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案小石一一10 7

柳影

宅有小石

（ 柳影 2021 10 5 ）

几颗小石摆放在书案，其形状其色彩其体态，并无几多观赏价值，更无出奇赞赏之处。然而，与我 则不同，每日坐定案头电脑前，总会瞧上几眼，自然不自然的。小石不大，大小似娃娃拳头，有似方形，有圆状，有山形尖锐。小石与我有缘，这才在不同年份从不同的地儿，有意无意的，发现它们一块又一块，捡拾起来带回家，清洗擦拭摆放到了现在。

小石几颗无啥什好看，那为何又摆放明处，有何用 呢 。

是的，蛮奇怪的，看似无用之物，却偏偏喜欢并收存且摆置案上明处，真是怪物 。

雅江石英石（2015 4 3）

这是一块外形和纹路颇具个性化的横断面石头，不完整且断面崭新，它来自雅鲁藏布大峡谷，一片塌方地段 。

20天前的大塌方淹没了从前的小路，形成的大斜坡横在眼前，长约两里，一条窄窄的人为脚踏出的小道悬挂在其间。小道的下方百米是雅江最大支流，帕隆藏布江，水流 濡 急近处江涛如雷 。

我止步不前，有点慌乱。

“莫怕，向前看别张望，勿说话快快走！＂ 项目部经理孔师傅吩咐道 。声音来自我的身后，一个仪表堂堂干练的西北汉子，有着20多年野外水电勘探经验。他几度与死神擦肩：有次夜半山洪袭来，一块两米高巨石下落，滚落在床前，相距一米；凶悍藏民的藏刀架上他脖子上，他依旧好言相劝，后来藏民敬他是真汉子并成了好朋友，使项目工程顺利进行。

我定了定神，两眼佇视远方快步前行 。每个人分开走，相隔五六十来 ，为防落石以便躲不避，山体滑坡后十分敏感，说话声大的声波在峡谷中也会引发落石滚落 。怕吗，说不怕也不怕，只是心虚。一个当兵十载大漠孤烟天山 戈壁的人，又有数十年的跑外采访经历，说害怕两字，岂不让人耻笑。虽说不怕，但如此凶险的地势环境，近四十度陡坡，脚下一滑便会跌入帕隆江，再进入雅江，入印度恒河，最后入印度洋。若再相会，早已阴阳两隔人鬼相遇了。两年前就有位四川水电工程博士，不幸失足坠落，至今仍然未被找到 。

别分神，向前看。四月高原春光正浓，阳光明媚和熙，峡谷中鸟鸣不绝于耳，在阵阵江涛的背景声中另有番韵味儿 。

就快走出塌方区了，已前行到达的张师向我招手，胜利在望 。

脚下猛的拌了一下，石头，不大的石头，欲踢下却鬼使神差地弯腰拾起： 断石，石英岩石，塌方落下的一块断石 。

随后孔师傅赶到，看了看说，留着，留个纪念呗。 对，留下，留着纪念，能够跟随水电勘探人步行雅江峡谷可有几人，今儿，咱来了，不留遗憾。

滚石路,形形色色的路,素日没听说更没走过的路,“一日走遍世间路”,此句话用在这儿,虽有夸张也不失几分相似。沙石路的尖锐深浅错落,河滩路的松轻舒造如足底按摩,石板路的台阶均匀平垣自如,沼泽路的黑色泥水四溢令人叫苦不迭,蚂蝗路小虫张牙舞爪嗜血如命防不胜防,断桥路铁索左右一摇一摆令人头昏目眩,塌方滚石路无处落足慎行防落石危机四伏 。

　　江水奔腾,涛声始终跟随着你,陪伴着你,至始至终和你亲近,不离不弃。当你走入宻林,和它拉开距离,涛声便如背景音乐,淡淡的缓慢似舒情的小夜曲,美妙动人。当你与它同行,不远不近,涛声似同行的伙伴和你对话,时尔你说,时尔它说,它说时音量总是大于你,它是主人,而你是客人,你来到主人家作客,自然会细声慢语,而主人呢,占着天时地利底气当然盖过你。

当你紧贴悬崖断壁,不足两尺宽的小路,脚下五六十米深的江水奔腾汹涌,你会心惊肉跳两脚发抖寸步难移。若一旦失足,瞬间就会被每秒十五米的水流裹挟,那就不是青舟过万山,而是你的躯体似一叶小舟,冲激流过险滩,再想见到你,只有到下游的印度或是印度洋,不过你早己不是直立,而是永久地睡着。高山峡谷涛声震天,淹盖着四周的一切,仿佛天地间惟有江水惟有一种声音,胆怯无及与事,惟有向前,向前是你此刻的唯一选择。“掉下去全当是入乡随俗,水葬了!”

