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的昔与今 文/无声

黄。tatrium

<p class="ql-block">  我的祖宅,在我始迁祖绍武公200多年前定居的白水乡(柿子乡)中坪的土溪,小地名作坊头</p> <p class="ql-block">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大生产时期,光我们一个生产队就有200多人口,农作时人们都集中在一起劳动,我家经常是人们集中小憩的地方。再加上我家门前是上白岩,韩家河坝,小扎坪一带若干生产队的老百姓去村公所开会、办事、购物的必经之路,人们又称我家住宅的小地名为大环路。由因我母亲的天性是热情好客,凡是路过我家门前的人都可驻足进屋找杯茶喝。虽说是农家小屋,用门庭若市来形容我家当年的情景并不夸张。除此之外,还有远方亲朋好友的来访。《增广贤文》说:“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我家虽然不算富裕,但那些远方亲朋好友无疑是要走动的。我记得邻居钱朝柱之妻胡光秀看到我们家常年都有亲朋好友走动,她经常和我妈说的一句话是“客走旺家门”。在那个年代和那种环境下,用“旺家门”来比喻我们家应该是很贴切的。</p><p class="ql-block"> 然而,四十多年后的今天,再回到我家老宅时,过去的热闹景象已变成一片废墟。仅有片片瓦砾和石块散落在荒草之间,废墟意味着的是我及我的家人已与那个地方远别,不禁让人寒心。那废墟是我家几代人的根基,它勾幻起我的童年和少年。废墟就像是当年的课本,我把平面的事情读成立体,我们兄弟姐妹都是从那废墟中走出我们每个人的生命历程的。每当我走到那里,我就会思绪万千,就会想到儿时天真烂漫的情景,我一个人会在那里痴痴地待上很久,很久,幻想着那废墟若能再变成当年的七柱三间瓦房,远方的亲朋好友再汇集到那里,父母亲,兄弟姐妹、妻子、儿女汇集一堂,那种欢快的场面再重新展现该有多好啊!</p> <p class="ql-block"> 我曾记得儿时的我,在晚间万里无云时,最喜欢在门前的坝内数天上的星星。母亲曾对我说,天上的星星你数不清,它是经常变化的,地上多一个人,天上就多一颗星。我不知道母亲这种说法有什么依据,她把我们每个人与天上的星星联系在一起,似乎我们每个人都是上帝安排好的,我们的档案在天上。如今那个曾有200多人口的生产队,只剩下常住人口几十人,其余的人不是工作在外,就是外出打工或迁居异地。在这以后的岁月里我没再去数天上的星星。那个地方的人口减少了,天上的星星是否也减少了。</p><p class="ql-block"> 但有一个事实倒是看得很清楚,便是那个地方少一个人,地上会多一颗树,那里多一个人,地上就会少一颗树。在大农业,大生产的年代、人们都集中在那一片土地上,基本靠广种薄收,刀耕火种求生存,整个区域内基本没有象样的林木,有的仅是一些草丛和灌木而也。如今人口大幅度减少,国家又出台天然林保护和退耕还林等相关政策,当我再次走回我的故土时,展现在我眼帘的是一片片茂密的林木。2007年夏季,县委书记成联远专程约我和他一起到我老家走一趟。到我老家后,成联远发出的第一句感叹是:“哦,这地方山青水秀,景色不错,生态保护很好”。他接着说的第二句话是:“在这里出一个县处级干部也不容易”。这第二句话当然是对我说的。</p><p class="ql-block"> 如今,当我走到我老宅的废墟处时,如果说还有什么对我有一点点慰籍的话,那就是展现在眼前的一片片林木了。</p><p class="ql-block"> 一颗小树长成大树,必有深深扎于大地的根,有根是自豪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