失掉自信力了吗》曾说“我们从古以来,就有埋头苦干的人,有拼命硬干的人,有为民请命的人,有舍身求法的人……虽是等于为帝王将相作谱的所谓“正史”,也往往掩不住他们的光耀,这就是中国的脊梁。”</p><p class="ql-block"> 在浩瀚的历史长河中,不乏有“众人皆醉我独醒,举世浑浊我独清,”遂投汨罗江的屈原。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踏上刺秦不归路的荆轲。有不肯过江东的项羽,有“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抗金民族英雄岳飞。有“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在民族气节上高昂头颅,不愿俯首称臣的文天祥。当然,也有为民请命的,舍身变法的,也有“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封建帝王。更有“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虎门焚鸦片,不惧强权的林则徐。</p><p class="ql-block">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历史上有多少像顾炎武这样的文人学者,撰文疾书喚醒沉睡的国人,在民族危亡面前,奔走呼号,救亡图存。有多少中华民族的优秀儿女,在抵御外侮,抗击外来侵略上,前赴后继,浴血疆场。</p><p class="ql-block"> 我以我血荐轩辕,慷慨从容上断台。一部部慷慨悲歌,悲壮泣血的历史,不乏铁血男儿以他们的赤诚,他们的悲情,悲壮,去从容写就。</p><p class="ql-block"> “出门投止思张俭,忍死须臾待杜根,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历史上正因有了维新变法的谭嗣同,有了这些不畏生死,以热血警策国人的先贤,先烈,有了他们的热血忠魂,才有了挺直的中国脊梁,才有了民族的希望。</p><p class="ql-block"> 几千年以来,历史风云推动演绎着古老的华夏历史,历经风霜苦雨,饱经灾难深重,从苦难中走过来的中华民族,始终挺直着脊梁,不屈不挠,众志成城的抵御外侮,抗击侵略,留下许多可歌可泣,荡气回肠的英雄史诗。这就是华夏民族几千年以来沿袭下的浩瀚历史,一部厚重的民族史。</p> <p class="ql-block"> 此时我伫在窗前,仍在静静的沉思,两眼默默地瞅着窗外,感觉太阳虽然西斜,室外气温仍然很高,炙热的空气还在滋滋地生烟,白炽的阳光从阳台上投射过来,光束还是那么耀眼,那么的火辣。多少年了,多少个中秋,都不像今年,竟如此的炎热,看上去依然是夏天。</p><p class="ql-block"> 想到这,突兀我想起那年的中秋,想起清风除除,天气爽朗的时侯,正是这样的时节,父亲他匆匆地赶过来,因我好久没回家,他不放心过来看看。那时父亲已经老了,斑白的头发没掺杂一根青丝,他嫌白发有碍观瞻,索性剪个干净,晃着光头进进出出的,感觉精气神上好些。父亲的腿脚看似还利索,爬上爬下除稍有些气喘外,余下还没多大问题。尽管眉眼间老了,但与同龄的老人相比,似乎要年轻许多。</p><p class="ql-block"> 父亲个头很高,高我不少,老远就能看到他的矍铄身影。母亲说父亲年轻时穿着很讲究,裤子稍有皱折就要用熨斗熨平整,工作衣服经常換洗,很注重细节,注重形像,一种清爽整洁的感觉,接触时就能清晰感觉的到。</p><p class="ql-block"> 父亲性格急躁,说要办的事,他即刻就办,雷厉风行的,不会拖拖拉拉。平时言语不多,即使求人办事,说行则行,若不行,转背就走不再多言。母亲常说父亲这辈子很耿直,因性格使然,他从不媚俗,不善逢迎,不会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率性而为很吃亏。