斜阳西下，夜幕降临前，我们一行五人，经过十一半小时步行33.5公里，终于到达勘探作业点。这儿抬头可望见雅江大拐弯，近在咫尺。当晚夜宿江旁悬崖边的一顶帐篷里，伴着床下虫虫爬行的若有若无的声响进入了梦乡。

累，累极了。然而第二天一早，跟着孔师傅又用三小时登上仅有13户门巴族的扎曲村的山梁，腑看雅鲁藏布江大拐弯，世界级的景观 。

照片可以作证，雅江石英石可以作证。

终南山石 （ 2016 11 ）

这石头取自家门口的南山小峪，时间是2016年的11月，一个秋色浓郁的平常日。沿水库一侧的蛇形山路的石壁上，一块小小的石头色彩沉重，形态似一座凸起山峰，与在蓝关古道观赏的秦岭有些相似。它早已松动，于是我就取下仔细把玩，之后出现在案头。

此行相邀战友建中一同前往。

寒风阵阵黄叶满地。萧索的山路上两个人缓慢前行。四周安静极了,没有了车声人声,没有了城市喧嚣。偶尔几声鸟鸣更添了几分悠远的宁静,不由让人想起 古典音乐大师刘天华的《空山鸟语》。

这是终南山中众多山谷中的一个, 号称秦岭北麓的小小名胜沟:小峪。从华山到天水有峪七十二个, 长安县境内的终南山有峪约二十处。名气大的像沣峪、太平峪、高冠峪、库峪等,与它们相比, 小峪当属小字辈。其特色首当为水,小峪河水量充沛而清彻,其次为秀, 顺峪而上峰回路转, 怪石嶙峋小景致连续不断,看点多多。

我和战友肖建中沿小峪水库陡坡, 边走边聊, 他的手机照相的功能频繁运动着,,看的出,他兴致蛮高, 时而问这儿时而问那儿, 一会儿又在岩壁上有了新发现。这里与他是第一次, 第一次的好奇和新鲜感自然会多些, 我责无旁贷的充当导游之职,讲述小峪的历史与变迁。

我和小峪结缘己有四十载, 讲讲它的变迁绝非道听途说,全为亲眼所见亲身体验。

“ 哨而莎莎把沙谢, 那哨莎莎塞是给 ”, 小肖的一句俄语俚语, 陡然间脱口而出,一时间又把思绪带回到七十年代我俩在西部边垂北疆军营的峥嵘岁月。为军事工作需要, 李教员为我们新战友恶补俄语基础, 他的关中口音讲出的俄语句子,像俄语又像关中语,煞是诙谐可乐。这句七言俚语言说的是, 一位名叫莎莎的女孩问路的对话, 一问一答, 关中口音讲出来更增添了娱乐的成份, 说的顺口娱乐也好玩。

过了水库, 在湍急淙淙 的河水声里一路向上, 村道己用水泥硬化, 两旁的农家乐标识牌一家挨一家, 面积有大有小, 平地宽裕的还附带停车场, 利用河水养殖的红鳟鱼的招牌更显醒目。村人依靠山清水秀的自然资源在自家门口的生意蛮红火。这与四十年前的景象己有了天壤之别。

八十年代初, 摄影发烧的我, 误打误撞首次来到这里, 映入眼中的好似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园: 窄的沙石小径, 春光荡漾,彩蝶飞舞土蜂忙来忙去, 满眼皆为绿色, 土垒墙的农舍隐藏在绿色之中, 若不是偶尔几声鸡鸣犬吠, 你不会以为己身处山中小村中。真正的山野自给自足的田园乐土, 纯洁的绿色原生态。

部队军营地处山中, 与小峪有几分相像。冬季山上滑雪很是叫人上瘾, 在一处坡急之地席地而座, 借着陡坡的贯性快速滑下山坡甚是刺激有趣。我在先小肖在后, 不知怎的他下滑途中竞偏离正道, 被一根粗壮的树杈刺中下身, 大声呼叫。己滑至坡下的我, 急爬上来解难, 好险呀, 再偏点力量再大点, 他便下体难保只好守身当一辈子钻石王老五了。惊的他面如雪色,头皮发麻直冒冷汗。

