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最后的饥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这次返昌不久,红山水库的工程便结束了,随着民工的相继撤离,小村庄又恢复了以往的宁静。队里在河套的沙土地里种了片香瓜,眼下正是下瓜时节,为了加强管理,队里派我去看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转眼己经入伏,生产队断粮啦,我们自然没吃的了。尽管我们现在己经和生产队协商好了,明年给我们院后的三亩自留地外,还答应帮我们开发下河套的退水田。但远水不解近渴,眼下怎么办?</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不管别人咋办,眼下的我,只有吃香瓜的份了。哪个大摘哪个,哪个甜,吃哪个。我的宝贝镰刀又派上用場,不削皮的不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说起这年看瓜,还有段可笑的小插曲。由于生产队沒了粮,青年点没饭吃,许多同学选择了回家。在我看的这片香瓜地里有个瓜王,个大、二斤多重,又刚好熟了。于是我将其摘下,委托同点回沈阳的一位女同学,求其将此瓜带给我爹妈。我想爹妈接到儿子给捎来这么大个的香瓜不一定会高兴成什么模样呢?</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后来当这位女同学又由沈返昌时,竟然对我说:“你让我捎回沈阳的那个大香瓜我半路给人了,给了一个拾粪的老头,他不仅不感谢我,反而将我臭骂一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闻言我懵了,不解其意,忙问:“为什么”?这时我的同学才将原委统统的倒了出来;原来我摘的那个大香瓜是个面瓜,不经挤,上火车人多,给香瓜挤扁了,流出的瓜瓢淌了她一背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那年月,塑料袋还没出生呢,她便将瓜拿出,顺車窗扔出,恰巧扣在一个拾粪老头的脑袋上。你说他能不骂吗?我听后,捂着肚子乐了起来,随既又仰天大笑:“扔得好,扔得准,不怪你!不怪你!不仅让你受累,还让你受委屈了,凭空挨顿骂。对不起!对不起”!我忙三叠四的道歉,之后,我又忍俊不住哈哈地大笑了起来。</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连着两天没饭吃,不以为意。可是到了第三天,肚子开始不好受了。香瓜不仅仅是越吃越饿,而且上厕所的频律也越来越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第四天、我终于撑不住了,到附近生产队的玉米地转了一圈,学着我们曾经打过的狗那样,矬子里面拔大个,挑着有些颗粒的玉米棒掰下来,啃起。过了两天,觉得味道还可以,便挑大点地装上一土篮子,拿回青年点烀着吃了。这是我下乡四年来最后一次挨大饿,整整七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们不仅在房后的自留地里种上了玉米及各种蔬菜,又在新开发的河套地里栽上了地瓜...慢慢地我们青年点同学的日子好过了起来。当然啦这都是后话。</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但在四年艰难的岁月里,我们为此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初下乡时,我们青年点五男四女,一共九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男生苟且难过,饿得实在不行了,到牲口棚,拨开马头偷吃马料,到生产队的地窖里偷土豆栽子回屋煮着吃,甚至组织“夜袭队”去社员家偷菜吃,到村里的民工饭点噌“霸王餐”。女生能吗?答案是肯定的~不能!不能咋办?粮食不够吃,她们也在挨饿呀!在断粮的曰子里,她们也要活命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为了生存,一个女同学,执意要嫁给本村一个家境不错的社员。后来在家长的强力干涉下才将此事压下,后调离此处,转回老家比较富裕的村庄插队。还有一位女同学,被无情的现实生活压垮,得了精神病。在当年九月第一次知青返城中,大家毫无异义地把唯一的一个名额让给了她。</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在上山下乡运动中,在那特殊的年代里,知青难,女知青更难,在那艰苦的环境中为了生存,她们更不易,忍受的苦难与付出更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向我们青年点唯一剩下的两位女知青致敬!特别向坚持到一九七六年最后一位回城的优秀共产党员、妇女队长高 xx致以最崇高的敬礼!</span></p> <p class="ql-block"><b>部份图片来自百度</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