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b>10.闲话吃力不讨好（五）</b></h1> <h1><b> 徐润群</b></h1> <h1> </h1><h1><div> 吃力不讨好，有的人甚至一辈子历经坎坷，都是这样吃力不讨好。更有甚者，吃力不讨好到为之付出爱情、亲情、乃至生命。那是为了崇高的信仰，为了国家的自由进步，他们独立的人格、自由的精神、坚贞的气节，值得我们每一人崇敬。这也是当代文人最欠缺的。<br> 我就写写脚碰脚的小人物，写他们的技艺，写他们的爱情，写他们真情，写他们的同情……也写一写他们因谋生不易的小斗小搞。</div></h1> <h1> 卡耐基有句至理名言：“一个成功的人，15%靠专业知识，而85%要靠优秀的人际关系和处世能力。”读到这句话时，我已年过50了，性恪早已定型。中国有句老话：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儿时每次打架后被老师训斥也是这句老话：江山易改，禀性难移。老师啊、老师，殊不知是同学先骂我，我才揍他的。老师怪我未报告老师处理，错还在我身上。报告老师有用，他还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骂我吗？我一拳上去他立刻就不骂了，哭了！老师一时无语，满脸愠色。现在想来，我从小只晓得不说谎，说谎的伢子先告状。这不打了原告，又顶撞、得罪了法官，是自讨苦吃。这就是没有优秀的人际关系和处世能力。<br> 上学如此，学徒如此，插队如此，工作亦如此，我还是我也不丑，没有就没有吧！</h1> 脱土墼 瓦匠 <h1> 双丰大队会计文发家房子了工，就到了蒋家蛇子家开工，他房子是原地翻建，土墼墙草房翻红砖墙大瓦房。蛇子是瓦匠华子的老爷，我们都是原班人马。第五天下午站柱，檐梁、二梁全部上好，封山处钉了卡山椽子，打上龙门点。明天是双日，清晨上梁。我拿了一根与中梁一样长的细竹竿又上到小榜上验了一下，确保上中梁一次成功。许多同行事先不精细，上中梁是一定仪式的，如主家升炭火盆，香烛高烧，一只猪头或蹄膀、一对花鱼、一只公鸡放在红尺盘中，还有糕馒，敬过菩萨，鞭炮齐鸣，掌作的师傅颂吉言（俗称上梁说好），披红挂绿的新木龙下面人托，上面人系，要登位了，若上去一验，停顿，要小修小凿，主家自然就不开心，就恶嫌。 <br> 我学徒时，师傅曾说：“上中梁尺寸要准，信子（公榫）不能准，要稍欠一点，关键是两头一齐上，切不可一头先下去。”这是师傅几十年的经验之谈。</h1> <h1> 第二天上梁，本该华子在上首（东边），我在下首（西边）为蛇子家上中梁，这是规矩，瓦木匠，瓦木匠，瓦匠在前为大。头天晚饭后，华子就对我：“明天上梁，你们上，逸当些。封子我照拿噢！”<br> 我随口就答应他了，华子是我舅爷的舅爷。后来细想：他怕在老爷家上中梁，若不顺遂，大家都不开心。这大概是他的小九九。我随即关照三子的舅爷：明天你跟我上梁。<br> 次日5点不到，人都到齐。一切就绪，鞭炮齐鸣，我拿起酒壶，点三点入炭火盆，火苗窜起好高，便高声颂道：“天无忌，地无忌，日月无忌，阴阳无忌，姜太公在此，百无禁忌……吉日良辰今已到，手执银壶亮堂堂，我为主家浇金梁。壶中是何物？此物不是凡人造，杜康造下此琼浆。主家未曾吃，匠人亦未尝，先为主家浇金梁。酒浇金梁头，代代儿孙都封侯；酒浇金梁尾，代代儿孙做官清如水；酒浇金梁腰，金银财宝动担挑。金梁浇一浇，耕读传家自丰饶；金梁浇二浇，万里河山正多娇；金梁浇三浇，德布四方气自豪。<br> 金梁三遍都浇罢，金梁归位！（上梁）脚踏楼梯步步高，一层馍头一层糕，万世华堂今造定，满眼风光胜琼瑶。恭喜！恭喜！”</h1> 炭火盆 亲戚送糕馒 抢上粱的糕馒 <h1> 上梁时，我又关照三子的舅爷：两头一齐上，切不可一头先下去。他答应得嗷嗷的。可是，爬到小榜子上，中梁系上来才归位，他一声不吭，三斧头把下首中梁公榫夯进了房间中梁的卯中。丈二大六的中梁西低东高，我这边上首中梁的公榫顿显得长了二三分，就无法入房间中梁的卯中，喊他褪下来他此时也未必听，更不合适。我急中生智，高空作业，又没有保险绳防护，两腿夹紧小榜子，用斧头把子作撬棒用，硬将中梁的公榫撬向西三分，新木龙终于登了正位。冬月清晨的天气，我脑袋上居然沁出了汗珠子。</h1> <h1> 中梁既以上好了，你再去责备他又有什么意义呢？招工的前几年，我忙不过来，仍然喊他去一起干活。1979年春，知青招工，我进江都地方国企工作。他在双丰、郭杜一带成了有名气的木匠，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的师傅是我的大师兄。不过，他见到我还是比较客气的。<br> 手艺人的艰辛往往很少为外人所知，手艺人的努力常常被社会所忘记。蛇子家的上梁酒较为丰盛，我多喝了一盅，不为别的，只为我自己。<br>2021.10.8<br></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