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寒露已过,冷风日盛。又到了添衣加裳时候。御寒保嗳是衣裳最初的用处,继之加以遮羞蔽丑的功能,而现在的衣裳则更多是为体现个性和彰显身份尊贵的象征。衣裳于人尤如动物之皮,须臾不可离。正如《诗经·鄘风·相鼠》“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看那老鼠还有皮,做人怎能不懂礼仪。做人如果不讲礼仪,不如早早就死去。这里的“鼠皮”喻意“人衣”,人的衣着与必须身份相适应,这是周礼当中最基本的礼仪要求。这一点从《诗经·郑风·缁衣》中可以看出来:“缁衣之宜兮,敝、予又改为兮。适子之馆兮,还、予授子之粲兮。”看那黑色官服多么得体,如果破了我要为你新作一件。这样才与你在官府的地位相适应,晚上回来我还要捧上精美丰盛的餐食。由此可见,用外在的衣物彰显官员特殊身份的陋习,在我国古以有之。虽然对于“锦绣其外,败絮其中”之人,历来被有识之士嗤之以鼻,但世人却对着官服之人趋之若鹜以为楷模。李斯虽然被诛,但其提出的“以吏为师,以法为教”的治国之策却被历代统治者奉之为圭臬,以官员为百姓学习楷模的理念深入人心,其中也包括模仿官员的穿着。</p><p class="ql-block">在《诗经》中以衣服为标题和内容的诗有十余首。其中大多借以讽刺统治者表里不一,碌碌无为。下面以三首标题同为《羔裘》的诗为例,来看看在当时人的眼里心里是怎样看待和评价这些衣着光鲜官员的老百姓是否真的被他们的表面形象所欺骗?是否真的把他们当作自己学习的楷模?</p><p class="ql-block">一、《桧风、羔裘》</p><p class="ql-block">羔裘逍遥,狐裘以朝。岂不尔思?劳心忉忉。</p><p class="ql-block">羔裘翱翔,狐裘在堂。岂不尔思?我心忧伤。</p><p class="ql-block">羔裘如膏,日出有曜。岂不尔思?中心是悼。</p><p class="ql-block">按朱熹《诗集传》之说:“缁衣羔裘,诸侯之朝服也,锦衣狐裘朝天子之服也。”由此可知,这首诗描写的对象是桧国的国君。桧国作为一个小国,周围众强林立。国君却不知居安思危毫无防范,不思进取游手好闲最终被郑国所灭。这首诗就是以一个臣子的口吻告诫国君:不能穿着国君的衣服,坐着国君的宝座,却不思考国政无所事事,想起这些就不能不令人哀伤。体现出作者“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责难之意。</p><p class="ql-block">二、《唐风、羔裘》</p><p class="ql-block">羔裘豹袪,自我人居居。岂无他人?维子之故。</p><p class="ql-block">羔裘豹褎,自我人究究。岂无他人?维子之好。</p><p class="ql-block">《仪礼》:“君用纯物,臣下之”。“祛与襃”都是“袖子”的意思。用“豹纹”装饰袖子应是“大夫”之服,因为国君只穿纯色衣服,是不用装饰的。“居”同“倨”是倨傲的简称,傲慢无礼的意思。这首诗朱熹在《诗集传》中说:其意不明,不敢妄解。但陈子展在《诗经直解》高亨在《诗经今注》中都言其是为讽刺那些身登高位忘却故友之人。古往今来,这样只可共苦不可同甘之史不胜枚举、数不胜数。“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亘古不变,只可惜很少有人具备范蠡的眼光,大多数人不解其理,最终只能象伍子胥一样被往昔同生死共患难的战友悬首于城门之上。只有真正心底无私的人当政,这样的悲剧才不会再上演,盼望着这样的世界能早日到来。</p><p class="ql-block">三、《郑风、羔裘》</p><p class="ql-block">羔裘如濡,洵直且侯。彼其之子,舍命不渝。</p><p class="ql-block">羔裘豹饰,孔武有力。彼其之子,邦之司直。</p><p class="ql-block">羔裘晏兮,三英粲兮。彼其之子,邦之彦兮。</p><p class="ql-block">这一首诗的确切意义是什么争议比较大,有说此诗是为赞美郑国的相国“子产”而作;有说所赞之人不一,首句赞国君,次句赞武将,三句赞列臣;还有说此诗是讽刺满朝君臣表里不一徒有其表,行不称职尸位素餐。我更倾向于最后一说,因为全诗只说他们外表光鲜,未有一字言其勤于国事。《诗经》所记载的都是至少二千五百多年前的事,很多史料甚至文字今天都已不可确切考证,正如孔子所言“杞宋无征”文献不足之故也。所以,对诗经的解读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足怪也。</p><p class="ql-block">今天格外的冷,冬天快来了。我本不喜欢羔裘,但羔裘之衣在寒冬之日却着实有用,为了生计不穿不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