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墨的美篇——故乡谣(原创)

紫墨

<p class="ql-block">  我的故乡在南国——湖北省红安县。那里四季常青,满目苍翠,千里绿色,万里碧水。春季里,桃红李白,百鸟欢唱,正是农耕繁忙时;夏季里,荷叶圆圆,蛙鸣声声,菱藕清香沁心脾;秋季里,金桂花开,红叶满山,遍地丰收五谷香;冬季里,腊梅吐蕊,渔歌唱晚,渔船归来鱼满舱……</p> <p class="ql-block">  故乡的红土地,青石板路四通八达。时而直,时而弯,曲曲绕绕,盘旋延伸,望不到头也走不到头。没有骡马没有车,出门就走青石板儿路。上学走,串门儿走,赶集也走……儿时的我,常常为了一根冰棍儿、两块水果糖,或者一只油炸鸭脚板儿,就不辞辛苦地跟着母亲去赶集。图片沿着长长的青石板路走啊、走啊,我一路想着冰棍儿的甘爽、糖果的甜蜜,鸭脚板儿的美味,馋得垂涎欲滴直咽唾沬。为了早点吃到美食一饱口福,我总是脚下生风越走越快。待到集上吃过了冰棍儿、糖果,啃完了鸭脚板儿,我走在回家的路上,就渐渐感到腿酸脚乏,越走越慢。这时母亲就会遥指着掩映在翠竹绿树中的屋舍对我说:“看呀,快到家了, 妹娃快走,快些走啊!”母亲不断地催促我,鼓励我,我就跟着母亲走走、歇歇,歇歇、走走。真是看到屋,走到哭,我每次千辛万苦地走回家,都早已哭成了泪人儿一个……</p> <p class="ql-block">  盛夏的故乡,是我童年的乐园儿时的天堂。白天, 我跟着大我五岁的哥哥到竹林去拉弹弓、打麻雀,或者到河边去捉螃蟹、打水仗。哥哥戴着荷叶卷做的尖尖帽儿,扮演恶霸地主“彭霸天”;我则戴上柳条儿编成的帽圈儿,扮演游击队长“韩英”。我们各自带领一群小伙伴儿,充当“家丁”和“游击队员”,举着竹筒水枪向对方“射击”(喷水)。谁的胸口被湿透了,谁就算“光荣牺牲”了。大家争先恐后地吸水、喷水,笑声、尖叫声、喊声震天,河滩沸腾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我性格有些要强,总想好事独占,光赢不输。打了胜仗我就得意忘形,手舞足蹈,乐得哈哈大笑;可是一见我的“游击队员”相继“死”光光,自己成了“光杆司令”吃了败仗,我不从自身找原因,不怪自己指挥失策、带兵无方,却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撒泼、打滚儿,要求“重来”。哥哥常常被我磨得无计可施,只好领着大家一起躺在沙滩上晒衣服,待晒干后与我重新开打。</p> <p class="ql-block">  入夜,凉风习习,月光皎洁。哥哥拿着手电和竹齿夹,我则背着小竹篓儿紧随其后,我们一起去稻田夹鳝鱼。田埂上趴满了乘凉的鳝鱼,无论青蛙、蟋蟀如何斗嗓,各种虫儿如何聒吵,鳝鱼总是不声不响。我用手电光照射鳝鱼的头部,畏光的鳝鱼立即一动不动,肥硕的长身却黄里透红,晶莹闪亮,宛如散落草间的彩绳。哥哥眼疾手快,一夹一条,无一落空。我们很快就夹满了一篓子鳝鱼,高高兴兴地把家回。剥下鳝鱼肉,洗净后切成一段一段,母亲加青椒一爆炒,立刻就是一盘儿美味佳肴。我常常吃得满嘴生香,回味不已。</p> <p class="ql-block">  夏天的夜晚,大人们喜欢摇着蒲扇,聚在一起闲话家常;我们小孩子却喜欢三三两两,结伴儿去田间地头捉萤火虫。传说萤火虫是仙女变的,仙气十足。只要有萤火虫陪伴入眠,人们就可以做好梦、交好运,心想事成美梦成真。于是我们就把捉来的萤火虫一只一只地装进玻璃瓶儿,待上床睡觉时全放出来,让它们在蚊帐里飞来飞去,就象满天的小星星,也象飘落的流星雨,把个蚊帐装扮得美仑美奂,妙不可言。</p> <p class="ql-block">  盛夏的故乡,让我难忘的还有甘醇的米酒。炎夏的高温,给酿制米酒带来十分的方便和快捷,所以家家户户都自酿米酒尽情享用。我一闻到甘甜的米酒味儿就痴迷不已,每次都要吃上一大碗方可解馋。有一次我居然吃了两大碗,吃完后跟随父亲一起去看电影。我牵着父亲的手,走着走着就觉得天旋地转,一头昏倒不省人事。父亲吓得大惊失色,立即背上我到医院救治。医生检查后忍俊不禁,说:“这孩子没病,她只是吃米酒吃醉了!”</p> <p class="ql-block">  故乡的大别山,绵延千里峰峦叠嶂,林木葱茏,百草丰茂。我和哥哥常常上山去放牛、打猎。寻一草香水美之处,将牛绳牢系于树干上,一任老牛尽情饱餐,只留下阿黄(大黄狗)看守即可,我们就拿着砍刀、背着弓箭,在附近林子里开始搜寻猎物。