雪后的南山营地山梁上, 我和小肖老杨在热火朝天的偷筏树木, 那时在我强烈要求下己被批准转业, 订个木箱成了当务之急。木材哪里有, 山上有, 就里取材箱子就有了。于是借来大锯上山偷筏。大雪纷飞中我等筏锯不等不靠, 时不我待, 雪天正好可以消除盗偷的痕迹,必竞是偷摸之事。做成的木箱后来变成了结婚的家俱, 但不能忘记当年小肖老杨的鼎力相助。

河道两侧的芦苇在寒风中摇曳舞动,随着风向齐齐整整的运动, 好像训练有素的武士在军令中操练, 令行禁止井然有序。继续继向上, 硬化路面中止便到了小金坪, 一长者在路边的地里收获洋芋, 两位女主人在水洗白菜, 淹制成酸菜, 备好过冬菜。

　　那一年的北疆南山冬季一场寒流来袭, 为抵御它不受冻, 我和建中睡在了一起, 依靠对方的体温来温暖自己。他睡一头,我睡另一头,各盖各的被子,并将两人的大衣盖上,结果呢, 超极的暖和。在最寒冷季节里度过的最暖和的一个夜晚, 叫人难忘的一个夜晚。这种相拥取暖的方式,不曾想, 在当今, 己成时尚语: 民营企业应对经济危机的重要手段,抱团取暖。

　　十年前的春天, 又一次在小峪村林管站旁, 整好赶上赵姓人家盖新房上楼板, 这可是农家的大事。村里的乡亲邻里能来的都来了, 好不热闹, 受其感染我跑前忙后, 拍摄纪录了一组照片。这家主人原为村小学代课老师, 学校撒了与山下的合并, 他便外出做工, 有了些积蓄就盖房,还借了些外债。楼板一上后, 弄了个半拉子, 不得不停下来, 再次出外打工赚钱, 得房子完全搞好己是几年以后的事了。

　　深秋的山中阳光总是姗姗来迟, 十一时多太阳才露脸, 且羞羞羞答答半露半藏。崖峭壁上的红叶也有了光泽, 红的更红,黄的更黄, 远处的山峰也被染得色彩斑 , 好似一幅长卷的水墨画, 黄中有红,红中有绿, 浓烈而不娇艳。

　　再向前便路经大金坪, 己过午时,可中饭在哪里, 不知道但不要紧, 饭会有的饭就在前头。我俩一鼓作气来到柳坪, 这里是小峪村的尽头, 翻过眼前山头再走半天, 便到了陕南柞水县的营盘。找到一张姓人家,说好价钱, 两碗面一盘炒鸡蛋三十块钱。张家老汉六十八岁,竞有二儿二女四个娃和六个孙子, 真不简单呀。山高黄帝远, 当年的计划生育国策之风刮到这里还真不容易。

　　饭罢下山。上山的二十里路耗时三小时, 下山的二十里却只用了一小时。原本要小住一晚, 再静静地品味山里的秋风秋景秋韵, 然而, 冷冽的秋风中的瑟瑟寒意, 农家乐门下的满地黄叶, 令我俩顿生畏惧, 回罢, 老迈的身躯己经抵御不住山风寒气的侵蚀, 待来年开春再来了。返回路上，采拮了三种树叶，叫不上名称的树 叶。

　　“哨而莎莎把沙谢, 那哨莎莎塞是给”, 当年的语俚语在下山途中, 不时被说了一遍又一遍, 时不时还会联想出其它的俄语单词, 仿佛只有如此, 方能找回一些青春的记忆残存,才能永久的保持军营生活中的阳刚之气。

　　拐了最后一道弯, 出山了, 西康铁路大桥出现在眼前。视野开阔 一马平川。

弹指、一瞬、眨眼功夫又五年，嗟咤岁月呀，打起精神，向百岁古来稀方向前进。

四颗掌石貌不然，石石都有趣与情，一辈人生多历练，雅兴不是人俱有，雅事透雅趣，生雅情，积雅兴，人乃一乐事。[强][强] （ 肖建中 ）

台湾花莲石一一 2018 8

八月的台湾热吗，还真不热，没有想象中的热 。和西安的八月相比较，好像还凉爽些 。

这块小石头是鹅卵石，捡拾在花莲市的海滩，遍地都是同似的，粗看只是大小的区别，外形色彩差异不大。随手拾了一个，看了看，把玩在手中。不远处戏水的女儿一家，她们身后的沙滩上，散乱着大小不一的脚印，其中一些己在海浪中一点点消失。希希娃的欢笑声不时从浪涛声中冒了出来，时大时少。

