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的巴山野话 罗姐遭了涮坛子

戚序

知青岁月很蹉跎 <p class="ql-block">  那个年生大巴山太穷哒,俗话说:穷山恶水出刁民,所以在解放前就总是个“闹红”的凼。解放后,在文化大革命时期又搞“闹哄”,有个么子办法嘛,穷则思变噻。</p><p class="ql-block"> 不管过去的闹红还是文革的闹哄,山里人的日子该啷门过还是啷门过,年复一年的脸朝黄土背朝天,完全晓不得外面的世界嘿精彩,更没得么子文化生活也晓不得么子叫文化,他们平常间就是喜欢涮坛子(开玩笑),涮坛子的方式也是缺牙巴啃西瓜——道道多。我才下乡的那阵太年轻,十六七岁根本不理解那些事情和行为,总觉得土农民嘿门的莫名堂,涮坛子说的话和做的事怪招招的都是些脏兮兮的东西糟糕得很。时隔多年才搞醒豁,正是这些土里巴叽的大巴山的贫下中农用他们极为粗鲁的涮坛子的行为方式使我懂得哒么子是民俗文化,么子是百姓生活……对我而言,这样的“再教育”的确是接地气得很。</p><p class="ql-block"> 生产队的民兵排长姓黄,当年小伙儿长得还是墩墩笃笃的,讨了个媳妇儿姓罗,已经结婚三年多哒,还没生毛毛(就是生小细娃儿的意思)。他屋媳妇儿比我大六岁,我喊罗姐。罗姐身架不高,和我站在一起的话我看得到她的脑壳顶顶,大概差不多一米五的样子。但是罗姐胸当门的一对奶子却大得有些骇人,比起两个篮球也小不到好多,用今天的话说这叫“超级波霸”。所以她总是我们生产队男女社员涮坛子的对象,好在罗姐大气得很,根本不在乎。哎呀!就是在乎哒又啷个?长都个长哒还怕别个说?听生产队的那些妇女摆条,说罗姐才结婚的时候还不是这个样子的,说她当年嫁过来的时候还是“干焦焦的一个人”,哪晓得结婚几年哒以后,人个长好哒,特别是胸当门的那两坨奶子也个冒冒杀杀的鼓起来哒,硬是鼓得辣眼睛!生产队的女人把连都吃酸,生产队的男人把连都弯酸,队上那些半茬茬的青沟子崽儿还搞整哒一些顺口溜出来洗涮她两口子:“吃了婆婆屋的饭,长给婆婆屋的看;背时毛毛整不出,嘿唑按到奶子干;全身挂称百把斤,奶子斤头占一半;薅草不要挨到站,谨防甩你半边山。”</p><p class="ql-block"> 收烟子叶的季节,天气有点热,把连都顶起太阳花花儿在烟田挎烟叶子,烟叶又大又肥厚,那烟叶白色的浆浆从断口渗出来沾在手上,变成黑漆漆粘糊糊的象胶水一样的东西,巴巴扯扯的弄都弄不脱,把连的一双手个个都象戴哒一副橡胶手套,难受的很。烟叶收拢哒以后,码起堆在黄家院子的地坝上,象一座小山一样。生产队把连围坐到一起扭谷草索索,然后把烟叶别到谷草索索上,再把它一串一串地挂在木架上晾起。黄家院子的地坝是我们生产队最大的一块地坝,有半个篮球场的面积,在我们山区,能有这样的一块平地已经是非常难得哒。把连在一起做活路,自然是有说有笑,也少不得又有涮坛子的事,好比是茶馆头的龙门阵——想到哪里说到哪里,有摆不完的条。一般那撒的“派人吃”摆的这些条和涮坛子大多与性有关,所以,当年在这种场合,七知青是一四五六的稳起不得参言的。</p><p class="ql-block"> 副队长陈老爹的大儿子诨名叫“告花儿”(叫花子),记工员的幺兄弟诨名叫“邋棒”(搅屎棒),这两个青沟子天棒崽儿只要伙到一堆,就总是要生点事情出来。告花儿和邋棒故意一边一个地挨到到罗姐坐起,手上一边扭草索索,嘴上还要假巴意思地哎哟哎哟地直呻唤,把连都晓得他两个今天怕是在半天云里挂口袋——装风(疯),这一盘儿少不得又要拿罗姐的胸器开涮。罗姐也晓得这两个杂皮崽儿又要耍板眼哒,稳起张都不张,自己只管往草索索上使劲儿的别烟叶子。</p><p class="ql-block"> 也的确是难为她,天气太热,她那奶子又大,做起活路来胸当门就一阵地乱颤。邋棒看到就开起哒包谷腔:“哎,我说罗姐,你把你那奶子荡起尺把远做个么子,你看哈!把我膀子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怕是要帮补点医药费哟。”告花儿接到吃个鸡下巴,惊抓抓地说:“哎哟!罗姐!你打我做个么子?都个是看见的哈,我一双手都遭你那奶子个打青哒!”把连都稳起不敢笑,毕竟罗姐的老公也在场。于是有老公扎起的罗姐不甘示弱:“个杂的!背万年时的!该遭的!怕挨打就不要来靠到老娘!”谁知那两个杂皮崽儿也不依教:“耶——你要冲老娘嗦,那我两兄弟要吃咪咪哦,你又啷门做?”罗姐把烟叶子往地上一叭,双手往腰杆儿上一叉,那胸当门的一对奶子一伙色晃起多高,她张口就来:“哼!个杂的!想吃咪咪,就要给老娘当幺儿,我怕你不敢!”天!哪有那两个混帐东西不敢做的事情哦!乘罗姐不防备,告花儿和邋棒一火色就把她放到哒,叽哇乱叫地去乱摸乱抓罗姐的奶子,还有个青沟子崽儿小黑牛看哒也去参哒一脚吃豆腐,几个人扭做一团,在烟叶上乱滚,地坝中的一群“派人吃”也都叽呜呐喊的助威,闹得个阵仗翻天。</p><p class="ql-block"> “好哒!好哒!个杂的象个么子!莫整鼓失(小气)哒!”队长黄驼背差点笑岔了气,回火过来就大声武气的吼,罗姐的老公是民兵排长,把叨在嘴巴上的叶子烟杆拿起就往那几个青沟子天棒崽儿的脑壳上搞整,“哎哟!”这一盘儿那几个杂皮是真的个遭打痛哒。几个人翻身坐起来。把连一看,罗姐的衣裳遭抓扯得乱七糟八的挎起,上半身个光起哒,胸当门的一对奶子个黑耸耸地,糊满哒黑漆漆的粘糊糊的巴巴扯扯的烟叶子浆浆,远看就象带了一副黑色的胸罩……</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作者简介:</p><p class="ql-block"> 老七,本名戚序,女,画画的笔名广予,码字的笔名老七。毕业于四川美术学院版画系,重庆大学教授,艺术学、美术学研究生导师,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