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天最近的地方

昌武一戈

远着咧，武汉的一域，到敦煌那边的酒泉，可我分明听到一个响彻的乡音：到酒泉！ 是为题记。 我的老家龙口，真正的老家！老得没有底细，老得只留下一个查无实据的“听说”。大约一百年前，我周姓祖人离开了龙圣寺旁的小村庄，到武昌江边的大堤口开茶馆。生意如何？经得一个叫揚还英的贵州姑娘的检验。她是北伐女兵，随部队由贵州打到武汉。武汉是个怪地方，怪就怪在在历史的进程中改变了历史的方向。太平天国气凶凶的北上，打到武汉就拐弯东去。1927年的北伐，打到武汉就止步了。部队散伙，楊还英也就择家嫁人了。她选择了茶馆的周大哈，也就是我的爷爷，楊还英就成了我的奶奶。日子过得怎么样？没有样。1949年，我20岁的父亲只是大堤口码头的搬运工。茶馆呢？上辈人不言。有一次我问叔爷爷周二哈，他用筷子敲打着瓷碗哼戏文，不答。也许戏文里有说辞，只是我不喜欢戏文里的依依呀呀，没弄懂意思。反正茶馆没了。尽管周大哈周二哈在武昌大堤口都算是人物，可毕竟归划在无产之列。也许，富贵在天，穷人只有奔命的运。有时我想，如果周家的人不离故土，现在会怎样？ 当水泥和钢材繁殖出许许多多的彼此相似的高楼，当各种地貌特征逐渐模糊消失，也许家乡的记忆还能收藏一份寄托。对家乡保持特别的思念？乡土、乡情、乡愁，是一种血脉的记忆。不管记忆深浅，总有一种情愫会埋在血脉深处，于是就有了怀古追远的意境。叶落归根，游子悲乡，美不美家乡水，亲不亲故乡人…… ▽ 这是龙口闸上北眺，攝出倒水河的一片水域。天蓝蓝，水碧碧，一片汪洋是我故土的原址。治理倒水之患的需要，故土已是泽国。只留情丝与怀念相依。 龙口闸内设施。 龙口闸全景。同行的朋友所拍。他是作家，中国作协会员，文章写得好，拍照的水平也佳，这张龙口闸的效果就令人叫绝。闸的正前方是倒水入长江的水域，人不能置身，没有无人机就难以拍出正面图。龙口闸是我这篇散文的文眼，亮色均由此生发。龙口闸是这方热土的龙脉。朝东去，一展平坦广葇之地，浩称七十里双柳地。双柳，我怀疑是双流的谐音。双流是地形决定的，举水倒水两条河流将这方土地包抄。历史上多有水患。倒水河的治理确保了一方热土再无涝患。经济的发展腾飞，离不开这个保证。我对龙口闸有许多比喻。它像一根扁担，一头是阳逻，一头是双柳。它像一个哑铃把，两边都有沉甸甸的芳华。它像一支时代的玉笛，玉笛声响，两端的亢强大戏联袂出台。左八里，阳逻深水港，长江中游唯一的深水良港，江海联运的桥头堡，大武汉动脉最强劲的脉跳。右八里，双柳航天基地，中国三大航天基地中高举商用旗号的新力量。有别于上海、西安的民用军用，月产一个半火箭，月产二十枚小卫星，大武汉称之为”星谷”。 阳逻港！ 天天，他的名字。天天向上，冠名的寓意。天天向上，正因为这里代表着中国向上的力量！ 万亩田园，大武汉的菜地。菜地变身航天基地，没有小家戚戚，只有民族的浩气。 星谷！继光谷，车谷，又一个美丽且动感的名字。 模拟升空。升空点在甘肃酒泉。酒泉，我来了——我是火箭新洲号！新洲，武汉的一个区。让人想起了航空母舰的辽宁号，山东号。一个命名火箭，是不是太牛了！百万人的新洲，千亿门槛的新洲，以问津的态势昂揚向上的新洲！乡音无改，乡音震撼，乡音是落在心里最美的酒，乡音特醇香。 乡愁是最美的诗。龙口闸两端的联袂盛演，是经济大戏，是时代大戏，是区域大戏，也是民族大戏！龙腾虎跃，有声有势。代表着中国向上的为量！我想起了天天，可爱的天天。武汉真是一个怪地方。一场病疫扑来，携铺天盖地的戾气。满满复血后，武汉居然可以奋勇向前！向上！ 面对龙口闸，我感到一种磁吸的能量，历史感的沉淀中，升腾着一方热土的时代芬芳，它是我再读民族的诗行。不言鸡杂狗碎，不言小家之戚，龙腾虎跃的，振翅高飞的，永远是民族的形象。这里是星谷，这里的问津之路是向上，向上！这里是离天最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