天蓝云白，海浪沙滩，还有数不尽的鹅卵石，石与沙 泾谓分明 。空中不时远来飞机的隆鸣声，由远而近，由近而远反复些，这是花莲台空军基地的军机在训练飞行。F15，一定是，美国人给提供的，是三代歼击机，与我军的歼20 形的四代机相比，不是一代，它落伍啦 。

去台湾旅游是女儿女婿安排的，自驾游，在台北桃园机场的停车场，找到车发动机一响，宝岛的自由游就开始啦。沿东临太平洋的环海景观光路，新北，宜兰，花莲，台东，风光一路美，真的好，进博物馆文创店赏景品美食，特色小吃味儿美价廉，夜宿网红民宿店 。

在宜兰等地见有衣着日本和服的年青人全家游玩拍照，不奇怪，台湾在20世纪曾让日寇统治半个世纪，日本人战败不少人就留了定居，政坛内台独猖獗，就是因为有日本人的后代 。

望着训飞的军机，心中暗想一旦开战，这些飞机有用吗，还没起飞就被大陆的炮火，咱的远程火箭炮，导弹，轰炸机炸弹给打掉了。没有用的。飞一飞作作样子，让蔡省长瞧一瞧壮壮胆啦。

宝岛景致不错，下次还去。俺寻思无需多久，定会统一解放，再去会更方便。

海螺沟红石一一2021 5

这个春季没闲着，与秀英 景芝 宝森，还有远道京城山东河南来的众多战友一同去川西景观带游历了十天。整日在大巴车上，小辛苦啦，可收获满满。

川西贡嘎景区有红石滩，红石公园。所谓红石滩，就是指这里的石头都是呈红色的。

如此大规模的红石滩在国内极为罕见，同时它也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的红石滩景观之一。走进红石滩，仿佛置身另一片天地，就像走进了一片红色的世其实，这样的颜色并不是石头与生俱来的，而是石头的表面长了一层红色的微生物，学名是乔利橘色藻。这种藻类的体内含有丰富的花青素，所以呈现出鲜艳的红色，当它们在石滩上肆意地生长、繁殖时，却不曾想过会描绘出一幅如此动人的风景。

说红石滩是世界自然奇观，一点儿也不为过。因为红石滩所处之地的海拔有两千余米，又受海洋季风和冰川运动的影响，天寒地冻，自然条件恶劣。但就是在如此寒冷寂静的高原上，“红石”顽强的生命才越发珍贵。此外，富含花青素的红石，在太阳光照的沐浴下，会呈现出不同的颜色，白天是鲜艳的红，夜晚时又是赭红色，从山顶俯视这片红石滩，就像是熊熊燃烧的烈火，既美丽又神奇。

无论游客，或是不经意目睹了这一奇观的过路人，无不流连忘返、心生敬畏。而且，红石与恐龙一般，在远古时期就已经出现，现在地球上所能见到的红石极为稀少，而燕子沟的红石景区就是现存的最大一处。所以，称其为“天下第一红石滩”也不为过。

但这样神奇的红石，你可别想悄悄珍藏，在它离开燕子沟独特的气候时，就会发黑而死。所以，来到红石滩旅行的游客，若想留下美好的纪念，可以找一块你喜欢的石头，做好记号，将它放在岸边，下次再去时，你就能看到变红的石头，收获一块属于自己的红石。

那里石头的红，紅得诱人，红得叫人不舍离去。带着一块回去？不行，它有生命，一离开这里便很快没了呼吸，变黑变枯萎了。

燕子沟深处的红石滩景交车站，树上的小松鼠前来觅食，脚下有一块圆石头，乒乓球大小，上有简单天成似图并有色差变化，拾起细瞧，拿上了，全当为此行的纪念物。

阳台书架上，摆放多块石头，来自峰峰大本营的，来自雅江大拐弯的，来自青海牛心山的……，今儿又多了块川西高原的。