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吉首出发,向北折西,两小时高速半钟头乡道,过石桥上小坡一个叫奎老坳的地方,是我儿时生活过的老家。</p><p class="ql-block"> 踩在原处记忆泛起,夜晚漆黑得让小孩害怕的小树林被过度开垦成大片红土地变得敞亮开阔,家家户户满坡遍岭甚至邻省外县租种百合,家门口曾经看水牛滚澡的小山塘,就连旁边小水井,犹如被激光祛痘,一样被干涸造田未能幸免。左邻右舍木房子不见踪迹重建成三两层砖楼别墅,串门曾经一尺嫌高的门槛长高半丈以上栅栏围墙,过往招呼的周四李五方老六虽然挂不上相对不上人,小名尚能记起哦哦哦你好,屁孩时期铁杆玩伴林家波儿做上小包工两轮三轮四轮车自家有了车队。</p> <p class="ql-block"> 爸爸在特殊年代从湖北机关返乡劳动九年,后来补偿工资四千多块老家第一个修建砖屋五柱六房,遗憾后来卖掉还被拆除,屋边大姐随手栽种的两棵果树倒是不停长大,两姐姐和我相继外出上学工作,爸妈镇上县城退休也定居州府,以前回乡实际是给爸妈当司机送亮挂亲访友,不需我张罗理事。自从爸爸去世,我突然变得很喜欢回乡下看看,特别佳节空闲,一种陡然而起的乡愁乡念重复驱使,我想回去,我要回去,回到奎老坳,那里有一位古稀老人,跟爸爸同宗同根,同颜同神。</p> <p class="ql-block"> 正是爸爸两兄弟长相非常相似,回乡下老家看望叔叔,相比在爸妈家里翻阅爸爸书籍手稿,相比在陵园烧纸送花祭祀祷告,我更加贴近爸爸。</p><p class="ql-block"> 走完乡道汽车蜿蜒两个小湾,叔叔总是坐在屋边几棵笔直的杉木树荫下朝着来向候着我们。他比我爸小五岁,年事已高大脑开始萎缩去年连续摔跤跌倒,行走变得艰难,本就偏瘦的身子愈发单薄,再见我们甚至脸上的笑容都无法展现。这次回去发现,叔叔说话变得含糊不清,我唯一能读懂的是他朝向我们的嘴型来了!朝向婶娘饭还做好?我从手机里翻出爸爸年轻上大学时候照片,拿到叔叔眼前,他端详五六秒,伸手摸又摸,哥!一颗字,一刹那,猝不及防,酸我瞬间泪目。。。</p> <p class="ql-block"> 心安是归处,期待一直在,经常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