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闲暇时,翻翻影集,看看像片上战友们的那熟悉的面孔,脑海里翻腾起回忆的涟漪,一幕幕一桩桩仿佛穿越时光又回到部队,回到那激情燃烧的岁月。</p><p class="ql-block"> 一九六一年九月一日在要塞工兵营新兵连授于“列兵”军衔后,第一件事,就是到县城的照相馆照相。照片上,战友们的帽徽闪烁金光,漂亮的领章点缀着稚嫩而神采奕奕的脸庞,风华正茂。</p><p class="ql-block"> 一九六五年取消军衔制,六月一日全军官兵“一颗红星头上戴、革命的红旗挂两边”,“三点红”衬托出战友们精神焕发,斗志昂扬。</p><p class="ql-block"> 那时每逢星期日休息一天,没有战备值班任务时,战友们可以分批轮流出营房,每个班同时有最多三分之一的人外出,因此都是快去快回,没有工夫“瞎逛”,即使路过“戚继光衙门”“蓬莱阁”等历史名胜建筑(那时不叫旅游景点)也是穿堂而过“到此一游”而已,很少驻足浏览。我们进城洗澡,买信封信纸、牙膏、肥皂等日常用品,然后就是到照相馆照相或洗印照片。</p><p class="ql-block"> 在照相馆里,战友们碰到“粉丝”就会互相交换,你给我一张,我给你一张,心中有那么一种并肩战斗生死如共的仪式感。有时在路上遇见“老乡”,也会到照相馆照一张;新兵遇到心仪的老兵,也会拉着照一张;下级遇到仰慕的上级,也要“拖”着去照一张。有意思的是,之所以说是拖着去,是因为在去柜台开票交钱的时候,可不是那个提议合照的战友“买单”,如果是同年当兵的战友合照,可能还互相争让一番;但如果是新兵请与老兵合照,那就肯定是老兵去开票;总之,只要是合照,肯定就是那个军龄长的或军衔、职务高的去柜台开票,这情景,在当时已是“惯例”,没有争抢也无须推让。</p> <p class="ql-block">韩久顺副营长,战斗英雄,剿匪英雄</p> <p class="ql-block">前排左起郭日起号长,我,韩副营长,强显明班长,后排左起赵复信,王月瑞副班长,薛乃福,小范,张助理员</p> <p class="ql-block"> 那时有照相机的人很少,所以很少室外照,更没有“随手拍”等站岗执勤的英姿,所以影集里的两张室外照,显得很珍贵。</p><p class="ql-block"> 当时我在营部当通信员,一天挺冷,班长安排我执勤跟随韩副营长。在操场上,碰上吴技术员从蓬莱码头工地回来,手里拿着公文包和照相机。看到韩副营长,他要汇报施工情况,请稍等一会,他去技术室冲胶卷出来看。韩副营长闻听还剩几张胶卷没拍,说,给我们拍张吧?吴技术员有些犹豫还没回应,韩副营长紧接着又说,把通讯班叫出来集体活动。大家都知道我们工兵营副营长韩久顺同志抗美援朝时在朝鲜战场立过功,在云贵山区剿匪,是剿匪英雄;他没有“官架子”,总爱和战士们嘻嘻哈哈;他喜欢打篮球,球场上更是“没大没小”,干部、战士都很喜欢他、很尊敬他。我跑回班里跟班长说韩副营长要照相,班长一声令下,全班战友(除总机值班的外)就拥着韩副营长在营房旁边照了一张;不知谁说再到汽车照张吧,我们本来意犹未尽,又呼啦啦“抢占制高点”坐到车上,“逼”着吴技术员再照一张。一班人摆好架势刚要照,正巧孙参谋骑自行车从工地回来,顺势“挤”了进镜头。我们连照两张,就不好意思再照了。奇怪的是,吴技术员从技术室出来没说照片的事。又过几天,还没见他说,好像没照像这回事,大家也就淡了。原本大家都知道吴技术员的照相机是工作用,往往一个胶卷只照两三张就要冲洗报备存档的,按规定,剩余胶片不能照其他的(所以吴技术员那天开始有点犹豫),我们照相那天又是星期日,当时全班就以为是韩副营长“逗”大家乐乐而已,没真当回事;我问过班长,班长“呵呵”一笑,不了了之,以后再没人提起。又过了半个多月,吴技术员把我叫到技术室,说那天冲洗胶片“跑光了”,好歹洗出两张给我做个纪念吧,叮嘱“别嚷嚷”,这两张照片成了别人都没有的“绝版”。后来,韩副营长听说“照坏了”,就把他出席志愿军英模大会的个人照片给送我留念,也是“仅此一张”,我不好意思要,他“命令”我拿着,我满怀崇敬的心情珍藏至今。后来部队整编,我调到三十四团二连,再后来韩副营长也调到别的部队,失去联系,留下绵长无尽的思念。</p><p class="ql-block"> 2021/10/8</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