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坝上行

马崇恩

有一种秋天叫坝上，有一种金黄叫乌兰布统。
不平凡的2021年，疫情的反复纠缠，核酸疫苗的来回牵扯，走着走着不觉间又到了一年深秋季。
秋高气爽，秋色无边，舒爽怡人的浪漫金秋，总有一个色调触动你行走的欲望，总有一片土地诱惑你挑剔的脚尖。这次说走就走的旅行当仁不让的是坝上，是乌兰布统。

9月26日，北京，小雨，pm2·5=40。
早上淅淅沥沥下起了今年的第n场秋雨，有些阴冷。我们准时到达集合地点，两辆汽车一行七人准时出发。
雨还在下，飘飘洒洒，若有若无，雨刷器有节奏地摇摆着，高速路被洗得闪闪发亮，汽车驶过发出刷刷的响声。环顾车窗外，近处雨点纷纷下，远处的景物由清晰变得朦胧。在这种氛围中，坐在车中的几位老同志便开启了话匣子，我们从额尔古纳河右岸雨后的彩虹，聊到当年感染无数人的高仓健雨中撑伞远去的背影；从如果信念有颜色那一定是中国红的“晚舟”，聊到不知是何种菜系、不知何种滋味的“晚汤”。
聊得热火朝天，意犹未尽时，雨停了。
经过两个收费站，不知不觉中车子行驶了7个多小时后，我们顺利到达预定酒店。卸下行李，稍事休息，我们向第一个目标---将军泡子进发。
一听这名字就知道这是一个有着英雄的故事，英雄的情节的地方。这里吸引了无数的摄影爱好者拍马踏水花。马儿在牧马人的引导下，骏马奔腾，气势磅礴，万马呼啸迎面而来，极具一股巨大的力量，像一道道闪电，像疾劲的风，它们趟起的水花，遮天蔽日。马奔跑时那昂扬的风姿，简直让人崇拜。
拍摄完毕，我们坐当地牧民的马拉车回停车场，路上，辕马飞奔，草原上不停传来阵阵嗒……嗒……的马蹄声和赶车人清脆的响鞭声。要说心里还真有那么一丁点儿提心吊胆的感觉，但更多的是对这匹老马的心疼。马，永远都是那么默默无语、勤勤恳恳，自古以来就是人类挚爱的朋友，对于人类的贡献没有哪一种动物能于马相比。
说到马，我们自然会想到徐悲鸿的马，那是一种无法言语的奔腾的豪放、豪放的奔腾；我们会想到郎世宁的马，永远的温顺、恬静，但马的精神被最典雅、最优美的方式描绘出来；我们也会想到奥运会上的马，绅士高贵、华贵无比，那曼妙的“盛装舞步”，是人与动物的和谐之巅峰。

驱车回到酒店，吃过晚饭，在已经开始供暖的酒店惬意地休憩一晚，准备明天的行程。
早上起床吃饭，开车出发。这时的坝上，阳光明媚，碧空如洗。
走进景区，金色的白桦林于光影的舞动间醒来，漫山遍野流金溢彩。望远方，红黄绿相间的山冈，悠然自在的牛羊，曲折蜿蜒的盘山小路，蓝天下偶尔飞过的雁阵，层林尽染的白桦林，绚丽多彩，俨然一幅幅浑然天成的油画，让人想到梵高的写意，贝多芬的田园交响。

送走日暮，我们结束了一天的拍摄，驱车回到酒店休息，晚餐叫了一个手把肉，又解馋，又补充能量。吃好才能完成下一天的行程。查天气预报，得知第二天天气大好，朝霞概率60%，早早休息，等待明天北沟来一场壮烈的日出。
第二天凌晨四点半准时起床驱车赶往北沟影视基地，负重匆匆登上山顶，从山顶上往下看，远处是连绵起伏的山峦，山坡下错落有致的蒙古包若隐若现，当太阳渐渐升起的时候，天空中的大片云彩逐渐变成粉红色，由远及近地向我们飘来，顷刻间风云变幻，气象万千。看到这个光彩夺目的日出时，让我们这些60后的老同志无比欣喜又无比感伤。殊不知，我们也曾经被说成是“早上七八点钟的太阳”，只是不知现在是几点的太阳。
不一会儿，刚才种种的红色、紫色、蓝色都不见了，随后，朝阳升起，晨曦初照。随着光影的脚步漫及整个草原，白桦树、蒙古包明亮了起来，束状的光芒照射在成片的白桦树上，那种枯黄的色彩才最有灵魂，这是每一个摄影爱好者都乐见和盼望的。

我们从北沟到五彩山，又从五彩山到杨树背，最后到达东沟。东沟虽美但路难行，一路上遍布深沟、大坑，还有必须要涉水经过的小河，两岸陡峭又松软的沙丘非四驱车一般很难通过。所以来坝上的游人要去东沟，一般是可望不可及的事。
我们到达东沟时正值太阳开始下山，这里草原与丘陵相结合，形成了优美的曲线，这时的太阳斜照，逆光将一道道山梁打出高光轮廓线，明暗反差渲染了草原的朦胧美，加之白桦林、漫山遍野的花与草、变幻莫测的云与光，构成了一幅幅美丽的风光画。我们爬上山冈，坐在冈顶上遥望远方以及那落日的一缕夕晖，有些豪情满怀，有些黯然神伤，有些满含泪花。
想到明天就要返回北京，真有些恋恋不舍，坐上车后，还不忘回头再瞭望一眼，摇下车窗玻璃再拍上一张。

回到酒店，美美地喝上一杯，收拾完行李，再美美地睡上一觉，准备回家。
第二天，吃过早饭，精神抖擞，驱车返程。
车虽往家开，但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依然沉浸在这如画的风景当中。此次坝上之行，我们览尽内蒙秋天的每一种惊艳，草原、彩林、峡谷、湖泊、牛羊成群、百鸟天堂，同时也催生了许多的人生感悟。我们以敬畏和感动的心境付出说走就走乌兰布统的念想，定格一个个唯美的瞬间，不仅在镜头里，更在心灵间，并将之取景、曝光、凝固并串联成永远的画卷。我们无法忘记在山顶守候太阳喷薄而出的那份期待与激动，无法忘记白桦林将阳光揉进了自己的枝叶，凝重的色彩像极了俄罗斯画家列宾的油画，也无法忘记茫茫草原上如潮水般呼啸而来的骏马奔腾。
想想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焦灼、急躁、愤愤不平的时候多，而安宁、平静、沉着从容的时候少。当我们尽管只有三四天从钢筋水泥中脱离出来，经秋风萧瑟、揽桦林苍莽，用老夫聊发少年狂沸水一般的情怀，将这里的风景浸泡，沉淀，一饮而尽。其实，所有的这一切，都源于我们心中的那一份感动，这感动可能就是一声鸟鸣、一缕夕晖、一片落叶，一丝秋雨……
这壶浓茶我们会细细品味一年，待到明年金色的秋天再次到来的时候，我们还会见到坝上，还会见到乌兰布统。
　　2021年10月5日

文字编辑：马崇恩
摄 影：石争鸣、李中卫、唐远峰、高权华、马崇恩、曹京品、刘宝树
无人机拍摄：高权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