</p><p class="ql-block"> 母亲偶尔曾在我面前絮叨过,絮叨父亲的过往,絮叨某些鲜为人知的事。</p><p class="ql-block"> 那是一九四六年父亲从重庆下来,奉命去武汉筹办汽车修理厂。因抗战时父亲就一直在西南运输处工作,辗转西南几省,有时要随车跟着颠跛去滇缅。当时一千多台美国道奇货车,川流不息地运送抗战物资,穿梭在川黔滇缅公路上。战时那道蜿蜒盘旋的云贵公路,许多路段都是临时修建的,路况很差,运输途中汽车的故障极多,维修量大。维修车辆陆陆续续地进厂后,后面就紧紧地催着,人忙得连轴转,很少有休息。</p><p class="ql-block"> 直至抗战胜利后,那番忙碌才有所纾缓,接着又奉命赴武汉去筹建新厂。</p> <p class="ql-block"> 在初始的那几年,筹建工作并不顺利,自内战爆发后,资金很难到位,筹建很缓慢,乃至父亲得以闲睱,时间上也比较宽裕。</p><p class="ql-block"> 当时选址在汉口王家墩,紧邻国民党空军机场,旷久下,父亲与机场关系很熟,他们了解父亲的过去,知道他钳工技术及机械维修水平,所以飞机出现故障,总会派车来接父亲前去查巡检修,常来常往的,仿佛成了机场的人,成了编外人员。</p><p class="ql-block"> 随着国民党在战场上节节失利,战况急转直下,国民党在大陆的统治即将崩溃,撤离前,计划将机场设施迁至台湾,大批飞机相继飞抵台湾。临走时,机场曾多次派人登门,游说父亲携家眷去台湾,父亲不为所动,籍以不愿背井离乡,客死他乡为由,搪塞推脱过去,从而一次又一次地拒绝了对方。</p><p class="ql-block"> 父亲在世时,就这事我曾问过他“机场即然动员你去,那为何要拒绝,为何说不去。”父亲沉默了一阵,很认真地回答“我为什么要去,国民党把大陆都搞得一团糟,到台湾就能搞好。我根在这里,故土在这里,祖宗的坟茔葬在这里,哪个愿意别离故土,埋骨他乡。”父亲的肺腑之言,道出了他的内心的真实想法,他厌恶国民党在大陆的统治,眷念养育他的这方故土,不愿抛舍,不愿离弃,坚守自已的底线,从不动摇。</p><p class="ql-block"> 在那个旧的时代,他洁身自好,从不参加任何社团组织,不受诱惑,不介入,不理会。尽管三十年代初,他的薪水就高达四块银圆一天,但他始终认为凭技艺吃饭,少说话多做亊,不问时势,走到哪都有立足之地,都能活下来。但解放后他像更換了个人似的,前后变化很大,背离了过去他固有的做法。他曾是建国时期,田心机厂最早批次发展的党员,后担任车间工会主席,调度,曾代表工厂出席过全国铁路工会代表大会,当然也获过很多殊荣。对于他生前的前后变化,背弃过去的想法,这类似的问题我曾思索过。但我从没问过他,也不好去问。我想这或许是不同时期,有他不同时期的坚持及坚守。</p><p class="ql-block"> 但就是这大批极其平常,极其普通的人,他们辛勤工作,默默地付出,脚踏实地拼命苦干,正因有了这批人,如鲁迅所说,这才是中国的脊梁,中国的希望。</p> <p class="ql-block"> 这时黄昏已悄悄地降临,我中止了遐想,看着熹微时的那许光束,从窗户内柔柔地投射进来,天色似乎暗淡了些。夕阳西下,一抺落日余辉,轻轻地熏染了黄昏时的那片色彩。日落时的景色,那轮又大又圆的金色光晕,辉映了黄昏时的这许暗淡,透过窗户,我惊喜地看到了日落时的那刻瞬间辉煌。</p><p class="ql-block"> 一缕缕轻风拂来,树叶簌簌的洒落,轻舞飞扬,随风飘逸。风轻柔的贴在脸颊,滑过时,脸颊似乎触及到一丝柔滑,一许轻爽。虽说还有些燥热,但轻风拂过时的那许凉爽,季节性的那抹秋色,那秋意,还是很明显感觉的到。</p><p class="ql-block"> 今日云景好,水绿秋山明。</p><p class="ql-block"> 却道天凉好个秋。</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21年10月10日:写于印象华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