劈开灌木丛,常有七彩山鸡惊飞而出,仓皇逃窜,留下一堆绿莹莹或者粉亮亮的山鸡蛋。那山鸡不擅飞行,起落几次后就不能再飞,只拖着长长的尾巴在林间奔走。这时哥哥就搭起弓箭,瞄准山鸡,“嗖”的一声,山鸡应声栽地。“射中了、射中了!”我激动地大喊大叫,又蹦又跳。哥哥上前拔出箭羽,拎起山鸡,我则拎起一篮子粉粉绿绿的山鸡蛋。我们牵上老牛唤上阿黄,一路说笑一路高歌,欢天喜地载获而归。</p> <p class="ql-block">  我和哥哥也常常上山去采蘑菇、拾木耳。行走于林间,空气香甜,凉风拂肌,令人神清气爽,几忘酷暑。鹞鹰在蓝天上盘旋,白头翁在林间飞翔;调皮的八哥在枝头学舌:“打你、打你”,“快走、快走”,轻捷的叫天子(云雀)似子弹一般,倏地从草间直射入云端,在高空翻起漂亮的跟斗,婉转鸣唱。不时有灵猫一闪而过,小松鼠从这棵树上跳到那棵树上。渴了,就掬几捧清清冽冽的山泉水;饿了,就摘几个酸酸甜甜的野木瓜。草丛中,溪流旁,岩缝里,蘑菇随处可采;树根下,青石上,沙地间,木耳俯拾即得。蘑菇炖山鸡,木耳炒山鸡蛋,是我记忆里永不褪色的舌尖美食,百吃不厌,口口溢香。</p> <p class="ql-block">  故乡的滠水河,碧波万顷水天一色,渔船悠悠河上过,渔歌阵阵唱不休。多少次,我和小伙伴们一起在河边游泳,奋力比拼争上游;多少次,我们坐竹筏顺水漂流,看两岸风光旖旎心旷神怡。河畔一溜的黄桷树(菩提树),高大、挺拔,虬劲枝干,浓荫如盖。紫蝉伏于绿叶间引亢长鸣——嘹亮、悠扬、激越,声敲蓝天如镜,催开朵朵白云。多少次,我和小朋友们一起在树下嬉戏、唱歌,欢乐的笑声、歌声响彻云霄;多少次,我们爬到树上去挑鸟窝、掏鸟蛋,不是挂破了衣裳裤腿,就是挂彩了手脸胳膊。还有故乡的大河湾,总有一道道山溪自上而下叮咚流淌,飞溅起朵朵雪白的浪花。那叮叮咚咚的流水声,如歌、如琴,悦耳动听,令人沉醉。多少次,我沿着小溪采食桑椹,吃得满嘴乌青一脸大花;多少次,我站在溪边赤脚戏水,一不小心就掉入水中。我连忙奋力游上岸,浑身湿漉漉、水淋淋,象只刚出锅的落汤鸡……</p> <p class="ql-block">  红安,故乡,我的故乡!你是五谷丰登的鱼米乡,你是山青水秀的好地方。从我出身的那一天起,就被打上了你的烙印,从此我走遍天涯也难改乡音,难忘乡情。人生如白驹过隙,看时光飞逝,叹似水流年,当年的小妹娃、放牛娃,如今早已长大成人。历经了世事磨难,饱尝了生活辛酸,几多沧桑,几多苦涩,我一笑而过,任它随风飘散,早已淡忘于江湖,但我却从不曾忘记你的模样。故乡啊故乡,你总在我心里——沉甸甸的份量;你总在我心上——情深深地思量。</p> <p class="ql-block">  红安,故乡,我的故乡!你本不叫红安,叫黄安。虽然你只是一个山区小县,但你却是红四方面军的摇篮圣地,是闻名全国的将军县。长征中,抗战中,解放战争中,抗美援朝中……到处都有红安人的英勇身影。你的怀抱孕育出了二百多位将军(如董必武、李先念、陈锡联等),为中国革命牺牲了十四万英雄儿女。在红军长征的三大主力之一的红四方面军,每三名指战员中就有一名红安人,每四名牺牲的烈士中也有一名红安人……史无前例的红色贡献,可歌可泣的千秋功绩。为了表彰、纪念黄安人民的革命功绩,1952年9月1日,中央决定将黄安县正式更名为红安县。</p> <p class="ql-block">  红安,故乡,我的故乡!你是无数先烈用鲜血染红的革命圣地,你是万千英雄用生命谱写的红色记忆。自建国迄今已七十余载,你一度是国家级贫困县,经济发展缓慢,人民生活清贫。你虽然青山绿水,风景秀丽,却曾经交通不便,信息闭塞,人们的思想观念保守、落后;你虽是将军故里,红色摇篮,却曾经基础薄弱,产业单一,发展经济和保护生态相冲突……如今,国家出台了一系列扶贫帮困的新政、新规,党的扶贫攻坚战在全国吹响了号角,掀起了高潮。你在这一片大好的新形势下,也抓住了机遇,集中优势开发红色资源和生态林业,致力于旅游强县和生态立县之发展战略,扬鞭催马,奋起直追,成功脱贫,奔向了和谐富裕小康。</p> <p class="ql-block">  红安,铁血红安;红安,壮美红安!你是一片热土,满门忠烈;你是一颗明珠,光耀史册。作为一名红安人,我深为你骄傲,为你自豪!我要牢记不怕牺牲、甘于奉献的红色传统,谨承忠勇智慧、艰苦奋斗的红安精神,在激烈的时代大潮中顽强搏击,用青春和热血书写出人生的最美诗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